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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哪里有空注意他的欲言又止,摆了摆手道:“这会儿也不早了,既然应酬结束了,就赶紧回家或者去医院吧。”

说着她就要往里走。

她跟梁潜这辈子成不了仇人,也当不了陌生人,能碰到说两句话,那也是出于餐厅老板跟顾客的身份。

“霜霜。”

毕竟喝了酒,梁潜起身的时候差点没站稳,“我最近回了星语半岛住,你的行李都搬了出去,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你之前送我的那幅画。”

“烧了。”池霜不甚在意地说,“那时候都以为你死了嘛。”

梁潜早就猜到。

他将别墅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到,倒是地毯上有剪断了的红绳,那时候他就猜到她多半是烧了那幅画。

明明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提起来时,五脏六腑都被一根细绳牵扯,细细密密的疼痛。

池霜走出两步,又被他叫住,他的声音在这秋风之中有些飘忽,“能帮我再画一幅吗?”

“……”池霜差点笑出声来。

她又没改行当画家!

而且就算她支起画布要画画,画谁也不会再画他呀!

“你说呢。”

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她明明以前就跟他说过,她笔下的人物只会是她喜欢的,只有这样,她才会有动笔的兴致。

他也不想想,她现在喜欢他吗?

梁潜苦笑,没再强求,又坐了下来,任这风吹散他身上的酒味。

露台的光线并不明亮,池霜也是这时候才看到,有人站在不远处,置身于半明半寐中,孟怀谦手臂上挽着西装外套,正静静地看着他们所在的方位。

他隐匿于此,不知道在这里呆了多久。

第69章 069

池霜这一刻甚至在想, 他们三人所在的方位,好像可以拼成三角形。

她被这个想法恶寒到,没有再回头看梁潜, 而是往孟怀谦的方向走去,他也朝她走来,两步便碰到。

“你来得正好。”池霜问,“你停车的时候有看到他的车吗?司机在车上吗?”

坐在露台上的梁潜平声回道:“霜霜,我司机就在楼下。”

池霜扭头,“刚才问你你怎么不讲。”

这会儿倒是答得快。

梁潜笑了笑, 按了按额头,“抱歉。”

只是一点卑劣的私心,想要跟她多说两句话。

“那你给你司机打电话,让他上来接你。”

“好。”梁潜应了一声, 从头到尾,他的视线都没往孟怀谦上挪过一秒, 他专注地凝视着池霜,声音低缓,“刚才麻烦你了。”

孟怀谦眼神淡漠地看向他,很快收回。

“吃饭了吗?”他低声问她。

“在外面吃的。”

“嗯。”他盯着她,京市已经是深秋,气温也不如前段时间舒适,她穿得单薄,他将臂弯上的西装轻轻地为她披上,“降温了,当心着凉。”

池霜一怔, 孟怀谦爱干净,衣服上也没有奇怪的味道, 但她仍能嗅到他的气息。

干净、温润、淡雅。

以他们目前这种离情侣只有一步之遥的关系来说,这个举动并不算唐突,因为在此之前,他用他的西装为她盖住过大腿,这一瞬间,她有种被他的气息严丝合缝包裹的错觉。

梁潜漠然而平静地看着这一幕。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她仿佛被孟怀谦拥入怀中。他的眼中,强势却又卑微地将孟怀谦从画面中替换,落于他心里的是很久以前的记忆。那时候他也是这样,不止一次地为她披上衣服。

寒冬腊月,她穿着礼服从晚宴场所出来,见了他,鼻尖冻得微红。

他赶忙大步过去,为她穿上了早就捂暖了的羽绒服,“冻坏了吧?来,手放进来。”

为了逗她开心,他趁着停车场也没人看见,撩起衬衫下摆,要用腹部的温度帮她暖手。

她笑着去掐他,“滚,少来炫耀你的腹肌,心机狗。”



梁潜闭了闭眼。

他们明明相爱过的,他却后知后觉。

每一帧画面都如此的清晰,他忘不了,也放不下,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她披上别人的衣服。

“其实也不冷啦。”池霜小声说,“这个点你来干嘛?”

孟怀谦抬手,想要触碰她的发丝,却也只是克制地拍了下西装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温声道:“接你下班,忙完了吗?”

“还没呢,我刚来。”池霜说,“不知道要忙多久,你吃了吗?”

“刚从饭局脱身。”他笑,“没喝酒。”

池霜瞥他,“好啦,我先回办公室了。”

“嗯。”孟怀谦颔首,“我等下过去,有我能处理的事情可以列出来。最近气温低,越晚越凉,早点忙完你也好回去休息。”

池霜没再去管这两人,脚步轻盈地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她不知道这两人私底下是什么状况,但她知道,他们起码不会在她的地盘闹起来。

孟怀谦缓步来到露台。

在这夜晚,他只穿着衬衫西裤,身上却不见一丝狼狈,他似乎也只是想透透气。

梁潜起身,皮鞋踩在露台的地板上,发出了轻微却也沉闷的声响,一点一点地逼近,两人身形相仿,周身也都是同样迫人的气场。

如果有不知情者不经意地路过,也只会认为这是两个好友在聊天。

“孟怀谦,你真的以为你了解她吗?”

梁潜摇头,嗓音低沉,“她看你的眼神我有点眼熟。”

孟怀谦神情平淡地听着,眉头都没皱一下,只当这两句话是一阵风。

梁潜转身走出两步后,笑了一声,淡声道:“那时候她动了想分手的心时,看我就是这个眼神。”

她在犹豫。

她的心还没有确定。

如果她说现在她爱孟怀谦,那么,她曾经也爱过他。

“对了。”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领带夹,随手放在了一边的栏杆上,“这个还你。”

一并的,也将那些懦弱、愤怒的怀疑与猜测扔掉,现在的他已经不需要这些了,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清楚地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谁也不知道,现在是结束,还是开始。

当初他也以为那个在游艇上的夜晚,是他的“单身夜”,是一个普通的夜晚,却没想过那是开始。

那么,此刻又凭什么断定就是结束呢?没到断气的那一秒,就不是结束。



很快地,露台上只有孟怀谦,他沉静地站了几分钟后转身往里走去。

他没有看那枚领带夹一眼。

如果说池霜的情绪是一本书,他这辈子都无法参透。梁潜这个外人都能感知到的,他又怎么可能迟钝到没有半分察觉,她的忽近忽远,她偶尔情绪和眼神的游离,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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