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播播报,由于天气原因影响,航班将延迟一小时登机。

候机大厅一面朝着停机坪,雨水哗哗地从玻璃顶滑落。深夜的大厅里,人烟稀少,陈择独自坐在边角的一排,等待登机播报。

陈择忙碌了一天,又开了夜车,身上的衬衫也有些皱了。

他拿出手机,给陈朗发了一条信息。

不久后,那边就回了一条文字过来。

“还在检查,单子还没出来。”

陈择知道,中老年人的胸痛原因很复杂,可轻可重。一旦是病理xin的,那后果或许不堪设想。

陈择看着不断滚动的航班信息大屏,脑子里一团乱。

暴雨终于在半小时后渐渐转弱。

候机大厅里,原本焦躁的人群也渐渐平静下来。

不断有航班登机的语音播报传来,陈择拎着唯一一个手提包走到登机口等待。

等他走进机舱,找到自己的位置入座时,已经是深夜快0点了。因为机票预定得太急太晚,公务舱已经没有位置,陈择只订到了靠后的经济舱。

这架客机的经济舱位置极其狭窄,陈择的腿都快无处安放。

刚坐下,陈择就又感觉下半身有些不适。他脑袋里竟然冒出一个想法,早知道把向野那个坐垫带上了。

陈择连忙把脑子里向野的名字驱赶出去。

客机穿破层层的云飞向高空,陈择把眼睛闭上,却无法进入睡眠。

他连行李都没带,落地后就直接打车去了医院。

深夜的住院部安静得吓人,走廊尽头的指示牌写着每一层的床位号。

陈择一个个病房看过去,终于在走廊深处找到了陈海升的床位。

陈朗躺在旁边的陪护床上,看到陈择推门进来后,从床上坐了起来。

陈择冲他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环顾了一圈病房,发现只有陈朗一个人在。

“我妈呢?”

“婶婶有点头疼,我让她先回去了。”

“辛苦了。”

寒暄完以后,陈择走到床边问道:“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陈朗站了起来,从病床旁边的柜子上取下两张片子递给陈择。

“医生刚刚来看过了,具体原因还没查出来,但是看片子应该问题不大。”

“是心脏起搏器出问题了吗?”陈择拿过片子,看了一眼医师写的小结,确实没什么大碍,稍微松了一口气。

“医生没说,估计跟那个无关。昨晚老爷子有局,喝了不少酒,可能有这个原因。”陈朗摇了摇头,解释道。

陈海升的心脏一直有些老毛病,平时症状还不算严重。但五年前因为一桩生意失败,陈海升发过一次病。

当时情况危急,陈择也是连夜从北市飞了回来,带陈海升去做了手术。

陈择几乎花掉了他工作攒下的积蓄,给陈海升装了一副心脏起搏器。才算是从死神手里抢回了一条命。

主刀医生千叮咛万嘱咐,装了起搏器以后,一定要戒酒。不然会导致心肌损伤加重。

可惜陈海升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完全戒酒。

这次具体的胸痛原因还不知道,陈择还是没办法完全放心。

“醒过吗?”他指了指床上闭着眼的陈海升,转过头问陈朗。

“醒过,精神头还行。”

陈择点了点头,刚准备让陈朗先回家,床上的人突然咳嗽了一声。

陈择看了过去。陈海升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你来干什么?”陈海升语气阴沉,甚至没有正眼看陈择。

“胸口还痛吗?”陈择没有回他的问话。

“我怎么样跟你没有关系。”陈海升的声音带着一丝怒意。

“我是你儿子。”陈择走到床边,看了一眼床边的监护仪数字。

陈海升冷笑了一声:“我没你这种儿子。”

陈朗见两人又要呛起来,连忙站到陈择前面,拉开了他:“行了行了,阿择难得回来一趟。”

“你回去吧。”陈择拍了拍陈朗的胳膊,“我在这就行。”

陈朗还没来得及回答,床上的陈海升却开了腔:“我没让你回来。你该干嘛干嘛去。等我死了再说。”

七年间,这种话陈择已经听了太多遍。

“你还是少喝点酒吧。”陈择替他把缠绕的监护仪连接线缕直。

“我这都是为了谁?你要是能听我的话,我至于这样吗?”

陈择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实在是不知道,为什么嗜酒这种事都能推到他头上。

陈海升见陈择毫无反应,怒意又很快上了头:“你但凡是要一点脸皮,就应该好好答应我们,不要妄想在外面跟男的搞不入流的关系!回到正轨上来!”

陈择语气平淡:“我不懂你说的什么正轨。”

“你是要把我气死!”

陈海升说完又捂住了胸口,床边监护仪的心率数值一下破了100,机器开始嘟嘟嘟的发出报警声。

陈择站在原地没动。黑暗中,两人对峙,只听得沉重的呼吸声。

两三秒后,陈海升似乎仍是气不过,顺手从床头柜上抄起一个物件,朝陈择用力砸了过去。

陈朗甚至都没来得及跨步上去阻拦。

咚——

一声闷闷的撞击声。

陈择瞬间吃痛,眼镜被砸飞了出去,他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眉骨。

钝痛感让他有五秒没有发出声音。然后他低下头把眼镜捡起来,还好镜片没碎。

旁边的地上躺着一个硬壳的y罐子。

陈海升怒目圆睁,冲着陈择喊道:“滚出去。”

黑暗的病房里,陈择沉默了三秒钟。然后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走到床尾,拿起自己的拎包。

外面传来护士的敲门声:“27床怎么了?”

陈择用手捂着眉骨,推开病房门走了出去,正好和护士擦肩而过。

护士没见过这个生面孔,还回头特地看了他一眼。

陈择一个人走在寂静的医院走廊里。

他摸了摸眉骨,又低头看了一眼手指,还好没出血。只是有些火辣辣的疼。没一会儿就鼓起了一条红肿的包。

陈择走出医院,路边的y店已经关了门。

他走过大概两个路口,才找到了一家24小时便利店。陈择从冰柜里挑了一根雪糕,隔着包装袋轻轻贴在了自己的眉骨上。

已经快凌晨3点了,陈择一个人坐在便利店靠窗的座椅上,拿着一根五块钱的雪糕,身上的衬衫也皱巴巴的,整个人狼狈不堪。

便利店的玻璃倒映出他疲惫的脸。陈择自嘲地笑了。他无处可去了。

在他二十三岁的那年,陈择也是这样被陈海升赶出了家门,到今天甚至连钥匙都不愿意给他一把。

多年前,是他给陈海升的心脏装上了救命的起搏器。

多年后,他仍旧是这个家里所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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