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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拿我怎么样”。
别说小狗了,郎洋洋都被吓了一跳。
庄硕走过来,看到郎洋洋的衣服裤子上都是小狗扒拉留下的脚印,小狗在泥地河滩疯玩,爪子都脏兮兮的。
他轻轻拍一下郎洋洋的衣服:“都脏了。”
郎洋洋笑:“没事,回去再换就行了。”
庄硕把手里的草帽盖到郎洋洋头上:“走,我们去种香草。”
另一边员工已经把从仓库里把香草种子搬到香草地那边,郎洋洋跟着庄硕走过去。
香草田离宿舍不远,走一会儿就到。
虽然提前知道庄硕要种香草了,但是看到这一大片犁好的地还是很震惊。
“这么多?”
“嗯。”庄硕指着地里面说:“四亩地左右,我刚接手的时候光是薰衣草就有四五亩呢,现在都拿去种玉米了。我想着今年先种少一点给你用,要是种得好再琢磨一下销路扩大规模。”
郎洋洋震惊:“四亩都给我用?”
庄硕:“对啊。”
郎洋洋:“四十平我都用不完。”
也不是所有的香草都能用在甜品里,到底说还是比较小众的香料,郎洋洋看着这一片地,开始犯愁。
庄硕却不着急,“真的能种出来好的再说,不行可以试试买一点。”
郎洋洋也只能说好,毕竟他对农业实在是一窍不通,刚在心里安慰完自己,庄硕就开口让对农业一窍不通的郎洋洋开播种机。
“可是我不会,万一弄坏了……”郎洋洋微微后退半步。
播种机是半自动的小型播种机,需要人跟着一起握着把手控制方向,郎洋洋从来没有用过,比起担心不会用,更害怕自己把机器弄坏了。
还没有和庄硕结婚的时候两人聊天,就经常听到庄硕说他刚刚修了这个机器,修了那个机器,可见这些机器经常坏。
庄硕却不在意,笑着说:“不怕,你体验一下就好,这个机器耐造得很。”
旁边两个正在检查种子的员工偷偷笑。
郎洋洋:“看吧,要不我用手吧。”
庄硕强行解释:“那是因为他们不会用才搞坏的。”
“欸?庄哥,这个锅我们可不背哈,你的机器本来就破。”小贾说。
郎洋洋哈哈笑,不过这么一听,倒是不怎么担心了,就像以前被迫接下那种半死不活的项目,不管领导怎么说,郎洋洋心里想的是能上线就是他很牛了。
“那我试试,坏了可不关我的事。
平时家用香草是先育苗再移栽,需要控制温度和湿度。长溪市海拔高于一千米,湿度高,香草的存活率高,需要种植的面积也不小,所以直接采用撒播的方式。
郎洋洋撸起袖子,在那一大框种子里挑了两包的,把种子倒进播种机的箱子里。
“你这样扶着,这里调节模式的,调到播撒,对。”
“这里是调节速度的,你第一次用,先一档。”
“开关坏了,我手动。”
小型播种机的功能很简单,就几个按钮,郎洋洋很快就记住。
紧接着庄硕拽着油门拉阀,用力一拉,一次就着火,播种机突突突的动起来。
庄硕怕郎洋洋不知道怎么开始,还想着亲手带着走一段。
没想到郎洋洋是个学习能力这么强的,刚刚的教学他全都学到了重点,调节播种模式、播种速度和油门速度,紧握着播种机的把手就缓缓上路了。
庄硕一脸的惊喜,不自觉转头想找个人表现一下,转头看到几个员工都站在后面,都准备好开始干活了。
“好厉害。”小贾说。
庄硕听到想听的话,说一句“你们也开始吧”之后就美滋滋的跑上前去跟着郎洋洋。
他就跟在郎洋洋身边,看他认真坚毅的眼神,有时候紧紧咬着牙齿用力的,手臂上薄薄的肌肉也显现出来。
六台播种机共同作业,霎时间这片地里全是机械轰隆隆的噪声。
郎洋洋速度虽然不快,但是很稳当,中间没有出过一次错,只是转弯的时候控制不好,有时候需要庄硕帮一下忙。
庄硕本来只是想让郎洋洋体验一下,因为郎洋洋之前说过他自己以前在家里用花盆种过,没养活。
见他累了想去接替,却被郎洋洋拒绝。
郎洋洋额上都是汗水,身上没有纸,撩起自己的T恤下摆擦汗,“我不累,让我把这一块种完,你帮我拿两包百里香的种子来吧。”
郎洋洋不是在嘴硬,是真的挺喜欢干这个的。
这两天和王志军在一起,两人虽然没有什么宿醉之后的彻夜畅谈,但想想各自的境遇,总是忍不住感叹,生活像盲盒一样,不知道拆出来的会是什么款式。
看到好友眼底像没有波澜的湖水,就好像以前的自己。
他们是完全不一样的性格,但心里的正直与善良总是一致的,也因为这些吃过不少的亏。
郎洋洋打心眼里认为王志军比自己厉害,他勇敢的脱离了不理解不认同自己的家庭;他坚定的放弃更好的学校去选择自己喜欢的服装设计;他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在学生时代就公开性向做了自媒体;在觉得自己需要更专业的时尚功底的时候放缓自媒体,进入杂志社。
他看到的世界和赚到的钱,都比自己多很多倍。
郎洋洋也会忍不住的去想,自己拥有现在这样的生活,是侥幸吗?
又想,王志军是不是也该后退一步。
就像这台播种机,泥土湿润,有时候推动机器的齿轮卡了太多泥土前进不得,就应该后退几步,让泥土掉落,才能一身轻松继续上前。
退一步,可能真的有海阔天空。
机器的噪音在耳边轰鸣,隔绝了外界所有声音,让郎洋洋能够专注劳动,也让脑袋里这些念头有可以发泄的地方。
四亩地,7台机器加11个人,四个半小时。
终于完成了香草的播种和铺保温膜。
郎洋洋终于明白为什么很多人心里烦的时候要去运动,去跑步、去爬山去游泳,原来把体力消耗掉之后脑袋真的会空空的。
光是坐在田埂上吹吹风就觉得很幸福了。
就像郎洋洋闻到烘烤面包和甜品的香气一样。
这个劳动强度对农场的员工和庄硕来说还好,但是对郎洋洋这样一个常年坐办公室,最多就是站在烘焙的人来说,真的是要了小命。
“还要吗?”庄硕手里拿着一瓶新的苏打水。
郎洋洋点点头,把手里喝空的瓶子放在地上。
员工们把播种机推到旁边的雨棚里去,郎洋洋和庄硕坐在田埂上喝水休息。
郎洋洋又喝了半瓶水,终于喝够了,把草帽摘下。
汗水已经将他额前的头发濡湿,郎洋洋用力的左右甩甩,把头发往后捋,露出光洁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