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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道:“我旧伤未愈,刚才病痛发作,也许是天意。如今家中闹成这样,不便让外人知晓,你代我去跑一趟,问问她,还有什么可说的。”

桓歆面露苦色,十分为难。

桓温忽然侧过脸来,对卫姌道:“你也一起去。”

卫姌顿时头皮一紧,心道这事难办,司马兴男为了世子意欲谋害大司马,眼下失败已是绝境,万一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让她听见——卫姌正搅动脑汁想要拒绝。

没等她开口,桓温眉梢一抬道:“今日你看到听到的还少不要啰嗦,去吧。”

卫姌只好跟着桓歆一同出去。

桓歆脸拉得老长,显然心情不好,路上什么话都没说,但步子迈得并不快,似有意等着卫姌。来到正院门前,就听见里头哭声阵阵,门前守着十几个侍卫,为首之人见是桓歆,拱手做礼。

桓歆进门前,说了一句:“进去你什么都不用说,看我行事。”

卫姌知道他是好意,连忙点头。

推门进去,司马兴男穿着广袖缎衣,一身富丽打扮,一双眼幽深如潭。满地跪着哭泣的婢女媪妇,不等桓歆发话,她摆手道:“好了,都出去,我如今谁也护不住,你们自求生路去吧。”众人哭哭啼啼离去。

桓歆看着司马兴男,他自幼便畏惧这位名义上的母亲,眼下知道她是穷途末路,可心中仍是警惕,想着桓温的吩咐,行了一礼,道:“母亲可还有何话说”

司马兴男竟笑了起来,“外面那些人还称他如何豪杰了得,竟不敢来瞧这最后一面,莫非是害怕担上杀妻的名声”

桓歆道:“是母亲勾结外人,要杀父亲才是。”

司马兴男指着桓歆道:“他有负我母子在前,就怪不得我心狠。你们桓家的基业如何来的,如今却要交给一个半路认回来的野种,谁能忍得下这口气。难道你就没生出什么别的念头”

卫姌蹙眉,司马兴男这话里藏着挑拨之意,想是还不甘心。

桓歆神色不动,道:“母亲何苦如此,兄弟之中我没什么长才,唯好音律,只求平安度日。”

司马兴男哼了一声,也觉得无趣,脸色沉沉的不说话。

桓歆站着不动,也不开口。

过了许久,司马兴男才动了动唇,道:“今日之事全是我一手安排,与伯道无关。”

桓歆道:“父亲刚才已去看过兄长,如今正在屋中歇着。”

提到桓熙,司马兴男神色微动,想说什么,可想了想,又觉得没有什么可以再吩咐的,她满脸疲惫,身子也不如刚才挺直,道:“去告诉他,当初他借我之势才能有今日……如今,就算两不相欠了……”

说完这句,她一摆手,让他们出去。

桓歆与卫姌皆行了一礼,从正院离开。到了桓温面前,桓歆一字不差转述。

桓温听见“两不相欠”时,神色微动,怔忪不语。等了片刻,侍卫急匆匆跑来,禀报司马兴男刚才锁了屋子,吃下太医所熬的虎狼药,被婢女发觉时已断了气。

桓温命人厚葬,对外只说急病亡故。

桓府上下将厮杀过后的尸体收拾,各处安顿完毕,已是入夜时分。桓温服了药,强撑到此时,面色憔悴,精神不济,他对卫姌道:“今日辛苦你了,就在府里先歇着,住敬道那个院子。”

等卫姌离开,桓温看向桓歆道:“这几年让你管着族中俗务,没让你出去为官,你可有怨言”

桓歆摇头。

桓温吐了口气,道:“以前家中的事我并不全然放心,拘着你也有意磨练一下你,等敬道回来接手家业,你就可以自立门户了,出任官职了。”

桓歆道:“全听父亲安排。”

“在出任之前,你的婚事需先办妥,祁县温氏女郎家世人品都不错,我已备好书信,过几日就发出为你求亲。”

桓歆吃了一惊,猛地抬头,对上桓温的目光又垂了下去。

桓温道:“家族要繁盛兴旺,最忌手足相残,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桓歆喉中有涩意,沉吟片刻,道:“一切都听父亲的。”

桓温点了点头,终于挨不住,叫人进来服侍着睡下。

深夜,宵静,桓启带着亲兵回城,直奔刺史府而来。

作者有话说:

第286章 二八五章 劝

卫姌在婢女服侍下梳洗换衣, 也不知是不是婢女早就得了吩咐,没露出一丝半毫的惊讶,皆是低眉顺眼, 说话也少。

被褥垫子全换了新的, 卫姌躺下去,只觉得浑身疲惫酸软。她闭上眼, 白天所见种种都在脑海中浮现,一时竟难以入眠。正迷迷怔怔的时候,忽然外面起了动静,她隐约听见有人说是桓启回来了。

蒋蛰打着哈欠, 因不放心就在廊房中和衣而睡,听侍卫来报,一个激灵起床,跑了出去,正看见风尘仆仆疾驰回来的桓启,侍卫正和他禀着府里发生的事。桓启听得直拧眉,他看见蒋蛰, 招手让他过去, 也不用问,蒋蛰便将今日跟着卫姌的经历全说出来。

桓启朝卫姌的屋子看去,里头早熄了灯, 内外都是黑漆漆一团,但只要人在里头,他心就安定下来, 想着自己一身尘土还沾染着血腥, 他犹豫了片刻, 没进去打扰, 转身去了前头。刺史府里杀了一批,还关着一批,建康来的使臣也没能逃脱,押在院子里,他还有些事要问清楚。

到第二日,卫姌早早就醒过来,刚洗好脸,门忽然就被推开,桓启大步从外进来,他穿着一身墨青色衣裳,挺拔如松,进门时瞧见卫姌掩嘴打了个哈欠,少见迷糊模样,他唇角勾起一抹笑,将她的头发捋到而后,道:“没睡好何必起这么大早也没人管束你,再歇会儿。”

卫姌摇了摇头,见他面上瞧着精神,但眼睛里有不少红血丝,显见没怎么睡过,便多问了一句。

桓启昨夜审了建康使臣,那些乌糟烂事他没说给她听,轻描淡写说了句:“家里出了这么多的事,首尾总要收拾干净。”他坐在她身旁,见她头发还散着,饶有兴致拿起梳子给她顺了几下头发。

两个婢女偷偷对视一眼,俱是诧异的模样。刺史府后院关于桓启的流言不少,却都是些坏名声,不是说他风流不羁,就是说他残忍好杀,经过昨日一番纷乱,婢女们心中更是害怕,却不想竟见着桓启这样体贴温柔的一面。

卫姌却有些不好意思,将梳子从他手里拿了回来,问他昨天出城去了哪里

桓启身子往后靠了靠,笑道:“他们兵分两路,在城外设了个套,用罗二郎引我过去……”说到此处,他忽然一拍腿道,“险些忘了,罗二郎还在驿舍等消息。”昨天他去城外庄子营救,找到的却是沂婴,当即回城,到了刺史府却又忙着料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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