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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基石究竟从哪一起开始彻底崩坏,碎石滚滚而下,最后连仅有的幸福和安宁都化作一滩泡影?

是从和夜枭相遇的那刻开始?不,并不——理查德·格雷森死后,托马斯灰心丧气了好一阵,夜枭视为手足和孩子的小鸟去世,在某种程度上彻底击垮了男人的情感。

佩蒂特就是在那时候离开的,命运又给了他一次机会。

尽管纽约的生活仍然并不如同他想象中的完美,这一切的一切主要起源于他在头一次出庭时碰见的盲人律师——爱上马修·默多克不是一件难事,尤其对于尼诺·佩蒂特来说。他深知自己的弱点,他太踟蹰,太懦弱,而默多克又太坚定,默多克小时候能毫不犹豫地救出卡车下的路人,长大后就能冷漠地割断旁人的喉咙。佩蒂特总是撒谎,而默多克总能识破他的谎言,当这样一个人走到你的面前,把他的心捧给你——

或许在众多宇宙中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没有白纸黑字的变成法律条款,但真切地刻在了尼诺·佩蒂特的基因中。

那就是每一个尼诺·佩蒂特注定要被马修·默多克改变命运。

香烟燃烧到了一半。

烟雾从佩蒂特嘴中吐出,亡灵在他上空飞舞,他听着来自哥谭的窃窃私语,香烟长长的烟灰落在了他那条黑色的西装裤上。滚烫的烟灰让那条裤子不可逆的毁掉,佩蒂特靠在核弹头上,在死神走向他之前,他终于迟迟顿悟,明白了命运给予他的警告。

俄狄浦斯在走向特尔斐神庙之前并不知晓未来的残忍,在先知告知他弑父娶母的真相之前,生活是虚假却温暖的幻境。

那是佩蒂特任职于纽约检察官办公室的第三个月。

尼诺·佩蒂特二十六岁,马修·默多克二十九岁,佩蒂特在前一周刚刚知晓默多克对于丝绸床单的偏爱,他们俩谁也拿不准这段关系的定义,只默契地把它当成生活中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检察官的工作繁重又无聊,日复一日面对数人高的卷宗,繁琐无味的文字,尽管斯塔克已经能在外太空遨游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距离检察官真正无纸化办公好像还有一辈子的路程。这是份零容错率的工作,哪怕你已经看不进去哪怕一行字了,你也得站起来,洗把脸,喝点咖啡继续干下去。因为有人的命运是靠着你白天的时间来决定的,你的每一个决定都会影响他们一生。

尽管佩蒂特已经替夜枭工作长达十余年,他在午休结束后,看见桌面上的文件时,还是发出了懊恼的叹气声。尼尔森,富兰克林·尼尔森,人们管他叫弗吉,那个胖胖的金发男人那时候和他一间办公室,插着口袋走进来。

“工作很多?”他随意带上门。

“足够能杀了我,”佩蒂特松松领带,他后仰在办公椅上,试图在自己凌乱的桌面上找到他的眼罩,“我昨天那个案子,关于斯塔克的?我想我的胜率不大。”

“斯塔克最近越来越……”弗吉停顿了一下,谨慎地选择了一个词,“强势,有关于他那些病毒的事,谁知道他怎么会变成这样,我记得我大学时候,他还是会在每个发布会上开复仇者联盟玩笑的人。”

“人总会变,弗吉。”佩蒂特耸耸肩,他并不在意斯塔克的变化,午饭让血糖上升。尤其今天的天气还这么好,阳光照进来,细小的灰尘在空中飞舞,佩蒂特打了个哈欠。

然后弗吉站在他的办公桌前,男人犹豫了大约整整一分钟,“斯塔克的律师是默多克吗?”

困意一扫而空。

佩蒂特直起身子,把眼罩丢在办公桌上,他轻松地回答:“是啊,有什么问题?”

“我看见他笑了。”

“天啊,弗吉,”佩蒂特感叹道,“他是个活生生的人好吗?不是地狱里的恶魔,我知道他的名声有点问题,但他只是对我该死的笑了一下。”

“是那种‘我非常高兴碰上你,哪怕你是我的检察官’的那种笑容,”弗吉严肃地说,“不是他平时那种‘我要把你们生吞活剥,让你们没脸走出这个法庭’的笑容。”

“那有什么区别!如果你这么关注我的案子,弗吉,我可以把它移交给你,顺带帮我处理一下中城高中的青少年死亡案件,还有克林特·巴顿的——”

“哦,相信我,”弗吉说,“那有很大的区别,我和他认识很多年了——你们睡了吗?”

佩蒂特冷下脸:“我看不出我有什么告知你关于我的性生活的必要,尼尔森。”

弗吉激烈地喘了口气,“该死,尼诺,我不是……”

“我的个人因素不会影响到案件,我发誓,你可以看出来斯塔克的案子我绝没有对他手下留情,那是对我的侮辱,”佩蒂特捏了捏眉心,“还是那句话——如果你觉得这会影响到判决的公正性,你可以申请接收我的案子。”

“我不是在指责你,尼诺,没人能比你干得更好,我旁听了你的总结陈词,那真漂亮,”弗吉苦笑道,“而且我明白,他的确有点吸引人,对吧?”

佩蒂特吐出一口气,“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弗吉·尼尔森有张平凡的面孔,他的确长得并不出色,鼻头太圆,眼睛太小,但他之所以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自然有他独一无二的本事。阳光照在他淡金色的头发上,犹豫的神色只在他脸上露出短短几秒,很快这个男人下定决心开口了。

“你得离开他,他迟早会毁掉你。”

“所以你现在是预言家了?”佩蒂特好笑地问道。

弗吉并没有离开,他只是把自己的椅子拉到了佩蒂特前,“凯伦·佩吉。”他说。

“不错的名字,她是谁?”

“默多克的前女友。”

佩蒂特尽力委婉道:“……实话说我并不太感兴趣。”

“我曾爱过她,”然而弗吉打断了他,那张总是微笑的脸上头一次露出悲伤的神色,这让佩蒂特难得的卡壳了一瞬,“当我刚刚大学毕业的时刻,我那时候还在律所实习,我就是在那里碰见的她——她被人诬陷入狱,我那天恰好在拘留所,所以我想,为什么我不去帮帮这个女孩呢?”

“她一定很美。”佩蒂特笑了。

“非常,非常,她个子很高,有头漂亮的金发,她的理想是成为一名记者,她是我见过最坚韧的女性之一,我们在拘留所只见面了五分钟,但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帮助她了,”他顿了顿,“可她没有接受,那天默多克也在。”

故事就是在这儿开始下坠。

弗吉有点苦涩地说:“她爱上了默多克,当然,我理解——默多克的确有种古怪的魅力,他是个危险人物,但又是个虔诚的信徒,人们奔向他就像是被恶魔附身那样——凯伦,当然,她也奔他而去。我那时候气愤不已,觉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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