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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郎已经不在了,女郎的机会来了。”

阮珏眼睛一亮,很快又摇头,“谢氏联姻,可以选的女郎多不胜数。”

婢女道:“可是与谢郎君相伴,有情谊的女郎只有你呀。”

阮珏垂着头,低头不知思索着什么,忽而又抬起道:“你刚才说卫家小郎君生的十分好看。”

婢女点头,“真是好看极了。”

阮珏道:“比我如何”

婢女扑哧笑道:“那是郎君,女郎怎么和郎君比起来了。”

阮珏道:“卫家女郎是双生子,与郎君面容一样。”

婢女捂了一下嘴,迟疑片刻道:“我看卫家小郎君还是个童子模样,就算卫家女郎生得一样,也还没长开,长开或许与现在还不同,不如女郎这般妩媚动人。”

阮珏笑道:“就你嘴甜。”

牛车突然停下,婢女忙问车夫何故。

车夫声音颤抖回道:“郎君说这里就是卫氏女郎落水之处,要祭奠一番。”

阮珏蹙眉,朝婢女使了个眼色。

婢女立刻就明白了,问道:“老徐头,你为何言语发颤”

阮珏捋了下裙摆,正要下车跟谢氏叔侄一起祭拜,就听车夫老徐头道:“女郎,那日傍晚我赶车路过这里,撞到什么落水,你可记得”

阮珏大惊失色,面色煞白,先是向谢安谢宣看去,发现他们站在桥头,并没有注意这里。

“你且过来,到旁边去说。”阮珏尽量平静地说道,但声音深处也同样发颤。

老徐头到了路边,立刻伏地跪倒,“女郎,当日你催我快些行车,到了此间,光线昏暗,我什么都没有瞧见,后来听见落水声,也曾低头寻过,可并未看到什么。”

阮珏听得心惊肉跳,当日她知道谢宣要路过此地,卫氏就在县中,她私心并不想让谢宣与卫氏相遇,就命车夫追上谢家牛车。当日是有过停留,她当时并不在意,居然就是卫家女郎落水的地方。

心扑通扑通跳地厉害,阮珏问老徐头是哪一天,老徐头作答,阮珏沉默不语。

老徐头哀求道:“女郎千万不要把我交出去,我还有一家老小尚在。”

阮珏咬唇,唇瓣鲜红,如沁鲜血。她道:“这桩事你不要告诉他人,只当作未曾发生过。”

老徐头道:“若是宣郎君发现了,该如何是好”

阮珏道:“你不过一个奴仆,戕害士族是死罪,想想你的家人,就该闭口不言。”

老徐头身体抖如筛糠,目光闪烁。

阮珏道:“什么事都未曾发生,好了,你起来吧,莫让谢家郎君看出异常。”

婢女一直陪着阮珏,此时也害怕,她碰到阮珏的手一片冰冷,“女郎……”

阮珏望着天边的云,目光复杂,最后变得坚定起来,“这事若是外传,谁都讨不了好,卫家小女郎如今再也找不回来,就是把老徐头杀了也回不来,又何必白白搭上一条人命呢。”

婢女道:“女郎心善,救了老徐头一家。”

阮珏不语。遥遥站着,等谢家叔侄祭拜完,重新回到牛车上,她浑身脱了力一般,伏在车上。

婢女过了片刻才发现不对劲,将女郎扶起,看见她满脸泪痕,赶紧用帕子为她拭泪。

“女郎,这是怎么了”

阮珏轻轻摇头。

当夜在驿站休息,谢安在房中临摹字帖,一个时辰后他放下笔,令仆役将谢宣叫来。

谢宣进屋,见到桌上笔墨未干的书帛,道:“这是给玉度的字帖”

谢安点头,问道:“你今日与卫家小郎君相谈,觉得他如何”

谢宣道:“玉度年少有才,便是王谢桓庾的子弟也不如他。”

谢安道:“还有呢”

谢宣倒有些不好意思,“他仪容绝佳,俊秀无双。”

谢安道:“卫家世代工书,有些文才不稀奇,卫小郎君年纪尚小,我看这一代卫家的大才是卫敬道,卫钊。”

谢宣今日已听过卫钊杀反贼的事,心下也有些佩服,但他与卫钊并不认识,谈论点到即止。又和谢安说了向葛洪求医之事。

谢安爽快答应了,很快写好,道:“卫家并没有其他女郎,谢卫难有姻亲,把这个字帖和书信送去,算是北方士族之谊,三吴士族处处与我们做对,嘲笑我等打不过胡人才逃到南方,此时北方士族万不可内乱。”

谢宣把书案上的书信和字帖亲自收了,道:“等朝廷休养生息,我们总有一日整兵北上收复失地。”

谢氏子弟遍布朝堂,两人谈论朝政亦如平常。

谢安忽然道:“阮氏女郎你作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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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归来

谢宣沉默不语。

谢安道:“你要知道,陈留阮氏,不可为你正妻。”就算安邑卫氏的女郎没了,北方士族的女郎还有很多。

谢宣正色道:“我并无此念。”

谢安见他明白,点到即止,又道:“真要喜欢以后纳妾就是。”

谢宣摇了摇头,“我怜惜阮表妹身世处境,却未曾想过要将她纳入后院。”

谢安为人风流,于男女□□看得极为洒脱,见谢宣神色端肃认真,有心调笑他,“如此娇娇女朗都不想,你可别学那些士族子弟的龙阳之好。”

谢宣一怔,毕竟还是少年意气,脸上藏不住心事,脸色涨红道:“绝无此癖好。”

谢安道:“若是卫小郎君那般模样呢”

谢宣自知在这方面可说不过谢安,这位叔父常年狎妓,最是放浪形骸。他说了句“叔父早些歇息”,拿着书信和字帖落荒而逃。

谢安朗朗而笑。

两天过后,卫姌果然收到谢家仆役送来的字帖与书信,她立刻前去找卫申商量带母求医之事。

卫申沉吟不语。

江夏距离罗浮山足有两千多里的路程,行路就需月余,一来一去三个月的时间少不了。且路上多事,卫姌眼下只有十三岁,离成人还有两年多时间。杨氏的病情又时好时坏,孤儿寡母行走在外,就算有仆役陪同也令人担心。

卫申沉思半晌,道:“既然已有谢氏引荐的书信,看病不急于一时。你年纪小出门在外我实在难以安心,你两位兄长这几日就该回来了,等他们回来再商量。”

卫姌知道伯父的苦心,点头应下。

卫申又道,“论语集解,论语释疑你这些日子都已经读过,练字也勤勉,只是我看你最近喜练楷书,且行笔平和婉媚,与往常有所不同。”

卫姌心中微凛。她与兄长从小一起习字,对他的写字习惯了然于心,这些日子她拿着卫琮练过的字帖细细揣摩,认真模仿。可就算是双生子,写字也无法完全相同,还是让卫申看出差异。

卫姌对此也有所准备,道:“当日落水撞到礁石,手腕总是使不上力,许久才养好,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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