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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主桌旁一个小孩忍不住夹了一块白砍鸡,被他妈妈打了一下手心。

唯一让喻衡意外的是,新郎新娘都哭了。那个在大学时每次看爱情片都会睡着,从婚礼筹备初期就埋怨颇多的陈然,在台上哽咽着说,遇到对方是生命里的可遇不可求,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抄来的词。

喻衡悄悄用手机把这一幕拍了下来,发了条朋友圈。

这天忙到最后,喻衡觉得身子已经完全不属于自己。晚上散席的时候,喻衡陪着陈然将最后一位宾客送到门口,往回走时陈然搂住喻衡的肩膀。

“你今天穿这身是挺亮堂,”陈然边走边说,“刚才我二婶还问我你有没有对象呢。”

喻衡试图回想哪一位是他二婶,但没能精准定位到,只能接话道:“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你现在待业,”陈然说,“她就没往下问了。”

喻衡笑出了声。

陈然走到门口点了根烟,转头跟喻衡说:“其实你回老家那几天,我在你家门口撞见周维轻了。”

喻衡嗯了一声,问:“然后呢?”

“没怎么,说了两句话,说得还挺威风,结果到头来还拜托他帮我们办事儿。”陈然想到这里,嘴角扬了扬。

“他不介意这个。”喻衡说。

“那就好,”陈然抽了很长一口,“你跟我透个底,你俩现在到底啥情况?”

喻衡不得不回想起那一天。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好像把所有力气用光。他光着身子在躺在熟悉的沙发上,问周维轻,你的爱是不是也是这样。

他那瞬间是真心实意地想知道,但周维轻依旧像那台功能性极差的机器,只会给出最简单的回应,干巴巴地回答“不是这样”,然后笨拙地替他拿衣服、倒水。

什么都没发生,又好像什么都不需发生。他们像两个默契的房客一样,共同度过了这个安静的夜晚。

“不知道,”喻衡自暴自弃地说,“你别管了。”

陈然也适可而止,点点头换了话题:“明晚有空不?我媳妇说要单独请你吃顿饭。”

说到这个喻衡有些头疼:“明晚不行,要伺候小孩。”

如果付珩知道自己被称作小孩,一定会郑重地提出抗议。

他近来就喻衡与他联络时间过少抗议过一次,被喻衡以“大人的世界很忙碌你不懂”的理由搪塞过去了。

付珩下了最后通牒,这周日一定要陪他去看一场演唱会,否则他们之间将会面临非常严重的后果。

喻衡有些好奇,礼貌地请教了对方“严重后果”具体代指什么,很快回复过来两个字——绝交。

虽然喻衡无法感受到这两个字的威慑性,但还是很配合地答应了下来。

付珩所说的演唱会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后摇乐队,据说鼓手是他二表哥女朋友的同学,场地在城南一个不大的Live House。

喻衡站在门口的时候有种恍若隔世的感受,他大概好几年没有再进过这样的地方,而这一切好像就是从他第一次的好奇开始。

演出门票也没有售完,场内只零零散散站了一半人,付珩直接拉他去吧台那儿坐着。

“胖哥,”付珩笑着招呼,“随便调两杯。”

喻衡摇摇头:“我不喝酒。”

“哦,忘了,”付珩拍拍脑门,“那来杯果汁吧。”

酒还没盛上来,灯光倏然熄灭,人群里有人吹了声很长的口哨。喻衡看见四个年轻的男孩走到台上,有些拘谨地鞠了个躬。

歌很轻缓,浪漫,没有人挤在台前,都三三两两在后场随意摇摆。乐队的歌名也都取得很文艺,喻衡无意间记住了两个名字,一个是《比拥抱还漫长的时间》,还有一首《我要给你最沉重的亲吻》。

“你知道吗,主唱本来也学的我们这专业,”由于音效声音太大,付珩不得不贴在喻衡耳边说,“活到有一天突然悟了,辞了职要醉酒当歌。”

“挺好的,”喻衡也只能拉着嗓子跟付珩说话,“程序员转行终于不止卖煎饼了。”

悠长的曲调里,时间过得很快,喻衡昨天忙前忙后没休息好,听得有些困倦。下一首歌开始前,程序员转行的主唱突然停下,对着台前说:“接下来这首歌是鼓手哥们付珩点的,《只有一句我说不出口的话》,送给大家。”

喻衡意外地扬了扬眉,他原本以为那什么二表哥是胡诌的:“混得挺开啊。”

付珩得意地珉了口酒。

他又凑过来贴着喻衡耳边道:“我去年第一次听这首歌,那时候我就追着他们问,到底是什么话。”

“是什么?”喻衡问。

“你听歌词。”付珩说。

喻衡认真听了起来,一共就几句词,没有字幕他也听不太真切,零零散散听见什么,晚霞,烟花,仅有的三个字,欲言又止的时刻。

“还不明显吗?”付珩问,“是我爱你。”

喻衡点点头:“我大概猜到了。”

但付珩却意味深长地笑起来:“但我是认真的。”

喻衡微微一怔。他突然发现,付珩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束白玫瑰,上面还有几滴露水。他扬头对上了胖哥在远处的视线,对方比了个二分球进球的手势。

“我上回说,告白得等下次,那天没有准备,今天我准备好了,”付珩在音乐声里说,“哥,你真的不考虑我一下吗?”

喻衡大概也没有想到,在他三十二岁这一年,还能经历如此浪漫的瞬间。

专属的曲目,专属的鲜花,周围人的默契配合,虽然这对付珩来说可能并不隆重。

但好像某种烦人的条件反射,喻衡又想起了十二年前的周维轻,想起了他们之间开始的瞬间。说瞬间并不准确,他们好像都没有一个正式的交往时刻。喻衡在周维轻的老房子里,冲动地说爱情的定义就是他不计后果,周维轻没有拒绝,于是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喻衡便偷偷拉住了周维轻的手,而周维轻没有放开。

从头到尾没有花束,没有灯光,没有郑重其事的“我爱你”。

草率的开始,囫囵的时间,潦倒的结尾,剩下最为冗长的余韵。

大概等到这首歌结尾,喻衡才很回复了付珩。

“谢谢你,”他说,“你一定会遇到比我适合鲜花的人。”

付珩一动不动地盯着喻衡,看不出情绪,一直到喻衡开始感到慌乱时,才倏然又笑了起来:“你在怕啥,我一开始也没想过能成功。”

“但花收下吧,”付珩接着说,“你跟它很配。”

最后三首歌他们安静地听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主唱到尾声时才渐入佳境,好像愈发动情,唱完的瞬间给了台下一个夸张的飞吻,和开场时那个腼腆的形象截然不同。

散场后两人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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