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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了。”一直眺望远方的守卫出声,“可别有渔船迷了方向。”

到了傍晚,海面上宛如开了水的锅,雾气弥漫,渔船靠岸了才看得见人。

渔家的妇人孩子也无心做饭了,都聚到码头来,每当海面上飘来微弱的光亮,码头上的人就提起心,是自家男人就大松一口气,又哭又笑。其他人继续盯着海面。

这天晚上鱼价贵,食肆的老板都不砍价了,死的活的他们都买回去,能回来已经是艰难,多卖点钱高高兴兴回家去吧。

深更半夜,两条街外的巷子响起尖利的哭声,同行的五个人只回来了三个,一家兄弟俩连人带船掉进了漩涡里。

雾太大,海面的情况看不真切,被漩涡卷走是常事。

悲悲切切的哭声响了两三天,街坊邻居提点东西过去劝慰孤儿寡母,叹两声,悲两声,出了门各过各的日子。

丧生大海的人多了,其余的人也麻木了,活着的人要继续过日子,时间久了自然也就淡忘了悲伤。

就像冬珠,她不会再哭着说想爹,就像风平,他远远望着挂了白灯笼的大门,转过头说快忘了爹是什么长相了。

*

码头上冷清了几天,天晴后海上的雾散了,渔民又撑船出海了。

海珠也准备撑船去海里,正准备出门韩霁过来了,“我爹昨天来了,明天在岛上宴请永宁和回安的官员,我交代沈遂了,他过去的时候把你捎过去。”

“怎么过去?有官船来接?”

韩霁瞅她一眼,笑了声,说:“架子还挺大,你们游过去。”

“那你说反了,应该是我捎他去。”海珠笑,“我明天撑船过去?”

“可以,随你。我还有事,先走了。”回头看见冬珠跑回来,她一见他,脸上的笑慢慢没了,韩霁有些纳闷,他又没骂过她又没训过她,怕他做什么。

“明天宴席上的菜挺不错,你可以带上你弟妹一起过去。”他说。

韩霁走了,海珠问冬珠去不去。

冬珠摇头,“我不去,都是我不认识的人。”

海珠随她的意思,不勉强。

私底下冬珠跟齐老三商量,她姐一走就是一天,明天他们叔侄三个去摆摊卖烤鱼。

“三叔,你逮上来的鱼别卖了。”

“你行吗?”齐老三迟疑,“可别砸了招牌。”

“行的,我已经看会了。”

第58章 开小食馆,别摆摊了

海珠是上午卖完了饼, 回去洗了澡换身衣裳才走的,沈遂在码头等她,他爹跟几个兄长已经先一步乘船过去了。

海珠取了船, 两人船头船尾坐着, 海风推着风帆往无人岛去。

现在应该不能说是无人岛了,扎了三四千的驻兵。

“今天应该只有你一个女眷,韩霁挺够意思的,你过去走一趟露个面, 往后在永宁和回安能横着走了。”沈遂笑道。

“你娘跟你嫂子没去?”海珠往码头看去一眼。

“没有, 韩提督没带女眷, 无人招待。”另一方面军营里都是兵卒,也不适合女眷行走。

一条大鱼跳出海面,又飞快地砸进海里, 溅起的水花有些许落在船舱里。

在海上行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 从回安方向来了船,两船目的地是一致的,越靠越近, 离近了看见海珠, 对面船上的三人皆是疑惑又惊讶地瞪着她。

沈遂暗暗发笑,海珠装模作样地冲对方颔首示意。

对方搞不清她的身份, 怕得罪人也跟着还礼。

“往那边走, 岛上修了个小码头。”沈遂指方向。

韩霁就在码头上迎客,远远瞧见海珠跟沈遂,他多走了几步, 船靠岸了他接过扔过来的船锚卡在礁石缝里, 跟海珠说:“卖完饼才过来的?”

“嗯,没来晚吧?”

“没有。”

隔了段距离的船只一直等靠岸的渔船上没人了才过去, 见那姑娘被韩提督之子带走,三人齐齐松了口气,幸好没乱说话得罪人。

岛上被驻兵修整过,乱石推走,藤蔓砍去,清理出的小路已被踏平,跟两个月前一片荒芜的模样大相径庭。

“厨房还留着吗?”海珠问。

“拆了,有阴影。”韩霁笑言。

三人一路往上走,每看见熟悉的地方都要停步说几句话,沈遂很是怀念三个人胆大包天勇探敌营的时候。他用手肘撞了海珠一下,怂恿道:“海上还有许多被匪寇占领的小岛,什么时候我们再去闯一闯。”

韩霁含笑看着,他对海珠有莫名的信任,千军百船明战都不如带上她暗袭有底气。

海珠翻白眼,“你俩活够了?”

迎面走来一行人,沈遂咽下到嘴的话,他冲为首的悍将行个礼,乖顺地立在一旁。

“这就是你敬佩已久的韩提督。”韩霁给海珠介绍,“爹,这就是我同你提过的,她叫海珠。”

“见过韩提督。”海珠仿着沈遂的动作行礼。

韩安远左手虚扶了下,说:“原来还是个小姑娘,英雄出少年,西望,你带你的好友去正厅喝茶。”

民见官不能直视其貌,但海珠不知道这规矩,她抬眼直视,这才注意到对方右手的袖管是空的,胳膊肘以下的袖子在风里折翻上去。她连眨两下眼,压下心里的震惊,面上淡淡的,挪开视线往上看,传闻中杀敌无数的将军竟然有一双平和的眼睛,除了五官端正外,看着就像一个打渔的老叟,比沈遂的老爹还显老。

韩安远笑了下,带着属下快步离去。

海珠转过身目送一行人走远,不愧是行伍之人,行走有力,步履矫健,踩在凹凸不平的礁石滩上,腿脚晃都不晃一下。

“看不见人了还瞅着?回神了。”韩霁伸手虚晃一下,好笑地问:“看什么?”

“你爹的精神真不错。”海珠回头,“令尊有五十了?”

“差不多,怎么了?”

“我奶也五十左右,跟韩提督走一起看着像两辈人。你爹喊你喊西望?哪两个字?”

“向西望,我出生的时候他在西北打仗,一家人都昂着头向西北望,希望他能凯旋。”韩霁解释。

到了正厅,韩霁没进去,他让沈遂先带海珠去旁处转转,“开宴的时候再过来,免得其他人看你像看猴。”

他还要去招待其他官员。

海珠跟着沈遂走了,她悄声问:“韩提督的胳膊是在战场上受伤的?”

“应该是,我没打听。”沈遂没打听过,他也不让海珠去问韩霁,“他家的事你别多问,你年纪小还不清楚中原人对临海的态度,在朝廷看来,我们这边是蛮荒之地,来临海当差的官员多是流放和贬谪。”

临海多匪寇,距中原甚远,进京科举翻山越岭,所行甚难,所以书香不丰,朝堂上也极少有广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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