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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找上了尼诺,他发愁地摘下眼镜,转身和杰森对视:“说真的,我在开玩笑,孩子,迪克并不讨厌你——好吧,他可能有点,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美瞳有些不舒服,这让尼诺克制住了自己翻白眼的动作,“每次你给我惹出的那些麻烦都让我发自内心地恨你,这并不妨碍我依旧是你的律师和朋友。”
杰森脸上露出了那种被情感短暂冲击后的空白,这太让人窒息了,双重意义上的,无论是这个封闭的浴室还是韦恩家复杂的情感纠纷。尼诺叹了口气,他没法出门,因为杰森牢牢挡住了浴室的门,并且目前还没离开的意思。
于是他只好把马桶盖放下来,坐在了这里唯一能坐的地方。
“好吧,”尼诺无奈道,“你想和我谈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杰森深呼吸起伏的胸膛让尼诺以为红头罩下一秒就会开口说他杀了小丑,或者炸了阿卡姆,或者布鲁斯又捡了一个新的刺客小孩——也不是不行,但这些消息需要尼诺喝上两杯加浓咖啡才能继续处理,他没法坐在马桶上解决这个。
“你和默多克……”红头罩仔细地斟酌语言,片刻后他放弃了,直接问道,“你俩掰了?”
尼诺猛得抬头,他大概有点反应过度,像只被踩了尾巴的流浪猫,不自觉地拔高声音:“别告诉我这又是你们什么空闲时间的愚蠢赌局——”
“得了吧,”杰森打断他,“我们没有这么闲,昨天你跑到我仓库时的脸色像是一坨屎,我差点以为默多克死了!但既然金并还活着,我想夜魔侠应当没事,毕竟你也不像是那种背着十字架的教徒。”
尼诺不满地哼哼两声,杰森转身打开换气系统,从香烟盒里倒出香烟,尼诺接过一支,他拒绝去想昨天他看起来到底有多凄惨,以至于杰森·陶德都想给他做心理疏导。
“别再反复听他发给你的语音信息了,起码别在我面前,”红头罩吐出烟来,“要么给他回消息,要么把他拉黑,你到底有什么毛病?”
“哇,不好意思,你甚至还是处男,你打算给我什么情感建议。”
“我可以给你讲几个有关迪克的失败爱情故事,避开他的做法,虽然不一定成功,但能有效避免你和默多克大打出手。”
尼诺疲惫地抹了把脸,“放过迪克吧,他一定不想以这种方式出现在我们的对话中。”
杰森冷笑两声,他嘴上叼着的烟头一明一灭,尼诺也懒得继续搭理他,半眯着眼享受一支烟的闲暇时光。杰森在他旁边靠着墙壁,卷起制服的袖子,裸露的皮肤上遍布深浅不一的疤痕,像虫子一样爬满他本该光洁的皮肤。
他还没满二十岁,尼诺想,而马特身上的疤痕只会更多。
“所以,是因为这对你太好了,对吗?”杰森抖下烟灰,没去看尼诺的眼睛,“新生活对你来说有点不敢置信,打击犯罪,被别人感激,有人爱你,关心你——不太适应?”
“你倒是很熟悉。”
“那句话怎么说?”杰森又递给尼诺一支新的烟,“犯罪巷里的孩子总是互相帮助。”
“我之前被康斯坦丁照顾过,也被蝙蝠救过,”尼诺没点燃,他把那支烟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康斯坦丁……虽然我俩算不上多亲近,但我在乎他,我也一直感谢布鲁斯那天救了我,那真的改变了我的人生。”
“可马特不一样,如果他……”尼诺艰难地承认,“他的离开,会毁了我,所以我宁愿停在原地。”
杰森呛咳几声,惊异地瞧着尼诺,尼诺有点讨厌这种眼神,红头罩脸上带着怜悯和一点幸灾乐祸。
“不是吧,尼诺,”红头罩慢吞吞地说,“你还没认清现在的情况?你当着我的下属和布鲁斯的律师,你没受过任何正规的训练——康斯坦丁不算,你在一个该死的到处都是神经病的城市工作,你他妈不会以为默多克会比你先死吧?”
“你肯定比他先死,”红头罩顿了顿,补充一句,“别担心,我是个好老板,会替我的下属报仇的。”
如果这就是杰森安慰人的方式——尼诺捂住额头,内心有点诡异的感动和莫名的恼火——布鲁斯,真的,你的教育方式值得一百年的认真反思。
*
离开马特从来不是个简单的决定。
尼尔森默多克律师事务所在一栋老房子的二楼,临湖的风景不错,但这是这处位置唯一的优点。尼诺当初选择这儿,一个原因是因为弗吉·尼尔森的确是个聪明人,尼诺看好他,弗吉的头脑一定能让他发财。
另外一个重要原因,是他当初走投无路。
小律所不乐意接受这样一个得罪人的烫手山芋,大律所则给尼诺开出了苛刻的条件,只有马特和弗吉,这两个傻子敞开怀抱愿意接手尼诺的到来。
尼诺为此感激,并打算将这儿作为他下一个平台的跳板——只是他没想到新律所的合伙人这么辣。
他对马特的兴趣当然开始于盲人律师性感的身材,尼诺认为只有瞎子和直男才能完全对马修·默多克的魅力免疫。他是说,看看马特的脸,他带着点没刮干净胡茬的下巴,藏在红色墨镜后漂亮的无神双眼,还有完美流畅的肩背肌肉——什么样的人才能拒绝这个!
现在想来,或许尼诺当初见到马特加速的心跳,上升的体温,一点后背的汗液和难以避免的生理反应早就出卖了他,可当时尼诺毫不清楚地跳进了夜魔侠的陷阱里。
他走在深夜回家的路上能看见红色义警的身影从头顶掠过,早上偶尔的低血糖会被律所合伙人递来贝果,他们下班后约饭的餐厅是他喜欢的口味,连上班偶尔的争吵时,当尼诺口不对心说出些刻薄话的时刻——他总能看见马特·默多克抬起墨镜,摆出那副“我什么都知道,但介于我是个礼貌的天主教徒,所以我不戳穿你”的脸。
尼诺一头栽进甜蜜的漩涡里,等他终于意识到不对时,惶恐不安让他立马想逃离这儿。
那个人不是他,那个讨论公益案件,下班满足于酒吧廉价啤酒,为客户不惜得罪有钱人,冒险去赌法庭公平正义的人不会是尼诺。
他得离开。
递交辞职函的那刻,马特的表情让尼诺准备了一晚的俏皮话和煽情台词一句也没用上,他结结巴巴地,本性里追逐虚荣的那一面消失不见。他们俩站在办公室里像两根沉默的盐柱。
“我……”尼诺记得那时他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唇,“这不是你的问题,马特,我爱你的律所,我从没像这段时间一样喜欢我的工作。但我必须要离开了,我,我知道要是继续和你一起工作,我一定实现律师这份工作全部的社会价值,我能变成一个我想都不敢想的人——”
他苦笑,马特坐在他对面抿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