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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卫姌心忖,除了金银,两次功劳加在一起才换了块玉牌。

要说这玉牌,现在看着似乎并没什么用,但等司马邳登基,作用可就大了。

不算亏。

司马邳沉吟片刻,道:“赏也赏了,你说说,桓歆轻易就把人交给你,是真的相信你编的那些说辞”“”

卫姌没说话。

他看了过来,对上她略显为难的表情,立刻就明白了几分。

“让你说就说。”司马邳拧了下眉道。

卫姌道:“桓歆不是糊涂人,既然捉人的时候就瞧出那几个人不一般,有行伍之风,心里恐怕早就下了定论。”

自从那日桓启把话说开,卫姌知道桓家对这件事是心知肚明,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卫姌见司马邳脸色已有些转冷,又道:“他能爽快放人,自然也是知道与殿下有关的缘故,否则也不会给这么大的脸面。”

司马邳道:“不用拿好话哄我,无非是桓家觉得无伤大局,这才爽快放人。”

他说的这样直白,卫姌难以接话,站着不语。

司马邳站起身,福宝赶紧上前为他拍了拍衣裳。他道:“怎么不说话了”

卫姌道:“殿下慧眼如炬,看得清楚明白。”

司马邳瞥她一眼,“我看得清楚,你呢,看得清楚吗”

卫姌神情疑惑。

司马邳道:“桓家觉得我白费功夫,你怎么看”

卫姌想着北伐最后结局,今世虽与前世有了差别,但殷浩与符健领兵之才差距巨大,就算如今有了额外助力,也未必能成。

她脑中转了一圈,道:“用兵打仗我不太懂,只知道战场上瞬息变化,殿下相隔千里运筹帷幄为殷将军增添胜算,尽了心力,至于大军是否能胜,还看是否能把握战机,非殿下之职,问心无愧罢了。”

司马邳目光笔直落在她身上,眼眸深处隐约有抹异色。

福宝轻声提醒,说卫姌该是时间要离宫了。

司马邳看了眼天色,摆手道:“快回去吧。”

卫姌笑着告辞,往前头找自家牛车去了。

第二日卫姌来到书房,热茶还没喝上一口就被内侍叫走。到了侧殿,司马邳让她坐到一旁,倒有些像那几日她到行宫来熬药的日子。

李公几个来找司马邳议事,卫姌想借故离开,被司马邳拦了下来,并训斥几句,让她好好跟着李公等人学。这话一出,倒让几位幕僚吃惊,别看这话是骂着说的,实则是亲近了才有的表现。卫姌才几岁,一个十六岁未到的小郎君,已经能跟在司马邳身侧。日后水涨船高,前途不可限量。

到了午时卫姌也被留下来,陪着司马邳用过午饭。

这日下午,内侍来通传,来了一个让卫姌十分意外的人。

片刻之后,一道瘦长的身影从门外进来,修眉俊目,穿着淡青色绸衣,腰佩玉带,丰姿俊雅,正是许久不见的谢宣。

他进门之后施施然行礼,看见卫姌微微一笑示意。

司马邳招呼他坐下,问道:“你此去泰山婚事定下来了”

谢宣道:“已定下了。”

司马邳又问羊氏女郎可美。谢宣不惯与人谈论婚嫁私事,含糊应对,说话期间视线一瞟,看到卫姌。心下不由一阵恍惚,当初听说定下婚约的卫氏女郎溺水不见,他和叔父赶到江夏,两年不到,他已议定另一门婚事。

宫女端来茶水,谢宣握着杯子,忽然开口道:“我有事想和殿下私下聊。”

司马邳颔首。福宝和宫女静悄悄离开,卫姌一看这个阵仗,也站起身跟着走了。这一回司马邳也没说什么。

到了外面,卫姌觉得轻松自在不少,在院子里走了几步,但也没走远,怕司马邳突然喊人。

福宝走过来问:“洒家守着,小郎君去后面用些茶水糕点吧。”

卫姌知道,他才是司马邳身边最近之人,论信任,李公等幕僚都有所不如。她笑着答谢一声,转身去了茶房,有两个管茶水的宫女留着,外面还站着内侍,都是在偏殿服侍的。卫姌年纪小,生得好看,脸上时常带笑,言语温和,宫女内侍知她如今得了殿下青眼,对她越发的好。

宫女从屉子里拿出两块刚蒸好的糕点给她,沏了茶,还陪着闲聊几句。

她们整日在宫内,对外面所知甚少,编排的都是宫里的事,比如阮氏擅妆,梳芙蓉髻,以紫粉匀脸,日渐在行宫中流行起来。

卫姌听了不少传闻,坐了小半个时辰,偏殿那里已经谈完了。

谢宣从殿室内走出,正和回来的卫姌打了个照面。

“玉度,”他站定开口,“听说你已经擢取六品,实乃年少英才,可喜可贺。”

卫姌道了声谢,正要越过他。

谢宣又道:“明晚我在府中宴客,帖子你可曾收到”

卫姌怔了下,不记得有收到过他的帖子。

谢宣见状说出卫姌购置宅子的位置,道:“你不是住在那里”

卫姌被桓启带回去也才几日的功夫,外人还不清楚,她也不想解释,便道:“明晚恐不得闲,要辜负你盛情邀约了。”

谢宣淡笑着摇了摇头,“你真是半点没变。”

卫姌知道他未尽之言,是说她依旧待人如此冷淡。

缓步迈入殿室,卫姌也有片刻的感慨,今世与前世不同,其实说起来,谢宣今世还帮过她几次,待她也亲切温和,但卫姌一见着他,总会记起前世的日子,纵然那种怨恨已经淡去,但也实在难以笑脸相迎,只求一别两宽,各自安好了。

第二日未时三刻,卫姌坐在屋里,一边饮茶一边和惠娘说话,怀绿和凝冬剪了两支金钟梅进来插在净瓶里,笑嘻嘻地放到卫姌面前,道:“这花儿娇嫩好看,又泛着清香,豫章城里也是少见,小郎君快看看。”

卫姌闻了一回,与两婢笑着说了几句,只听外面传来桓启朗朗的声音,“说什么这么热闹。”

卫姌不由坐直了身体。怀绿和凝冬两个本就是老实本分的性子,当初才被黄芷音指来卫姌这里,两人对桓启都本能地害怕,不敢说笑,嗖地一下让开位置。惠娘起身给桓启施礼。

桓启身上穿着一件黛蓝银纹的长衫,袖口并未如士人那般大袖敞着,在腕部束起,一身英武之气。他与卫姌对面而坐,更显得宽肩腿长,身形伟岸。

桓启看到小几上有半杯热茶,拿起来就一饮而尽,怀绿和凝冬见了赶紧跑出去烧茶拿点心。

他扫了一眼过来,道:“刚才和她们说什么呢”

卫姌看着他刚放下的杯子,暗自撇了撇嘴道:“没说什么。”

自他进来,气氛从热闹一下变得冷冽起来,桓启也不在乎,道:“你身边这两个不够机灵,回头再送两个来。”

卫姌因为隐瞒身份之故,身边不能多留人,蹙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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