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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纪大真是对不起了啊。
杜一平气势很足地把桶从他手里抢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对着前排的几个男生说:“一个个都没有眼力见,怎么能让我们二班的英雄一个人抬水呢?”
叶庭看着他,为突如其来的夸赞感到惶恐:“英雄?”
“看到那张奖状了没有?”杜一平指着左边的白墙,上面贴着一张“运动会二等奖”的奖状,“那有三分之二是你的功劳,我算过了,刚好三分之二。”
“一等奖两个,二等奖三个,我们年级总共十个班。”叶庭提醒他。
“你也不看看我们班的原始条件!”杜一平说,“你知道隔壁一班拿的什么吗?最佳精神文明集体,那就是倒数第一的意思。”
一班是另一个宏图班。
说话间,前排的两个男生还真的站了起来,走到了净水机旁边,一人拿起了一只水桶,一人问候了一声“庭哥,早上好”。
叶庭鸡皮疙瘩暴起。
“周末我们约了去体育馆练球,”男生期待地看着他,“庭哥来吗?”
这就是叶庭的死因了,死于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尊称。
“去呗,”杜一平用手杵了杵叶庭,“他们就没赢过十班那帮人,你就当给他们帮个忙呗。”
“庭哥还记得程蒙恩吗?就蹦一蹦能把飞机顶下来那个,”男生说,“他太厉害了,我们顶不住。”
提起害他摔跤的另一个元凶,杜一平激愤起来:“对!你去给他点颜色看看!”
“我没怎么打过球。”叶庭戳破他的幻想。
“所以要练嘛!”
那两个男生还在看着叶庭,叶庭想了想,答应了。
“行!”杜一平满意地把手里的桶塞给叶庭,“你们去换水吧!”
叶庭看着手里的桶:“你不去?”
杜一平理直气壮地指着脑门说:“我是靠这里吃饭的。”
换完水回来,两个男生跟叶庭说好了具体的时间,怕他反悔,还额外多叫了几声哥。
他墓碑上的死期就是今天。
“你现在是稀缺资源,稀缺资源懂吗?”杜一平谆谆教导,“我们这个班,不缺脑子聪明的,不缺家里有钱的,就缺体育好的。你要知道利用你的优势。”
叶庭发现自己的优势还不止一个。
他刚一坐下,平常不怎么说话的边雅晴突然主动开口了。
“你弟弟,”边雅晴问,“是混血吗?”
“是。”
边雅晴发出夹杂着艳羡与向往的叹息,又问:“你有他的照片吗?”
叶庭警惕地看着她,觉得这人有私生饭的潜质。
“你每天揉他的头发吗?”
“……有的时候会。”
“他平常穿什么样的衣服?”
事情的走向越来越不对劲了。
“他长得好二次元。”边雅晴接着说。
叶庭费了好大劲,听了一连串很长的奇怪名字,才理解了这是夸文安好看的意思。
“他太适合cosplay了……”边雅晴微笑起来,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影像,比如萝莉裙和女仆装。
原来是个隐藏的绅士。
“你弟弟今年几岁啊?”她问,“在哪上学?”
“现在就在家上。”叶庭回答。
边雅晴的理智还没有完全崩溃,没说想跟他回家看看。
“加油啊。”她说。
叶庭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回应了她的好意:“谢谢,我会传达给他的。”
文安确实不容易,在出院短短几周,他就开始长期的语言课程了。
余振南第二次来的时候,带了一份课表,上面写了每周的上课时间。随他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个年轻姑娘,是他的学生,同时也是文安的老师。
“我是方夜。”姑娘跟他们打招呼。
余振南的眼光着实歹毒,老师选的极其符合文安的标准。方夜22岁,今年博一,一头利落的短发,一张娃娃脸和蔼可亲。文安只犹豫了三秒,就跟她握了手。余振南发出一声长叹,怎么这年头谁都看脸。
叹完气,他说:“今天不上课,你们去房间聊一会儿,互相熟悉一下吧。”
方夜点了点头,正准备跟着文安上楼。结果小孩突然站住不动了,她满头雾水地看着他,然后叶庭走了过来。
“我不在,他不太敢跟陌生人说话,”叶庭说,“上前几次课的时候,让我陪着他吧。”
方夜没有反对:“有个过渡期也好。正好你告诉我,他现在每天在看什么,语言水平大致什么样。”
叶庭带着他们来到书房,从书柜里抽出一摞绘本,递给方夜。
方夜拿出了笔记本记录:“他现在在看绘本?”
“不是看,”叶庭说,“是我读给他听,他还看不懂。”
“他不识字?”
“认得不多,”叶庭说,“而且他只认识单词,要一个词一个词来,一旦变成句子,就不懂了。”
“那我们现在说的话,他也听不懂了?”
“听别人说还行,但是自己说不行。”
方夜在笔记本上记了下来。
“我晚上会给他读故事,”叶庭说,“一旦句子太长,他会不自觉地走神,而且说完了之后问他讲了什么,他完全不明白,所以说话要慢一些。绘本比较简单,他看着图片就明白了,复杂一点的书,就要换种简单的方式讲给他听。”
方夜沉思了一会儿,在笔记本上写了一条。叶庭借着余光看到,她写的是“阅读障碍”。
文安的目光在他们两个人之间飘来飘去,然后抱紧了手里的绘本,踮起脚,在叶庭的耳边小声说了什么。
叶庭点了点头,对方夜说:“他让我问你,想不想喝水。”
这是冯诺一教的,来了客人之后要倒茶。
方夜露出了笑容:“谢谢,我不渴。”
文安又对开始着叶庭的耳朵说话。
方夜带着神秘的表情说:“如果你不想让我听到,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可以把耳蜗关掉,你们直接交流就行了。”
“耳蜗?”
“嗯,”方夜指了指耳后,上面挂着一个类似耳机的东西,“我先天性耳聋,这是人工耳蜗。”
叶庭震惊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他说:“完全看不出来。”
“因为科技已经很发达了嘛,”方夜笑了笑,“挺好的,你们没露出那种表情。”
“什么表情?”
“就是‘你可真惨’, ‘我要是这样可活不下去’, 或者‘谢天谢地,这种事没发生在我身上’。”
叶庭没告诉她,这是因为在场的三个人都很惨。
“再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方夜小声对他们说,“我的人工耳蜗可神奇了,我可以随时开关,还可以调整音量,而且每次技术升级还能更新换代,我觉得我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