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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像程泊寒本人一样,没有亲近感。

他不知道程泊寒和谢辞谈得怎么样,也不想知道,刚结婚那段时间的感觉又回来了,只觉得累。而程泊寒不知道怎么了,没再说他,只是整晚都这样抱着人睡,一直没松开,害得文乐知早上醒来全身酸痛得要命。

研讨会在第二天上午结束,程泊寒没走,陪着文乐知开完会,吃过午饭,才一起回元洲。文乐知没再遇到谢辞,估计昨晚就离开了。他原本以为程泊寒还会对他不依不饶,但并没有,也没再提这件事,没再说结婚恨不恨谁的问题。这些都让文乐知松了一口气。

但很快,文乐知就觉出了不对劲。

——程泊寒表现出了更严重的掌控欲。

**

今年春节比较晚,Y大寒假放得也晚。放假前庄牧给大家布置了任务,几个本地学生干脆就每天回学校继续忙,反正在家里也一样不得清闲。这其中就包括文乐知。

程泊寒来接了几次,大部分时间站在楼下等,偶尔也会去教研室直接找人。这样来回几次,几个相熟的同学看对方的穿衣打扮和谈吐不像普通人,便问文乐知这是谁。文乐知是个极不喜欢说私事的人,他表面随和,实则和每个人都有壁。

见他只是笑笑不回答,大家便都很有眼色的不问了,默认这是文乐知的男朋友。

只有刚从国外回来的林学长,并不清楚这个情况,来找文乐知借过两次文献资料,次次都表现得很亲近。好巧不巧,两次都被程泊寒看到。直到第二次程泊寒当众冷了脸,林学长才没那么明显了。后来经同学提醒,林学长才接受了文乐知可能有了男朋友的事实。

回去车上,程泊寒脸色不好看,车厢内气压很低。文乐知试探着找话题,说天气不错,又说外公找人给他定做的新年衣服很好看,程泊寒不搭腔,文乐知自己说了几句,就垂着眼把脸转向了窗外。

街上过年气氛很浓,到处都是喜庆的音乐,文乐知只觉得心里难过。

“第一次就不该惯着,”程泊寒靠在椅背上,转头盯着文乐知的后脑勺,开口带着怒意,“他都靠你那么近了,还叫你什么?知知?就算你那个什么学长没有界限感,你也没有吗?”

一连串的问句把文乐知砸懵了,他惊愕地转过脸来,这很不像是程泊寒能说出的话。但文乐知来不及细究背后的原因,只是本能地想要解释一下。

“林学长一直对人很热情,我已经保持距离了。他一定要这么叫我名字,我也没办法啊!”文乐知的声音很软,就算据理力争,听起来也毫无气势,倒像在示弱。

“那非要等到第二次才说?”程泊寒补了一句,“是我见到的第二次。”

文乐知觉得程泊寒小题大做,林学长是对他热情了些,但并不代表就有好感或者要追求他之类的。他抿了抿唇,又把脸偏向车窗,暗戳戳地拒绝交流。

“说话!”程泊寒沉下声来。

“……说什么?”文乐知没回头,闷闷地问。

“告诉他你结婚了很难吗?还是说,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结婚了!”程泊寒很不喜欢文乐知消极回答问题的态度,声音提高了一点。

阿威早就把后面的挡板升起来,不明白为什么向来泰山崩于眼前也能岿然不动的老板能说出这样的话。他想,老板的情绪对上文乐知怎么就这么喜怒无常呢,文乐知也太可怜了。

“只是同学,我不想说私事……”文乐知讷讷地说。

林学长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总不能人家说话热情了些,他就要告诉对方自己结婚了,这也太奇怪了。

程泊寒看了他好一会儿,最后扔出一句“反应迟钝”。

被骂了心情不好,文乐知没吃晚饭,一回家就躲在书房里看书。程泊寒中间没敲门就直接进来,手里端着刚炖好的银耳甜汤,放到书桌上,示意文乐知喝。

文乐知喝汤的时候,程泊寒就坐在对面盯着他的眼睛看,还上手摸了一把。

眼睛没红,摸起来也没湿痕,程泊寒冷着脸又出去了。

后来又发生了一件类似的事。放假前的最后一天,文乐知站在空荡荡的校园里等程泊寒来,一个打扮时尚的男生走过来和文乐知说了几句话,最后笑着摆摆手离开了。

程泊寒几步走过来,情绪控制得不好,问文乐知:“那人跟你说什么!?”

文乐知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说:“他问路。”

程泊寒很快就偃旗息鼓。大概知道自己过于敏感了,回到家之后,程泊寒没话找话,问文乐知想不想吃粤菜,如果想吃的话,他就让大师傅不用过来做饭了。

在他们短暂的相处过程中,文乐知多少掌握了一点程泊寒的情绪开关,顾左右而言他,就是程泊寒十分难得的求和态度了。

“想吃日料。”文乐知走近了一点,用手指拉了拉程泊寒的衬衣袖口,抬着头,眉眼带笑地看他。仿佛完全忘记了刚才在学校里这人的疾言厉色。

程泊寒有一瞬间的失神,不明白自己刚才发的什么疯,竟然可以对着这样一张笑脸乱发脾气。但他不想表现得太随和,还是板着脸,否决了文乐知的提议:“你肠胃吃不了生冷,还是去吃粤菜吧。”

“哦哦,好吧。”文乐知只好附议。

***

这是他们婚后的第一个年,程秉烛和文初静都很重视。两个人在程家陪着外公吃了年夜饭,晚上十点又回文家守岁。

零点的时候,文乐知给父母的牌位磕头上香,告诉他们自己现在过得还不错,文家的困难也解决了,让他们不用担心。只说了几句话,文初静就红了眼眶,文乐知哄了好久,才把姐姐哄好。程泊寒就站在一边,不怎么说话,但姐弟俩掉眼泪的时候,他一只手扶着文乐知肩头,一副很可靠的样子。

从初二开始,便是无休止的应酬。

程泊寒忙得脚不沾地,文乐知提出在文家住几天,陪一陪文初静。程泊寒想了想,觉得文乐知回了程家也会被那些繁琐的规矩拘着,便同意了。

文乐知难得过了几天自在日子,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后去书房看会儿书,家里的饭怎么吃都香,家里的床怎么睡都软。他忍不住在喟叹,单身真棒!

程泊寒不忙的时候就过来,有时候陪着吃顿饭,有时候在书房里坐一会儿,然后就又去忙。这样来回几趟,倒像是在自己家那么自如了。

文乐知的书房紧挨着卧室,中间打通了,打开门就能进去。午后,程泊寒直接从一个应酬场上下来,进门的时候文乐知正在拿着毛笔写字。

程泊寒凑上来看,文乐知立刻闻到淡淡的酒味。

“写的什么?”程泊寒盯着宣纸上一个像是图画又像是文字的东西。

“甲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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