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18
来小葵学校的地址,打算过去接他。
他到的有些晚了,下出租车的时候,整座校园已经变得安静,学校大门关了,只开了旁边的一扇小门。
以为自己扑了空,瓜瓜转身想走,然后就看到小葵被人揪着衣袖,一脸无奈地站在学校对面的马路上。
“你上次说的喜欢的人是骗我的对不对?”Omega两眼通红,“我看你从来不在乎什么情人节七夕节,有了喜欢的人的话,怎么可能会对这种节日一点也不敏感?”
“我真的有……”小葵分神,看到了朝着他们走来的瓜瓜,抿抿唇道,“他就在你后面。”
“啊?”Omega回过头看。
瓜瓜笑眯眯地朝他们走来,他没想到过来接个人还有意外收获,竟然白捡一场好戏。
接近时,小葵抓着他的手腕,将他拉到身边,“你看吧,他特意从方城过来看我的?”
Omega开始落泪,不甘心地问:“你真的是喻骁的男朋友吗?”
瓜瓜震惊,没想到这瓜竟然连他自己也有份,刚想张口否认,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挤进他的嘴里——
小葵往他嘴里塞了块巧克力,拉着他走了。
两人没走太久,瓜瓜叫唤着口渴,小葵让他在原地等着,走进路旁的便利店。
不一会儿,他端了两支甜筒出来,分了一支给瓜瓜。
“你干嘛骗他啊?”瓜瓜舔了一口甜筒,笑眯眯地问小葵。
小葵有点无措,这个Omega真的太执着了。他按照papa教他的,把人叫出来正式拒绝了表白,没想到Omega还是不死心,考完试堵了他一次,这次又非要闹着亲眼见见他的男朋友。
再加上未来他们还要做三年的同学,小葵只想找个最直接的方法彻底断了他的念想。
由于不知道怎么回答,心里无端升腾起一股烦躁,小葵没说话,又塞给瓜瓜一块巧克力。
“你怎么总给我塞吃的啊?”他笑着追究,小葵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抿抿唇,看向别处。
吃完甜筒,两人走上地铁,瓜瓜站在小葵的身边,不依不饶地问:“我怎么记得,当年你的papa就请你爸吃了甜筒?”
小葵低下头,满脸写着“你怎么知道的”。
瓜瓜一脸神气,“我住在你家嘛,我还知道好多事情哦。”
隔了一阵,小葵突然张口,“那你怎么还吃?”
瓜瓜理所应当地答:“因为我喜欢你啊,不然我大老远跑过来干嘛?”
又是一阵沉默,小葵的脸红得不可思议,“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你要是想当我的好朋友也可以的。”瓜瓜偏过头,回避着小葵的视线,看向地铁路线图。
“那可以,不当好朋友吗?”小葵的声音混在轰隆作响的列车行进声里,显得不太真切,“我不止想当好朋友。”
瓜瓜抿着嘴巴,压抑着笑,“你好笨啊。”
.
他们没再交谈,各怀心事地回到家。
萧席和喻沐杨正紧张地收拾东西,看到小葵进门,两个爸爸神情凝重地朝他走来。
喻沐杨:“小葵,对不起。”
萧席:“奶奶刚刚去世了,咱们收拾一下,去医院料理一下她的后事吧。”
第68章 养崽 完
套用医生的话, 接受了脑部肿瘤切除手术的患者的平均寿命是7年,乾蕾存活的时间是这个数字的两倍还多,已经算是一个医学奇迹。
况且近几年她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 去年甚至还出现过短暂失明:新生肿瘤为恶性的胶质瘤, 压迫了她的视觉神经,而她年迈的身体已经不能再承受开颅手术了。医生言辞委婉地让家属做好准备, 可他们仍怀抱着侥幸心理,觉得这一天还要好久才会来。
面对死亡,没有谁能提前做好准备, 小葵看得出来,这件事对两个爸爸的打击都不小。
到达医院, 乾蕾的病床空了, 里面聚集了许多人。
护士小心翼翼地询问:“您的母亲暂时将停放在楼下房间, 您想看看她吗?”
萧席忽得向后退了一步,喻沐杨赶快从后扶住他, 小葵也抓着他的手臂,给他支撑的力量。
静默许久,萧席有气无力地答:“好。”
自打有记忆开始, 妈妈似乎一直有事情要忙, 除了住院的几次, 萧席很少见她这么平静地、安稳地躺在那里。
岁月不饶人,妈妈那张保养得当的脸上也悄悄爬满了皱纹, 萧席定睛看了一阵,恍惚间仿佛看到她的腹部在上下起伏, 她还在呼吸, 只是睡着了一样。
他揉揉眼睛,用手指蹭掉积蓄在眼眶里的眼泪, 视线清明后,才发现一切都是幻觉。
妈妈还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再也不会呼吸了。
喻沐杨搂着他的肩膀,手在他的胳膊上捏了捏,“别看了,我们走吧,妈不喜欢别人总是盯着她看。”
萧席吸了吸鼻子,他似乎比自己想象得要冷静,也似乎比自己想象得还要脆弱,走到门口不过几米,他的脚上却像绑着铅块,步履维艰。
“等等,等等,”萧席忽然回头,在护工将乾蕾的遗体推回冷柜前拦住他,“再让我看看,再看一次可以吗?”
他忽然情绪崩溃,跪在乾蕾的身边,放声恸哭。
以后就见不到了,再也见不到了。
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一个人离开的时候冷不冷,有没有埋怨我不在你的身边,让你孤零零地离开了……
这是你想要的结局吗?
太多的话想问,可她再也不会张口回答了。
喻沐杨抱着萧席的身体,萧席无助地抓着喻沐杨的衣服,埋在他的怀里哭嚎。
小葵坐在他们身边,轻轻拍着papa的后背。原来papa这么大了,也会害怕,会哭得像个一无所有的小孩。
可papa到底是个大人,出了房间就又变得冷静自持,将一切事务打理得井然有序。
小葵看着自己的两个爸爸平和地接受慰问,处理遗体,联系葬礼的礼堂,收拾奶奶的遗物。他们像两个无坚不摧的利器,牵着手,相互依偎着,度过了这一段磨人又繁琐时期。
葬礼那天来了很多人,大部分是从天南海北赶来的乾蕾的学生和同事。遗像她自己一早就挑好了,拍摄于肿瘤手术之后,头发很短很短,目光深邃,精神矍铄,充满了新生的朝气。
同乾蕾共事过的教授、她教授过的学生分别致以悼词,礼堂清净安详,只听得隐隐的啜泣声。
遗像里的乾蕾带着勇敢豁然的笑容,像是一滴洒脱的水,义无反顾地落入所有人用眼泪汇集的海洋。
葬礼安安静静地结束,人都散了,papa一个人坐在礼堂里,盯着遗像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