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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地走,一边高冷地接过身后的纸张。合心意地就微微颔首,不合心意地便是一阵狂风暴雨。
人人都怕她,但叶时云不怕。
他每次都拒绝她的好意,并美名其曰:“我长大了,才不吃这些小孩吃的玩意儿。”
然后他母亲唇角就会微微抽搐,最后一把摁住他,把冰淇淋或点心往他嘴里塞,霸道地道:“反了天了你,别家的孩子每天都在拼零食,你学学人家好不好?!”
他那时没有任何忧虑,每天需要担忧的只有——今天的妈妈会不会被别的小朋友刺激到,买一堆童话玩具零食逼他玩。
直到有一天,家中的保姆接他放学。
回到家时,母亲意外的没在公司,她坐在沙发上,长而卷的头发凌乱地散在额前。
屋中很暗,地上还有碎掉的酒杯。
见到这一切的叶时云突然间莫名地感到不安,保姆看起来也很失落,神色中带有怜悯。她轻轻地道:“太太时云回来了。”
一直保持一个姿势,宛如一尊雕像的母亲忽然有了反应。她用手飞快在长发下擦了下眼睛,做出和往常一样的神情,然而一开口咽喉间的哽咽还是浮现出来:“臭小子……”
她似乎也发现了,飞快住了嘴。
闭口平息许久后,才对叶时云伸出双手:“妈妈抱抱你,好不好?”
叶时云很听话地走过去,接受了她紧紧的拥抱。
这日过后,他一直阳光明媚的家变天了,看似还和以前一样,但过于成熟敏感的叶时云能察觉得到,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他的家,已经乌云密布,黑云笼罩。
风雨中心的漩涡,来自父亲。
尽管他还和以前一样,会说说笑笑,给叶时云惊喜。
但叶时云看他,就觉得自己在看一个陌生人。
后来,母亲病倒了。
不知她是什么病,回来后开始日日夜夜陪着他,像是想多看他一眼,再看他一眼。
怎么看都不够。
八岁生日那天,母亲病情加重,不愿见他只在电话中陪他吹了蜡烛,唱了生日歌。
陪他过生日的是父亲、保姆、还有邻居家的小伙伴。
这次的生日宴和以往一样热闹,唯独母亲不在,而她的位置被一个年轻女孩所代替。叶时云的心空落落的,还有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当夜,女孩留宿他家。
叶时云在凌晨三点时光着脚,点着小夜灯从床上下来,轻手轻脚地去父母房中。
……这大概是他这辈子,唯一后悔的决定。
父母的双人床上,一男一女翻云覆雨。轰隆一声雷响,照得房中恍如白昼。
那两人的身影映入他的双眼,成了挥之不去的噩梦,阴影。
又过半年,母亲病逝了。
叶时云穿上了黑衣,因为顶嘴不愿父亲迎娶那个女孩,第一次被父亲打了一巴掌。他往日被称赞可爱的虎牙,现在成了磕破口腔内壁的罪魁祸首。
顶着高高肿起一半的脸,他抱着腿坐在被子中,一颗小小的心,被无数的仇恨和怨气包裹。
但漫无边际的黑暗,压抑到极致的颜色包裹着他,围绕着他。
仿佛一个窒息密闭的空间,有无数看不见的东西正在一点点接近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这一刻,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叶时云,随着母亲的离去,也不见了。
……
在薛辞被中的叶时云闭着眼,将自己又往里面埋了埋。
过于害怕,他颤着声音和系统说话,以此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哈,你觉得薛蕴说的人是谁?”
系统听他那个“哈”字已经是气音,道:“不知道。”
叶时云道:“都发展成这样了,我已经懒得跟你反应bug了。反正你也会说没有。”
系统道:“嗯。”
叶时云静默一会,突然道:“你还是别说话了,我觉得一个人都没有,你说起话来更可怕。”
系统:“……”早知道就不该搭理你!
系统安静下来,叶时云闭着眼,一动不动地逼着自己赶快睡。
但闭了许久后,他还醒着。
只能继续颤巍巍地往里钻,一边和系统无话找话:“要是苏静南在就好了,自从他失忆,无论他有没有生我的气,但只要一喊他,他就会应。我救了他两次,还挑明了,就算薛蕴说的人不是他。但我不在,他应该还是会想我的吧?”
系统不答。
叶时云蒙着被子抖了会,又蹦出句:“看到了没,这就是你和苏静南的差距。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一对比下来,他真好。”
系统:“……”
我可去你的!
第22章 千里救援 二
第十日的时候,船终于靠岸了。
薛辞翻出一件圣火教教徒的衣裳和面纱,扔给叶时云命令道:“穿上!”
原著的最后,薛辞长成了一个邪气四溢的魔头,和他那温柔的哥哥截然不同。
但现在这个小魔头比叶时云还小,就算有什么地方已接近原著中他成长后的状态,却也因太过稚嫩而显得霸气全无,只有稚气和可爱。
他这个样子,叶时云是真的怕不起来。
就算现在的他也能一巴掌拍死他:“我不要。那么薄,腿和腰还能露出来?你信不信穿上这件衣裳,我会是你们圣火教中最秀的那一个。”
——抱着胳膊抖成筛子。
薛辞:“……”
薛辞:“我到底是为什么要把你绑过来?”
就这几天这句话他已经说了不下四十遍。
然而没办法,人已经绑过来要么一掌打死,要么就负责到底。
“再护你一次,”薛辞黑着脸往他背上打了一掌,声色俱厉地冷哼道,“这点功力能护你三天之内不冷,抵御严寒,快点穿上我哥就要下船了!”
他憋屈多日,满肚子的牢骚无处宣泄:“本少主忍你多日,此次下了船看你还有什么借口!”
叶时云淡定道:“是是是,等下了船端茶递水伺候你。”
薛辞哼道:“伺候不好本少主就砍了你的手脚!”
多日相处叶时云早摸清了他的脾气,听语气就知道他只是说说而已。
船外,天水一色,皆是一片白茫茫。
近岸处有闹市,闹市间人流如梭,却非普通人,而是身负长剑的门派弟子。
见此,叶时云微微一怔。
先前他一直以为此次行动只是圣火教,如今看来不止如此。
思来想去原著中并没有直接描写过这次行动,可照时间和规模推算,倒像一年一度的青坊岛剑会。
这是江湖各派一年一次的剑道盛会,举行地点在青坊岛,原因是青坊岛奇山怪水,很适合躲避或是争斗,又与外界隔绝是不二的举办地点。
此等盛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