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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衡才是鸠占鹊巢的那一个,明明不搭对、不同频,只是因为早了一步,却导致了所有错位,不合适的在强凑,合适的反而落空。

喻衡酝酿了一下打算开口,却被周维轻抢先:“不好意思,是我的问题。”

周维轻应该是想跳过这个话题,但没有得逞,李建国立即批评道:“这样不行啊维轻,恃宠而骄,像我们,行程是要汇报的,工资卡是要上交的...”

“岂止呢,朋友圈背景是要定期更换的。”

“副驾驶!怎么没人提副驾驶!我上次吃大亏了...”

又七嘴八舌讨论起来,而周维轻竟然还应了:“我学习一下。”

喻衡实在听不下去,起身逃脱:“抱歉各位,我上个厕所。”

最后一个小时,他们竟然还是干掉了三瓶红酒,到最后实在眼皮打架,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时才散场。

走出酒店时接近一点,街上已经廖无人烟,漆黑一片,除了远处高楼映出的零星灯光。高架桥上偶尔传来几声汽笛,然后又迅速散入夜晚的沉寂里。

小方派好的车在楼底下候着,李建国带着几个人下来送行。喻衡先把周维轻塞进后座,然后自己再慢吞吞坐进去。

小方正准备上副驾驶,被李建国一手拦了回来:“人夫妻俩回家,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不是的哥,我这不是怕...”小方尝试着挣扎。

“你领导有人伺候,”李建国提着小方衣领,“至于你,我待会顺路给你塞回去,做助理得有点眼力见嘛!”

车的前窗开着条缝隙,凌晨车道宽敞,速度开得很快,风从缝隙里溜进来,给后舱添了点凉意。

后座上,喻衡紧靠右侧,周维轻浑身乏力地倒向左侧,两人中间隔得很远。

喻衡一直没有往左看。

直到周维轻打了个喷嚏,喻衡才用余光扫了一眼,然后对司机说道:“师傅,麻烦把车窗关上吧。”

窗外路灯飞速闪过,连成一条忽明忽暗的线。

喻衡无端想起,他们才在一起那几天,由于自己兴奋过了头,每天晚上都要过来见周维轻,然后又紧赶慢赶,趁着宿舍锁门前打车回去。

那时候的出租车,就像现在这样,沿着高架桥一路畅通地行驶,熟悉的城市夜景在面前一一划过,但自己完全不关心。

二十岁的喻衡只知道抱着手机,里面新增了一个叫“男朋友”的联系人。周维轻终于开始回他的消息了,尽管每次还是要间隔十几分钟,但喻衡只觉得像中了彩票一样开心。而那时候的他并不知道,十几分钟在往后十年,是最短的时间。

而他今天竟然说什么,是自己的问题,要学习一下?

嘲讽的心情在喻衡心里愈涌愈凶,他终于忍不住:“周维轻,你今天说的话,有一句是真心的吗?”

半晌没得到回应,喻衡回头看,周维轻已经靠着车窗睡着了。

第12章 戒指

车在小区门口转了一圈,司机转过头来问:“需要给您开进去么?可能得跟保安联系一下。”

喻衡堪堪回神:“不用,麻烦您左转,绕到西门去吧。”

时隔几个月,喻衡又看到熟悉的门口。走时春节刚过,那些喜庆的装潢还没拆,而现在正值夏季,没有摆设,但草被旺盛,被修剪得很整齐。

喻衡拍了拍周维轻:“醒醒,到家了。”

没什么反应。

好在喻衡驾轻就熟,手伸进对方头发里,用力逮住耳垂,周维轻的双眼终于睁开了条缝。

他又像今天初次见面一样,沉默地注视着喻衡。

喻衡曾经很喜欢他略显沉重的目光,因为周维轻的双眸大部分时间都是散漫的,因此当他专注看对方时,总会让人产生自己很重要的错觉。

但现在喻衡没心情跟他对视,只像搬行李一样,连拖带拉地把人从后座里运出来。

喻衡原本的打算是把这人扔门口就走,最好还能让司机捎他一段,但周维轻实在醉得比想象中严重,一粘地差点站不稳。

门口值班保安一直犹疑地打量过来,想了想周维轻这张出名的脸,喻衡还是秉承着人道主义,把人扶着往家里走。

“你他妈,明明没有几两肉,到底为什么,这么沉,”喻衡架着这醉鬼,磨牙凿齿,“你骨头真是混凝土砌的。”

好不容易走到门口,堆着几个中号的快递盒,喻衡用脚给踢开了。

“密码。”顺便也用脚踢了踢周维轻腿根。

周维轻因为这轻微的疼痛清醒了一点,但不多:“...什么密码?”

喻衡不再理他,伸手输入了六位数,但提示密码错误。

喻衡有些微的愣神,但又立即清醒下来,抓住周维轻的拇指,按在密码解锁的识别器上,半秒后绿灯响起,门应声而开。

喻衡费力地把人扔在沙发上,下手有点重,周维轻被撞得又咳嗽起来。

“警告你不要卖惨,”喻衡说,“我现在没理由伺候你。”

回答他的是周维轻不规律的呼吸。

喻衡低叹了一声,不知道自己到底对着一个醉汉在自言自语什么。再度秉承着人道主义,喻衡上前去把他的衣领松了松,然后去厨房倒了杯蜂蜜水。

晃眼一看,似乎这房子一切都没变,自己上次用剩的大酱汤调料包也还在。

但等到喻衡走出来时,却看到储物间门口,堆放着自己搬家那天看见的行李箱。当时周维轻漫不经心地说,这是方树安落下的,今晚顺丰会送走。

而几个月过去了,不仅没送走,甚至锁扣被解开,托运行李条也被撕掉,上面还额外搭了一件外套,喻衡记得,是周维轻发Ins照片时,方树安穿的那一件。

喻衡突然联想到,刚才地上的快递盒中,他不小心扫了一眼最上面的快递单,上面清晰地写着“多功能电煮锅”,而周维轻从来不进厨房。

种种迹象只能引发一种猜测——在他离开的几个月,方树安成了这间屋子的常客。而至于是以什么身份,则不得而知。

喻衡端着蜂蜜水回到客厅,突然觉得泄了气。刚才的烦躁、积郁、感伤,都猝然消散,只剩无力。

大概是先前被压到呼吸,周维轻翻了个身,仰躺在沙发上。他身高一米八五,沙发的长度容纳不下,膝盖搭在扶手上,两条小腿垂在空中。

喻衡踢了踢他的右膝盖:“起来喝水,我走了。”

不小心踢到了周维轻膝腱,引起了膝跳反应,右小腿在空中滑稽地蹬了蹬。这一蹬,就把身上的外套蹬翻了过来,大衣的包不深,里面的东西悉数滚落在地。

烟盒、一支圆珠笔、一个U盘和一枚戒指。

周维轻醉得不轻,对这点些微的坠落声响完全没有反应,而喻衡却盯着这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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