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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血的全过程,两个人都没说话。直到护士把针头拔出来,走出了病房,陈海升才主动开了腔。
“你……”他久未发声的声带变得格外沙哑。
“你放心,如果有必要移植,我的给你。”陈择没等他说完就接了话,“我问了医生,风险不算大。”
陈海升的眼窝不知何时变得深陷,身体也干瘦了很多。看起来居然有些老人的样子。
陈择只看了一眼就不忍再看下去,转过头帮他倒温水。
昨晚月全食过后,今天平城居然开始下起雨来。这间病房朝北,房间里难免有些阴冷。陈择按了按门边的空调面板,把温度调高了两度。
雨滴啪嗒啪嗒地敲击着窗台,玻璃被内外温差蒙上了一层水雾,窗外的街景变得模糊又遥远。陈海升、许琴、陈择,三个人之间也似乎形成了某种不可言说的默契。
他们都心照不宣地接受了医生提议的治疗方案。
“儿子,妈妈谢谢你。”许琴先开了口。
陈择只觉得有些尴尬和荒唐,他转过头去,并没有看许琴的眼睛。
这么久以来,这一句“儿子”居然是用他半个肝换来的。
“好了,别说这些了。具体怎么治要看医生的,明天爸你跟我去北市。我带你去大医院再看看。”
两条腿走路。自那天后,陈择一直在心里盘算着医生说的这句话。
他仔细思考了下,平城的医院医疗水平有限,还是应该带陈海升去北市再仔细检查一遍。一线城市的专家应该能看得更仔细一些,或许会有更好的诊疗手段。
难得的,陈海升居然没有反唇相讥,而是沉默地点了下头。
“我也跟你去,我们一家人一起。”许琴坐在床边说道。
“妈,长途太累了,你就留在家里歇着。有事我会跟你说的。”
一家人,此刻变成了某种血型连接起来的关系。
陈择忙碌了一整个白天,给陈海升结算住院费,y费。虽然肝移植的配型要求并不算高,但验血的结果还要过两天才能取到,他只能等着,让陈朗回头来医院取。
晚上回到酒店,陈择拿着平板查了半天北市的肝病专家,几乎一整夜没有从屏幕里抬起头来。
最终他的手指停留在医科大附一院的专家门诊页面,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已约满”,一时有些失落。
向野看到了他屏幕上的页面,问道:“你要带你爸去北市看病?”
“嗯,回去好医生多一些,治疗水平也先进。”
向野似乎是做了某个决定,从他身后抽走了他手里的平板。
“你干什么?”陈择不解地看向他。
“你不用抢号。”
“什么意思?”陈择还是没懂他要干什么。
“我帮你找专家。”
“你上哪找?”
“我认识一个医科大附一院肝胆外科的主任,叫何山。”
“何山?你怎么会认识他。”陈择还记得刚刚那个页面上,何山的名字就排在一众专家的第一列里。
向野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说了三个字:“我前爹。”
15号入V,从40章开始倒V。当天掉落6000字。
第56章 我男朋友
陈择最终还是没让许琴跟着一起去,坐飞机再加上倒车,对于许琴来说实在太折腾。
回平城这么久,他终于回了一趟家,这次却是来帮陈海升收拾行李。
去北市看病,归期未定,或许要直接住院。
陈择拿出陈海升那个用了很多年的大皮质行李箱。许琴已经把他日常穿的衣服整理叠好了,陈择帮他归置好,把行李箱拉上了锁。
忙了一圈后,陈择站在客厅中央,环视了一下这个自己住过十几年的家。
客厅的沙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换的皮质的,电视机也换了一台新的,连窗帘都从米色的换成了浅灰色。而这些他都不知道。
这个家,对他来说,熟悉又陌生。
最终他没有多停留,领着陈海升就走出了家门。
陈海升特地挑了一套西装穿着。陈择对他这套西装有点印象,他记得以前陈海升总穿着出去谈生意。
他知道陈海升还是自认是个体面人,出远门也必须穿戴整齐。只是原先尺码合身的西装,此刻却因为陈海升的瘦削,而显得有些空荡。从侧面看过去,反倒衬得人有些狼狈。
陈择拉着行李箱,陈海升缓步跟在后面。
向野已经叫好了车,在巷子尽头等他们。
陈海升上车后,发现副驾坐了一个不认识的人:“这位是?”
在平城的这几天,向野没进过病房,这也是陈海升第一次和向野打照面。
“我男朋友。”陈择的语气平静自然。
陈海升差点被口水呛到,没忍住咳嗽了两声。
“叔叔好。”向野回过头跟陈海升打了个招呼,然后嘱咐司机开车。
从陈择家开去机场,大约要半个多小时。车上除了司机的导航语音,全程没有人开口说话。
陈择有记忆以来,陈海升只带他和许琴出去旅游过一次。那次是去的青岛,也是坐的飞机,陈择那时候很激动,那也是他第一次坐飞机。出发前,他做了很多计划,他想去八大关,去崂山,去看真正的大海。
可惜原本五天的行程,刚玩到第二天就被陈海升的生意电话打断,只能取消行程回了平城。
总之他跟陈海升一起旅行,并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
当时去机场时,是陈海升教他怎么值机,怎么过安检。
如今却掉了个个儿,陈海升或许已经太久没有出过平城。怎么办登机手续似乎都已经忘记了。他站在值机柜台前,拿着身份证有些木讷。
“给我吧。”陈择拿过他的证件,帮他值完机,行李箱也办好托运。
三人选了相邻的三个座位,DEF,陈择坐在E,把靠窗的F留给了陈海升。
陈海升似乎是想证明自己身体尚可,过廊桥的时候,一直走在两人前面。只是步态却已经不复往常,看起来有些吃力。
陈择走在他身后,他第一次发现陈海升已经如此老了。
这种感觉很奇怪。那个看起来如此凶悍、不讲理的男人,老了。
向野问空乘要了两条毛毯,递给了陈海升和陈择。陈海升抬头看了他一眼,道了声谢。向野摆了摆手。
飞机升上高空时,太阳正烈,陈择越过陈海升伸手把小窗口拉上了。这一排的空间变得很幽暗。
“你睡会儿吧,这几天都没好好睡觉。”向野偏过头低声跟陈择说话。
只是一排座位靠得很近,陈海升也不免听到他的声音。
陈择打开毛毯盖到了腿上,然后把座椅靠背轻轻调低了些,合上了眼皮准备睡觉。
向野伸手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