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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子打人的三皇子记忆犹新,可千万别是这个三皇子,要不然太子殿下这半年来定然很难熬。

陆屿把粥推了回去,“老朽饱了——稍后可以向那些施粥的下人打听一下。”

聂时云不疑有他,应了一声,两口就把粥喝完。

他拿着空碗四下张望。

该想个什么办法进城呢?

大喊一声他认识雍国的沈太子可行吗?

第148章 送君扶摇上青云(16)

陆屿其实对投奔太子、请求太子帮助这事儿并不乐观, 无奈聂时云言之凿凿,言辞恳切,他们又实在无处可去, 于是便只好听之任之地来到了燕都。

为了躲避追杀,一个月的路程, 他们逃了三个月, 其中种种艰辛坎坷言语不足以道。

好不容易走到这里, 如果可以,陆屿也想见见他们雍国的太子殿下,见见那位聂将军百般推崇的少年。

“聂将军, 燕都与旁的都城不同, 此地乃燕国国都,我们不可暴露身份。”

陆屿压低声音对聂时云耳语,“老朽不过小小一省知府,才疏德薄无名之辈。可将军半年前护送太子来过,说不定还有人认得你,将军一定要小心。”

聂时云听得迷糊, “陆公, 为何要隐瞒身份, 我们不能直说来自雍国, 求见太子殿下吗?”

“当然不可!”陆屿大惊失色, 立刻便出言反对。

这要是他家子侄,就冲这句话都得罚跪祠堂。

但聂时云非但不是他的后辈, 还是他的救命恩人。

陆屿带着轻微不悦地解释:“将军, 太子殿下孤身为质已然十分不容易,倘若被燕国发觉他私下竟与雍国有往来,燕国会怎么想?老朽死不足惜, 但绝不能连累太子!”

陆屿是最符合这时代主流观念里的忠臣,对雍国当今皇室忠心耿耿到近乎愚钝固执。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他即便数次险些被四皇子害死,对雍帝仍旧忠诚到无以复加。

沈明欢既然是太子,就是未来的雍国皇帝,他哪怕从未见过这人,哪怕不知这人的秉性才能,他也一样会死心塌地地效忠。

即使沈明欢这太子之位从一开始就是筹码,即使雍国没人真正拿沈明欢当储君对待,那又如何?对陆屿而言,沈明欢一日是太子,一日便是他的主上。

聂时云欲言又止,他回想起入燕皇宫那日沈明欢的铁齿铜牙,犹豫道:“我觉得太子殿下不会被我们连累。”

就算有心都无力吧?他们这三脚猫手段,大概还没那本事给沈明欢拖后腿。

陆屿:“???”

这种不把沈明欢安危当回事的话极大触怒了陆老先生。

他张嘴想要反驳,然而一阵冷风灌入,顿时急促地咳嗽起来。

他年岁已然不小,又经受了长时间的饥寒,这一咳便有些停不下来。陆屿不自觉弯了脊背,他抚着胸口,咳嗽声不断,像是要把心肺一同呕出,看起来骇人得很。

聂时云慌张极了:“陆公,陆公你没事吧?”

聂时云将陆屿抱起,火急火燎就要往城内赶。

没跑两步就被看守城门的小吏拦了下来,“干什么?入城费一人两个铜板,给得起你就进去,给不起就老实点在外面待着!”

“我以后补上,我以后一定补,你先让我进去找个大夫行吗?”聂时云顾忌着陆屿,不敢强闯,好声好气地商量。

两个小吏对视一眼,仰头大笑起来,“以后补?你补得起吗?四个铜板都拿不出来,还想找大夫?大夫治不了穷酸病,滚一边去吧你。”

聂时云沉下脸,“人命关天,是这区区四个铜板可以比拟的吗,让开!”

他是曾经领过兵上过战场的,生气的时候自带威势,让人下意识地不敢反抗。

小吏条件反射地倒退一小步,反应过来后便因为羞恼勃然大怒,他挥了挥拳头:“你跟谁横呢?老子告诉你,你们这群贱民的命,就是不值钱,别说四个铜板,半个铜板都不值!”

难民们有人踟蹰着想把聂时云拉回来,可他们看了看满脸凶恶的小吏,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没敢伸出手。

不是他们没有同情心,不是他们看不到陆屿现在的状态,可死人实在是一件太过正常的事情,除了自己的亲人,旁人已经没有多余的情绪可以用来感伤。

如果不是刚喝完粥,热气将心肠上的寒冰都化了几分,他们或许连这多管闲事的念头都不会有。

小吏笑得狰狞得意,“滚远点,要不然老子就让你陪这个老东西一起死。”

“你敢?!”要不是双手还抱着陆屿,聂时云已经动手了,他气红了眼,梗着脖子大声道:“我是雍国太子的人,你敢动我?”

小吏顿时愣住。

他上下打量聂时云和陆屿,沈明欢用奴隶组建商队人尽皆知,商队走南闯北,遇到危险只回来一老一壮似乎也很正常?

陆屿终于忍住了咳嗽,他猝不及防听到聂时云搬出了太子殿下做挡箭牌,险些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可是他还不能晕,他不能真把这件事扯到太子身上,

“聂时云,放我下来。”陆屿咬牙切齿,气得连“将军”都不叫了。

聂时云欣喜若狂,“陆公,你没事啦?”

他完全没看出来陆屿情绪的不对劲。

陆屿翻了个白眼,他顾不上聂时云,就要向小吏解释,“这位大人,你……”

他想说你别听旁边这人胡说,他想说他们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太子,他想说你千万别误会。

可他还没来得及措辞,就听到小吏热情道:“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你们是沈太子的人,怎么不早说呢?快过来快过来,这里吹不到风。”

另一个小吏也拥了上来:“哎呦可怜见的,这一路上受委屈了吧?发生什么了?要是有兄弟我能帮得上的,尽管开口!”

态度说是天翻地覆也不为过。

聂时云迷茫地眨了眨眼,他挠了挠头,对陆屿露齿一笑,“陆公你瞧,我就说直接报太子殿下名号没问题吧?”

陆屿:“……”

这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兀自怀疑人生,小吏也是心惊胆战。

谁不知道沈太子护短又记仇,要是被他惦记上,不用他出手,燕太子都不会放过他们。

他们只是普通小卒,连在太子殿下面前露脸都不够,充其量只能算是太子狗腿子的狗腿子,太子不会替他们出头,只会为了沈太子打断他们的狗腿。

小吏打了个冷颤,更加殷勤了,“哎呀,瞧我这记性,怎得还让二位站在门口,可是要去见沈太子?我给你们引路。”

陆屿:“……”

这无论怎么看都不太对劲吧?

他暗中扯了扯聂时云,小声道:“你有没有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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