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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近了,有点害怕地问:“怎么了?”
“之前那间公寓退租了吗?”
“还没有,房租没到期。”
“行,”童哲把他往门口推,“咱们去一趟。”
安珉还记挂着卧室里的隋辰:“那他呢,一个人留在这里有点危险吧……”
童哲一脸无语地看向他:“谁危险还说不定呢,放心走。”
他心想也是,鬼是从公寓跟着他到这儿的,他去哪儿鬼就去哪儿。隋辰一个人在家,显然比和他待在一起更安全。
被童哲风风火火拉着出了门,他忍不住问去公寓做什么,对方却不回答,只说到了就知道了。
安珉感到很奇怪,去了能知道什么?
出门后两人打了个车回到了他之前住的小区,走到单元楼下面时,安珉又觉得有些瘆得慌。
“我就是因为闹鬼才搬家的……真的要上去吗?”
“那你说说,具体怎么闹的鬼,把细节讲给我听。”童哲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等待下文。
安珉丝毫没有去回忆,想当然地就开口:“就是那天晚上,我和我室友两个人在家,然后……”
他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
然后……然后什么呢?
大脑一片空白,他尝试去回忆那天夜里的情形,却什么也记不起来,就连一点点残存的记忆也找不到。
安珉茫然无措地看向童哲。
和之前的眼神相比,此刻虽然惊慌却多了一丝清明。
“现在还想离开吗?”童哲问。
他皱了皱眉头,压下隐约的头痛:“上去。”
从电梯里出来之后,安珉的心情甚至称得上沉重。他打开门,一股阴暗又沉闷的空气从室内溢出,他犹豫了一下才走了进去。
这里采光并不算很好,加上客厅的窗帘也是半拉上的,室内显得有点昏暗。
童哲摸索着将电闸打开,又开了灯,屋内亮起来的一瞬间,安珉首先看见了打开的冰箱门。
很难描述他此刻是什么心情。
他立刻想起了隋辰,接下来却忽然记起,原来自己上次回这里收拾行李的时候,就已经见过这个打开的冰箱门了。
不知为何,他上次从这间屋子离开之后,就把这个细节忘了。
童哲也注意到了冰箱,比他淡定很多,叹了口气往里走,一边说:“路边的东西能随便乱捡吗?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多的是什么精怪妖鬼的。哪个是你房间来着?”
安珉声音干涩道:“右边。”
童哲推门进去,立刻发出一声惊叹:“嚯,遭贼了?你这房间也太乱了吧,搬家的时候……”
一句话只说了一半就停下了。
安珉急急忙忙赶过去,却发现童哲堵在门口,久久没有动作。
“怎么了?你让让,我进去看一下。”
发小回头看向他,表情凝重且复杂:“我觉得你有必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安珉没有退缩,也没有做什么心理准备,他从童哲身侧钻了进去。
一片狼藉中,他最先看到的是墙上一道又一道的划痕。靠近下方,面积很大并且互相交错,像极了一大堆凌乱丑陋的伤疤。一时间竟然数不清到底有多少,每一道都很深,仿佛当事人为了发泄而用了极大的力气。
是发泄吗?还是因为正承受着痛苦?
房间里很乱,尤其是床和桌面,很多东西都被扫落在地。
一把折叠刀夹杂其间,弹簧已经弹开,刀刃上还残留着墙灰。
那是安珉一直在用的刀。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一瞬间却仿佛看见了其他画面在眼前闪过。
月色,冰雪,蓝色的眼睛。
耳边也响起了一些不存在他记忆中的声音。
愿望……愿望……愿望……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我才发现昨天竟然没更!隔日更有时候真的会恍惚,记错日子……因为习惯每发一章都要检查小修一下,所以也没办法全部提前放存稿箱设置定时,抱歉抱歉
第20章 养肥再宰
安珉不是第一次被蛇咬了。
上次在雪山旁的湖泊边,他被一条蛇咬住了手臂,留下了两个很深的洞,从此变为伤疤。
两个小圆点紧挨着他被灌木丛划出来的长长疤痕,竟然也有些像一条蛇和那双闪着冷光的眼睛。
这一次,那条冰蛇的尖牙刺破了他喉咙处的血管。
仿佛又留下了一双眼,带着生命的、时时刻刻窥探他灵魂的眼睛。
安珉在结契之后晕了过去,没过多久又在癫狂的状态中醒来。
起初没有感觉到的疼痛,仿佛随着毒液的麻痹作用消失,而山崩海啸一般席卷了他。
青年在床上用力睁着眼睛,瞳孔倒映着窗外的月光。全身上下的肌肉都绷紧了,像是从水里被捞起来似的,冷汗不停地冒。
脖子上没有伤口,白皙的皮肤如同光滑的玉,包裹着下面生机勃勃的血管,和静静流淌的血液。
室内一片死寂,除了安珉沉重的呼吸声,再无一物。
在无边的沉默之中,他仿佛听见了嘈杂的轰鸣,震得他耳膜都快碎裂。无数个人在他耳畔说话,有嘶吼,也有低喃,他只能全盘接收,却听不清楚任何一句。
月光在他眼里也开始扭曲,弯成河水,散成星云,又变幻成了漫天的雪。
雪……
安珉嘴里逸出一声痛苦的低吟,手指攀上了一旁的墙面,忍不住用力抠进去,划出一条长长的痕。
手胡乱扒拉着,无意中碰到了床头柜上的刀。
他如同孩童第一次学会掌握工具一般,死死握着不肯松手,踉跄着爬起来,在墙上落下一道又一道刻痕。
地面上躺着一个不省人事的年轻人,傅尧如同死了一样,毫无生机,只有胸膛在微微起伏。
而安珉在这扭曲压抑的空间里,一刻不停地重复着毫无意义的发泄动作,只为了让自己的脑海得到片刻的安静。
像个真正的疯子。
“小珉?你没事吧,小珉?”
童哲的声音由远及近,如同隔了一层玻璃罩子,响了许久,安珉的意识才接收到。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冒出了一脑门的冷汗,正被童哲搀扶着,但身体还是无力地向下滑。
安珉几乎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也拿不回身体的控制权。
他感到深深的无力,甚至绝望,在脑海里搜寻一切足以支撑他抵抗下去的动力。曾经作为普通人的回忆,在此时的他看来竟美好得奢侈。
经历了这一切,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到过去了。
活着都是一个虚无缥缈的词,或许下一刻他就会死。
安珉抓住童哲的胳膊,勉强站直了,强撑着定在原地。
他沉默了许久,从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