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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攥在手里握着,”裴燿说,“等你做这些轻松了再换别的。”
余安试着捏了捏,手指僵硬,又因萎缩使不上劲儿,这些放在以前随便揉捏的小玩意儿用得很吃力。
不过他是不怕辛苦的,当初练琴一练就是十多个小时,手指和手臂又酸又疼也熬过来了, 这会儿有机会康复,决心自然比练琴更坚定。
“不过要适量,”裴燿像是知道余安怎么想的,提醒道,“过犹不及。”
余安点头,对裴燿说:“谢谢。”
裴燿淡淡地嗯了一声,回到沙发上吃午餐。
输的药里有安眠的成分,没多久余安睡着了,他睡得沉,手里还攥着复检小器材。
裴燿在处理文件的空档看了一眼床上安睡的人,走过去把床放平了一些,将余安输液的那只手放在被子里,他的视线停在omega的脸上。
余安很清秀,家境不凡又在音乐上有这样的造诣,身上自带一种傲气, 可如今傲气变成了病气,这日子他顾不上打理自己,头发长长了,额间的刘海垂在眼尾,躺着时后颈的头发压在枕头上。
裴燿注视了一会儿,伸手将挡住余安眼睛的头发撩开些许,手指轻扫过他的眼皮。
余安睡醒已经是傍晚,阳光将灭,云层是柔和的粉橘色,天际尽头是一道阴阳交替的线。
自出事后他就一直睡不好, 这一觉却睡得沉,一个梦都没做。
裴燿不在房间, 茶几上放着电脑和翻开的文件。
余安刚睡醒身子发懒,又在躺了会儿觉得口渴,抬起手臂去拿水杯,玻璃杯却是温热的。
他怔了怔,杯子上残留着未蒸发的水汽。
裴燿并未离开,而是站在病房门口打电话,裴母关心儿子,这通电话是显而易见的啰嗦。
他刚开始还回应,到后面懒得应付,到了不得不出声的时候才嗯一句。
说来说去,话题又回到了原点,裴母叹气道:“小燿,你的婚事是妈妈没用,你爸爸重情义,加上和余家这么多年的关系了,婚约一定就是二十四年,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白白委屈了你。”
裴燿倚着墙,冷漠不耐中多了几分随性。
耳边是裴母喋喋不休的话,脑中想的是余安在厕所里哭得无助崩溃的样子。
“我和你爸商量好了,等余安身体恢复好了,我们会和余家商量离婚,虽然家里的生意重要,可也重要不过我儿子一辈子的幸福。你先忍忍,到时候……”
“没必要,”裴燿打断裴母的话,“我也不委屈。”
裴母意外儿子的态度,“小燿,你……”
比起电话里母亲的声音,裴燿被病房里动静吸引,玻璃碎掉的清脆像是砸在他的神经上。
裴燿回头,视线受限无法看到病床,他未经思索打开门,快步进去,看到蜷缩在床上,疼得面色痛苦的余安。
“怎么回事?”裴燿快步走过去,面容冷峻, 伸出手却僵在半空。
这个样子的余安太脆弱了,脸色惨白,嘴唇也没有血色,豆大的冷汗从鬓角滑落,整个人好似一碰就会碎掉,让裴燿不敢轻易触碰。
“疼……”字眼儿从余安的嗓子里逼出,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强烈颤抖,脖子上的青筋凸起,看上去很是狰狞。
他的手紧紧地捂着后颈,泪水从眼角滑落,滴在白色的床单上,也烫进了裴燿的心里。
第7章 【注入】
医生快步赶来时,余安疼得一身冷汗,快要晕过去。
他捂着腺体,嘴唇咬出了血痕,眼睫被泪水沾成一簇一簇的,没有血色的脸看上去格外惹人怜惜。
裴燿站在一旁脸色沉冷,浓黑如墨一般的眸子紧盯着余安,看到医生检查腺体轻按皮肤让余安发出痛苦的呻 吟时,眉心蹙得更紧。
“你轻一点。”alpha冷冷地说,“他很疼。”
医生收回手,询问余安除了疼还没有其他感觉。
“麻……烫。”余安说得艰难,隐忍着巨大苦楚,“有……灼烧感。”
“这就对了,是今天的药起了作用,腺体受到刺激后有的反应。”医生说,“这说明在恢复,是好事。”
裴燿问:“他会一直这样?”
医生:“至少目前来看会持续一段时间这样,具体得看病人的恢复情况。每个病人的恢复进度是不一样的,有些只疼一天,而有些会疼三五天甚至一周。”
裴燿的视线一直落在余安的脸上,话却在问医生:“有没有办法减轻痛苦。”
“这是神经的刺激,止疼药没有效果。”医生斟酌道,“不过有一个办法可以试试。”
裴燿的目光转向医生。
“就……可以用您的信息素安抚病人,”医生被alpha冷漠的眼神噎到,也知道两家联姻的八卦新闻,“不过,有一个弊端是他会对您的信息素产生依赖。”
余安的腺体神经受伤,没有割掉腺体已经是万幸,如今刺激恢复,相当于神经重组,在这样脆弱的时候注入适当的信息素可以起到舒缓的作用。
但这种时候omega像一张恢复出厂设置的白纸,对于首次充盈腺体的信息素会产生身心的依赖,这是在所难免的。
裴燿思忖道:“是短时间依赖还是一直会?”
医生说:“这个得根据信息素注入的多少,多一些自然可以让病人舒服一点,但相对的依赖性也会更……”
裴燿打断医生的话,“你可以出去了。”
医生噤声,离开时贴心地帮忙把房门关上。
余安在一阵柔和的檀香信息素中得到缓解, 发麻灼烫又刺痛的腺体舒服了一些, 他睁眼看到线条凌厉的喉结和流畅锋利的下颌线。
余安意识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
他和裴燿挨得很近,汗津津的后背贴着男人的胸膛,在呼吸中能感受到对方强有力的心跳。
“谢谢。”余安沙哑开口,带着一阵虚弱的气音。
裴燿帮他擦去鬓角的湿汗。
余安没有力气,腺体的疼痛消耗了他所有体力,靠在alpha的怀里昏昏欲睡,刚才还难受的腺体此刻暖烘烘的,幽幽的檀香柔和柔和地包裹omega。
裴燿健硕的手臂搂着余安瘦弱的身体,这样亲密的姿势像极了alpha的占有。
余安在檀香的信息素中睡过去,再次醒来时平躺在床上,他的身上沾上了褪不掉的木质气息。
“醒了。”裴燿沉稳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余安微微侧头,看到坐在床边的男人。
“喝水吗?”裴燿问。
余安缓缓点头,床被慢慢升起一些,裴燿端着水杯,把吸管递到他嘴边。
天色已经黑透,远处的零散灯火像坠落的繁星,晚风吹进病房,流通的空气带不走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