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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头突然发狂的凶兽，明明两眼发红，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能力。却还在强作温柔，拼命收敛自己的獠牙和利爪，生怕伤到别人。
这么多年，叶时云从没在他脸上见过这种神情。
刚认识时苏静南讨厌他，遇到他的神情不是假笑便是嘲讽，非常难以亲近。关系缓和后，苏静南卸下了假笑和嘲讽，变得温柔了许多，却依旧有距离感。
再后来他们分开，苏静南前往军营。
相逢后，苏静南给他的感觉非常复杂。他似乎依旧温柔，但种种原因夹杂之下叶时云不得不远离他。
而现在虽然在竭力压制自己的情绪和面部表情，但他的肩部正不可抑止地颤动着。像是害怕，但更像欣喜若狂，激动到了极致。
一双眼亮得可怕，如狼似虎地盯着他。
仿佛下一秒就会把他生吞活剥，吃入腹中。
第一次，叶时云有些害怕。
敏锐地捕捉到他眸中害怕的情绪后，苏静南抓着他手腕的手，更用力了一分：“你说，你叫叶云？”
叶时云吃痛，更不知这个问题和他问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有什么关系。
但他既然问了，叶时云还是点了点头。
苏静南声音愈发沙哑：“哪里人。”
叶时云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问的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
苏静南脾气仿佛又好了很多，不像刚才那么戳戳逼人，使劲努力着让自己的声线温柔些，再温柔些。可这也导致他的声音更沙哑了：“哪里人？”
到底不曾判断出苏静南有没有被魂穿，叶时云一咬牙，报上自己当前身份的信息：“京城人士。”
虽百般温柔，可终究强势仍在，苏静南追问：“爹娘尚在？”
叶时云摇摇头。
像查户口似的，他又问：“今年几岁。”
未穿越前的叶时云比苏静南还大一点，这次伪装既用的是他原来的身体，年纪当然和他原来也一样。
叶时云老实道：“二十七。”
因离得近，叶时云没错过苏静南的轻声一笑。
这叫他恍惚了一瞬，有一种又回到他们十七八岁，苏静南坠崖装傻的那段日子。
片刻后，他手腕的力道一松，苏静南放开了他。
应是情绪稳定了，苏静南直起身体，重新与他拉开距离。
但依旧很近，叶时云还是能嗅到他身上清甜的苏合香味。也是这时，叶时云才忆起苏合香是自己喜欢的香，苏静南身上的味道，从前不是这样的。
在他疑惑苏静南什么时候也喜欢苏合香时，却听面前身着龙袍的人道：“对不起。”
叶时云望向他。
苏静南郑重道：“方才是我，冒犯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第74章 冬来又逢君 二
道歉来的太突然,叶时云一下不知自己该给个什么反应。
叶时云刚刚怀疑他被魂穿，可从他回答苏静南自己的年纪，苏静南轻笑的那声来判,叶时云觉得自己可能想错了。他和方思源能重生已经是万中无一,再来一个不大可能。
这是穿书，又不是上集市。
人人都来一回，那文武百官早就全是穿越者了。
且从他和方思源穿越的角色来看,就算要魂穿大概率也只会穿人渣反派,亦或是十八线炮灰这类微不足道的小角色。苏静南可是主角,系统应该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如此一算。
那苏静南为何会对“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有反应？
还是说——
源源？！
叶时云心头一跳，莫非源源暴露了什么？
是了之前去将军府,他看到从前的很多侍从，唯独没有方思源。
这虽然不能代表方思源怎么了,但古人消息封闭，信奉鬼神。如果方思源暴露自己并非此世之人,会被如何当真不好说。若他忽悠能力强,因熟知原著大概率会混的不错。
可若能力差,又无人保,极大几率会被当成妖魔处理掉。
如何处理……
火烧水葬等等极刑数不胜数。
有些着急，叶时云不由得向苏静南的位置迈出一步。可这步迈出,他又不知自己该说什么,能说什么。苏静南已是皇帝,地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
方思源情况未知，在不清楚前他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至于这已经说出去,让苏静南有反应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他得想想若苏静南发难，他该怎么糊弄过去。
叶时云道：“能伺候陛下是微臣的福,但臣只想护在陛下左右，这侍寝一事……微臣不曾想过。”
话毕他垂下头，惴惴不安地等着苏静南的下一句。
他没看到苏静南眸中的光芒黯淡了一瞬，可一瞬后这丝黯淡又转为笑意。
“我知道了。”像是轻叹了一声，苏静南说。
在叶时云有些意外地抬起头时，他已经背过身去，叶时云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能听他轻轻道：“是朕方才莽撞，吓到了你，抱歉。”
叶时云忽然拿不准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从他伺候一日的经验来看，现在的苏静南性格非常恶劣。
漫不经心地折磨别人，就是他目前最大的爱好。难伺候，还心狠手辣，叶时云本已经做好被他逼问“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是什么的心理准备。
可现在苏静南显然一副不想追问的模样。
不仅如此，甚至透出几分久违的温和。这就仿佛一头实力充足的猛虎，明明有能力将猎物一击致命，偏偏收敛好自己的尖齿利爪，拿出十足的耐心伪装成无害的猫咪。
这让叶时云有一种超出掌控，无法适应的感觉。
苏静南总是那个，他永远猜不到下一步会做什么的人。
从前是，现在亦是。
他不知道该回什么，苏静南也背着身沉默着。
一时间书房中有些过于安静。
许久后，是苏静南的一声轻叹打破了这份宁静：“今日你的差事便到这里，回去休息吧。”
不管苏静南怎么想，之后会发生什么，总之现在这句话对叶时云而言，是件好事。他心头一松，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能混一天赚一天。
昨日在风雪里冻了一夜，今早便有些头疼鼻塞。
现在困倒是不怎么困，就是提不起劲。能回去休息，是好事。
想着，他小鸡啄米的点点头，抱拳道：“微臣告退。”
末了很小心地退出去，在出去后，还异常贴心地为苏静南带上门。
屋外，王公公见他完好无损地出来，愣然了一会。
在与叶时云大眼瞪小眼一阵后，王公公才回过神，老狐狸般地没多问。笑眯眯道：“叶大人今日辛苦了，明日你的差事就能定下来，恭喜大人高升啊。”
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