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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衡问。

“也算不上,”周维轻想了想说,“至少原本是没什么情绪的,不过我到这儿的时候,周文还没咽气,在卫生院里,那晚上回光返照,跟我爷爷,跟他女人,都支支吾吾嘟囔了几句,看到我反应很久才认出来。”

“跟你说话了吗?”喻衡继续问。

“嗯,”周维轻点了点头,“他说不了太长的话,只说对不起我。”

“但他也没来找过你。”喻衡说。

“人都有点骨气,走了哪有回来的道理,”周维轻笑了声,“连我爷爷都不肯找我要钱,他更不会主动联系我了。”

终于起了点风,两人的衣摆随着风浮动。

“你恨他吗?”喻衡突然又问。

“以前真不觉得,可能我妈的反应太平淡了,导致我对离开没什么实质性概念,就算没有人给我过生日,也只会觉得,这才是常态,以前只是意外得到的幸运罢了,”周维轻垂下眼,“但最近倒有点埋怨了。”

喻衡不解,转过头望着对方:“为什么?”

这次周维轻没有立即回答,等到下一阵风来时才说:“因为我会想,如果他不走的话,我是不是会成长得稍微完整一点。”

喻衡看着周维轻,他的睫毛也在风里轻微晃动。

“会不会稍微有人情味一点,不那么自我沉浸,会不会稍微贴近一个正常的爱人,”周维轻继续说,“就不会让以前的你这么难过。”

他也转过头来回望喻衡。

风把喻衡鬓角的头发卷到了鼻尖上,周维轻用不拿烟的那只手替他拂开了。

喻衡又听见了一声似有似无的“对不起”。

喻衡觉得视线也变成了一种沉重的固体,因为他忘了眨眼,也忘了移开目光。

直到周维轻一点一点靠近,挡住了所有光亮,很轻、很轻地在自己的眼角,落下了一个吻。

而喻衡在胸腔里围困一天的情绪,终于在身体里四散开来,凝聚成眼眶里姗姗来迟的一滴泪,刚好融进周维轻的唇缝里。

第32章 睡眠

周维轻的手指有一层薄茧,是长年累月演奏乐器形成的。

在这个不长也不短的亲吻里,他的手沿着喻衡的小臂向上摸索,触感激得喻衡条件反射地发颤,但喻衡没有推开。

不过周维轻的手攀爬到肩膀时停住了。他的唇慢慢从喻衡眼角离开,不经意碰到了睫毛。他伸手将喻衡那点泪痕抹掉,没有让它们暴露在月光里。

那天晚上趁喻衡去阳台通话时,周维轻还真替他刷了那双不到五百块的鞋,虽然只是用湿巾勉强擦擦,把那些泥点去了。

擦完后在屋子里找来找去,也没看见第二张床单,喻衡看着他进进出出,忍不下去道:“别折腾了,你就睡这儿吧。”房子是周维轻租的,床单是周维轻现买的,也没有道理让人睡木板。

周维轻喜欢裸睡,一直都是,今天也脱了上衣再躺上床,身体偶尔蹭到喻衡的四肢,体温很高,喻衡欲盖弥彰躲了躲。

这还是他们分手后第一次同床共枕。但因为床小。距离却比过去那几年还要近。

往常他们俩同睡的时候,都各占一方,喻衡睡眠好,一粘枕头就能睡着,周维轻有些创作者的通病,经常失眠,去过好几次神经内科。

但今天却反常,喻衡辗转反侧,怎么也合不上眼。

他偷偷瞥了一眼,周维轻估计劳累一天,已经疲惫入睡,于是他索性转过身子,一动不动地打量周维轻。

哪怕不清醒时,周维轻看起来也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可能这辈子他从不信美梦,也从不盼望美梦。

喻衡一口闷气在胸腔里,良久才叹了出来,偷偷伸手将周维轻皱起的眉尖抚平。

“一个没感受到爱的小孩,”他的声音落在这个夜晚,“长成了一个不会爱的大人。”

第二天周文破土,喻衡最终还是跟着去了。大概周文这辈子过得实在糊涂,最后到场也就几个人,都装不满一面包车。

周维轻陪着爷爷上山去了,喻衡留在了殡仪馆接待区。他环视四周,其实这一片虽然落后,但风景还不错,植被环绕,空气清净,人葬在这里说不定比在城市好得多。

在周文家里那个黄毛瘦小孩坐在喻衡对面,低头摆弄着手机,眉毛拧着,一副很烦恼的模样。

“你不跟着去吗?”喻衡忍不住问他,要是猜得没错,这小孩应该是给周维轻打电话那女人生的。

“不去,”男孩说,“我姓张,周文又不是我爹。”

喻衡“哦”了一声,很想再礼貌地询问下这算是重组家庭,还是小张他妈就是跟隔壁张叔生了个孩子,但还是理智地闭嘴了。

两个人无言坐了半小时,喻衡听到小张低声骂了句。看起来他一直在尝试手机连这儿的无线网,又一直失败。

喻衡观察了会,建议道:“如果它一直不弹出来的话,其实你可以直接输PIN码。”

小张一脸茫然抬头:“什么码?”

“你给我吧,”喻衡伸手,“我帮你弄。”

小张把手机递了过去,是个很便宜的安卓机,喻衡起身翻了翻旁边路由器,随手操作了两下,成功连上了这里的无线。

把手机还给小张的时候,喻衡清晰看见了对方眼神的变化,自己大概是从一个多嘴的陌生人变成了和蔼可亲的邻居哥哥。

大概太无聊,又仗着点临时哥哥人设,喻衡继续八卦道:“你手机屏幕是你女朋友?”

“是,”小张的笑容瞬间消失。几秒后没有憋住,跟邻居哥哥吐槽:“但我俩刚分手了,屏保还没来得及换。”

“啊,”喻衡露出了惋惜的表情,“为什么啊?”

这个年纪的少年,如果有人聆听自己的苦衷,便迫不及待想分享。

小张立即回答:“因为一个暖手宝。”

他语速飞快地讲述起来,急迫地希望喻衡能体会自己的委屈,可惜说话语音太重,喻衡听得一知半解,最后小张更急了,直接把手机对话框打开递给喻衡。

虽然两个未成年人对话的用词喻衡也不能完全读懂,但好歹是文字,他还是大概理解了事件的起因。就是小张女朋友要小张送她一个粉色暖手宝,同学都在用,但是小张打游戏去晚了半天,暖手宝卖完了,她女朋友很不高兴,嫌他没有立即把她的话放心上,别人都有这暖手宝就自己没有,小张也从被骂到愤怒还击,开始翻旧帐,什么情侣皮肤没买上,生病没过来照顾之类的,最后俩人绕了一圈又绕回这暖手宝。

暖手宝,暖手宝,暖手宝,喻衡被洗脑得快不认识这三个字了。

“她又拿我跟那胖子比,说他对他媳妇多好,二十四小时问候着,”小张义愤填膺,“那胖子整天闲得没事儿干,游戏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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