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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她都闹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一股弱小的陌生的情愫横冲直撞,将她的思绪搅得零碎。

好一会儿,她才道:“云龙门那儿还等着你。”

桓启“嗯”的一声,低头在她发上亲了下,起身也将她拉了起来。卫姌心里有些慌,垂着眼不敢去瞧他。

忽然殿内一盏灯熄了,四周黑漆漆的,她不由朝桓启靠近些。

桓启拦腰将她抱起来,朗朗笑道:“天黑地滑,还是我抱你出去。”

等到了殿外,侍女提灯正候在廊下,卫姌不由脸红,用力拍桓启的肩膀。

桓启将她放下,眼角余光却瞥到不远处有人影飞快闪过,衣角翻飞。他目光陡然一沉。

卫姌随口问道:“怎么了”

桓启笑着说无事,招手让侍女过来送卫姌回去,看着人走远,他大步走到墙角,脸色阴沉,喝道:“何人藏头露尾,滚出来。”

太极殿内外皆寂静,这一声在黑暗中犹如惊雷。

桓启面露冷笑,手搭在腰侧,那里正藏着一把短刃匕首。

谢宣从墙角阴暗处缓缓走出,脸色略有些白,抬起双手似要作揖,但举了一半又放下。

桓启微一挑眉,上下扫了他一圈,嘴角弯起,笑道:“谢郎君怎走到此处莫非是走岔了,来,来,正好回去一同饮酒。”

谢宣面色僵硬了一瞬,反应没有他这样圆滑老道,他脚下才挪了一步,终究是忍不住,开口道:“方才我已经看见了。”

桓启斜睨他,依旧笑着,两眼却冰冷,“哦瞧见什么了”

谢宣道:“你将玉度视为禁脔。”

他语气艰涩,说出这一句,心口仿佛被捶了一拳似的疼痛,他一路尾随两人,见桓启抱了卫姌进入太极殿东堂,那一刻他几乎就要冲进去,可侍女守在殿外,他若硬闯恐要引其他人注意。他既痛苦又挣扎,满腹的酒全化成了苦汁,浸地五脏六腑都在泛苦,更有嫉妒在作祟,就在他酒劲上涌要不管不顾闯进去时,桓启又抱着卫姌出来了。

谢宣躲在角落看着,桓启对卫姌是少见的和煦体贴。在晚了一步才进洛阳之时,谢宣心中就已清楚,家中为他安排的婚事不能更改,他与卫姌再难续前缘。他梦中糊涂错待的妻,今生依旧还是错过。

他心中愤懑无处言表,眼下对着桓启,酒劲一阵高过一阵,已是有些压抑不住。

桓启嗤笑出声道:“与你何干”

“他如今还是男装示人,你不假掩饰,未曾想过他日她恢复女郎时如何面对流言蜚语。你姬妾成群,如今贪图她貌美便要非要将她留在身边,等日后喜新厌旧,再冷待她于心何忍。”

桓启心里本就对他与卫姌的婚约存着刺,刚才还想着面上敷衍过去,没想到谢宣说出这些话,顿时心头火起,直眉瞪眼道:“你管的倒宽,我与玉度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刚才的话酒当你醉酒,不和你计较,日后再有这样,我可就不看谢家的颜面了。”

谢宣见他身上一股森然戾气,固执站着不动,道:“桓启,你不过仗着武力强求一个女郎,玉度与你养在后院那些女子不同……”

话音卫落,桓启已是暴怒,他一把拎住谢宣前襟,牙齿咬的格格作响,“是不是要老子帮你醒醒酒”

谢宣文武双全,也练过身手,但与桓启却不能比,他笑了一下,不见喜意,却有些伤感,道:“你若只图她美色,还是趁早放了她去”

桓启用力一推,将他掼在地上,面色铁青,居高临下死死盯着他。

谢宣酒劲正浓,也不觉得疼,张嘴还要说话。

背后突然传来刘道坚的声音,“哎呦,子渊,你怎摔在地上。”他快步走来,对着桓启颔首笑道,“桓将军怎么也在这儿,酒宴上的人正等着你呢,你们两个都不在,全对着我灌酒,再喝我也要醉了。”

一边说着,他将谢宣扶起,道:“真该叫人来瞧瞧,芝兰玉树,都要回土里去了。你醉后最容易胡话,可别回去了,省得说错什么得罪人。”

桓启见他打圆场,脸上怒色一敛,又恢复从容自若,也不理会两人,冷笑一声转身走了。

刘道坚长出一口气,对谢宣道:“你去惹那个阎王做什么,刚才我远远看着,还以为你要死在他手里。”

谢宣刚才面对桓启,也绷着根筋,比他面对族中长辈时压力更大,他道:“我心中有话实在不吐不快。”

“刚才你们说些什么莫非是为了卫郎君子渊,你实在糊涂啊。”刘道坚问。

谢宣摇头。

刘道坚还要再劝,转头看去,只见谢宣眼睛泛红,已湿了眼眶。

“你……”

谢宣转过身,涩然道:“你不知,前世……梦里她是我的妻,若能让她好过些,我什么都愿意做。”

刘道坚目瞪口呆,他只当美色惑人,桓启也好,谢宣也好,都是一时所迷。但谢宣竟说出这样的话,他愣了愣,才道:“子渊,赶紧去醒酒,好好想想谢家,想想我们带来的兵马。”

谢宣擦了把脸,苦笑出声,想着家族多年倾力培养所用人力财帛不知多少,他渐渐冷静下来,拍了拍刘道坚道:“我失态了,刚才多亏了你。”

刘道坚道:“等会儿回去,还是去和桓启敬个酒,可别忘了,这趟出兵以桓家为主。”

谢宣缓缓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269章 二六八章 无题

桓启大步走开, 脸上恢复平静,实则心中仍压着火。天色漆黑,他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错了, 折返回去, 在墙边听见谢宣与刘道坚正说话。

“你不知,前世……梦里她是我的妻”这一句飘进耳里, 桓启站着不动,等刘道坚与谢宣两人走远,他才缓步走出,盯着夜色里两人的背影看了许久, 面色深沉难测。

桓启回到宴席上,笑着与人饮酒,又过片刻,刘道坚与谢宣前后脚回来,席间有些精明眼尖之辈,觉得气氛有异,便又赶紧叫人来歌舞作伴, 凑趣谈笑。谢宣拿着杯盏晃了晃, 缓缓起身,举止优雅向桓启敬酒。

桓启含笑举酒饮了一口。

两人心照不宣,算是将太极殿前发生的事揭过。

这晚过去, 洛阳城中官员任事已算是安定下来,桓启又忙于军中安顿,重建防事。卫姌那夜听了桓启一番话, 心中如浪潮般起伏不定, 前世她被冷待, 心如死灰, 重活一世,她冒了兄长身份,对婚事也没抱多大希望。可没想到,遇上如此霸道不讲理的桓启。他几次相救,态度也变得越发温柔体贴。

她看着窗外垂柳,深深吸了口气,想着桓家,又想着他后院的姬妾,不禁又觉苦恼。

蒋蛰看出她有心思,也知宫中这些婢女仆从难以陪着说话排遣,这日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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