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棕褐色药汁不断滚起来触碰到药罐盖子。

等药熬好,叶时云用布包着药罐把柄,将药汁倒出来。

看着这碗黑乎乎,味道极重的药,他马上就联想到之前苏静南害他生病时,他捏着鼻子一碗一碗强行灌下去的药。

真想加味黄连……

苦死他!

但苏静南现在病着,这种使坏的念头也就只能想想。

叶时云撇撇嘴,把药给他端过去。

端过去时老医者不在,叶时云将药放在一旁凉着,坐到苏静南的身边。

他先用手附上苏静南净白光洁的额头,感受了下温度后又放在自己额头上试试温度,最后才道:“果然是你,这样都死不掉。”真是作者的亲儿子啊,这金手指开的。

“算起来我救了你两次了,”叶时云开始细细和他算起账来,“一次是你中药,一次就是现在,虽然这次你似乎并不需要我……但救了就是救了,你给我好好记在心上,这是要还的,我叶时云从不做赔本的买卖。”

细想一顺,他又抬着头附加一句:“不止。还有你恩将仇报的事也得算上。”

就算他现在看不到,叶时云也还是把自己的手掌摊给他看:“就是这只手,被你打了两次,整整二十下。我至少肿了七天,疼了五天!”

“还有书,虽然没抄几天,但我都是为你罚的。要不是那天你发疯往我颈侧吻上来,我至于被先生这么罚吗?”

把自己之前所有的怨念全对着苏静南说完,叶时云静了很久。

很久很久后,他动动唇:“其实有些地方,你和我很像。”

“就比如,我们都是会自我伤害的傻子,对吧。”

明知有些事已成定局,却还是想看到那个另自己讨厌的人崩溃,不惜以自己作为筹码,去激怒他、去报复他。

只要那个人伤心,就好了。

就像叶时云交上三张白卷,虽然报复到了那个人,却是赌上了自己的一辈子。

外人觉得他疯,觉得他酷,觉得他厉害。

但是所有能理解和不能理解的人永远都不会猜到,他为了分数也曾熬至深夜,做了数不清的题。也曾在早间赶车时在嘴中轻轻背诵公式,还被路人听到,并以此训斥家中只知道玩的孩子——你看看人家!

白卷不是假的。

努力和汗水也不是假的。

不过现在这一切都和他无关了。

他成了另一个叶时云,以另一个身份活在了别的世界。

他救苏静南,其实没有那么多的理由。

仅仅是因为他们像而已。

他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

仅此而已。

……

偏远小镇尽管东西不多,没有大城镇里的繁荣热闹,可民风淳朴,安静适宜,叶时云和方思源也算自在。

今天是第十日。

这十日,苏静南未醒,外面倒是听说过官府在寻找两个重要的人。

百姓们基本没放在心上,毕竟再重要的人,能比今日进账多少,能比柴米油盐酱醋茶更重要?

是以,他们比较安全。

但再好的地方住多了,一点新鲜事都没有,也还是会让人无精打采。方思源现在就是这般,他唉声叹气,长吁短叹:“云哥,他那么久没醒,不会是出什么问题了吧?毕竟那个悬崖那么高,就算下面有雪垫着,也难保……哎呀!”

叶时云给了他一下:“别乱说。”

方思源不说了,但嘴巴也没停下:“哥,之前见你那么记仇,我还以为你会在他药里放黄连,报从前的风寒之仇。”

唔……其实差一点就放了。

但叶时云不会承认,又开始满嘴跑火车:“怎么会呢,我那么爱他,不惜得罪四皇子也要千里迢迢把他运回来,怎么会给他放黄连呢?”

方思源正准备噫一声,便听身后木门一响,他下意识地回头。

就看到苏静南单手扶着木框,一双眼盯着叶时云。

第13章 疑难杂症 一

方思源本是和叶时云一起蹲着的,但看到这一幕他立马跪了。

真不是他怂不怂的问题,而是任谁才刚刚在背后说了某人,某人就出现在你身后,这也太毛骨悚然了。

虽然也没说什么,苏静南看的更不是他。

可这个眼神,深邃幽幽,仿佛能看进灵魂深处去似的。

他赶紧提示还没发觉的叶时云:“哥……”

叶时云叼着根糖,闻言一扭头:“嗯?”

方思源听他尾音微微上扬,吃糖还吃得挺开心,一脸不知人间险恶的样子。面带微笑,嘴唇几乎不动:“你回头看你后面。”

叶时云依言回过去,然后成功被吓到:“苏静……咳咳咳,咳咳……”

方思源赶紧给他顺气。

叶时云被呛得眼泪都出来,边咳边道:“咳咳,六殿下可真有意思,难道你就是这么感谢救命恩人的吗?”

纵然声音小,但他气势却不弱。

若是往常他用这种语气和苏静南说话,他一定会冷冷嘲讽回来,不过这次他救了他,他最感疑惑的应该是叶时云为什么会帮他。早猜到他有此一问,叶时云已准备好说辞,就等他问。

可苏静南只是幽幽地看着他,好似第一次见到般。

许久后,他才轻轻道:“你是谁?”

一瞬间,宛如一道晴天霹雳,把叶时云和方思源劈得外焦里嫩。

为再次确定他的话,叶时云回神了,追问道:“你,你不认识我?”

苏静南静了一息,缓缓颔首。

于是,两人更焦了。

掉崖失忆梗常常见,但叶时云做梦都没想过这会发生在苏静南身上。

他可是主角啊……

一刻钟后,苏静南再次被扶上床,老医者为他搭脉。

方思源摸着下巴看苏静南一会,偷偷和叶时云咬耳朵:“看吧哥,我都说了他睡那么久,肯定是出问题了。虽然原著没提他坠崖后睡了多久,但我记得没有那么长时间。”

叶时云看向苏静南,他靠在床上,下半身盖着浅色的被褥。面容淡淡,不悲不喜,眉宇仍有股若隐若现的傲慢,虽只着单薄的寝衣却一点都不现孱弱。

反而衣是白的,肌肤也是白的,唯有一头乌发如绸缎般顺在身后,瞧起来气质实在出尘。

这叫方思源多少有点疑心:“他真的失忆了吗,为什么不吵不闹,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给人看病?”

叶时云看了他一眼:“是失忆,又不是失心疯。真像你说的那样,那他没救了。”

方思源恍然大悟:“对哦。”

两人一起等待诊治的结果。

半晌,老医者眉头一皱,“啧”了一声:“这位公子的脉搏实在奇怪,老朽真是从未见过。可前些天,并无异常啊。”

叶时云心中一凉,却还是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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