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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于哪条龙时,手一松,碗砸在地上落个粉碎。

龙心虚着眼神躲闪,开始规划逃跑路线。

梼杌站起来,凶狠地踹翻桌子,伸手一把抓住龙的脖子按在地上,气息沉重地去摸他的龙角——

小角没有了,只剩下连接头皮的两处角根,光秃秃,湿漉漉地涂着止血药,很不像个样子。

“你就非要惹我生气。”

那一天,他失去神志,把龙囚禁在水牢里折腾了七天七夜。

断了角的龙,哪还有活路和未来?

龙好几次昏死过去,每次醒来却都是一声不吭往他怀里钻。

赶也赶不走的光秃树叉子。

傻得可怜,还在安慰他:“好嘛,跟你说实话……我还找西王母赊了两千年寿命,都加到你头上了,这下你可甩不脱我这条狗皮膏药龙咯。”

梼杌的后牙槽都要咬碎:“你赊的命,怎么还?”

“已经从我的生死簿上扣掉了,他们动作还挺快的,嘿嘿。”龙大大方方地承认,又小声说:

“你别在意,是我想还您的恩情。”

梼杌冷冰冰说:“我不用你还。”

龙只好换了种说法:“可我喜欢你。”

“我不……”梼杌顿住了,无论如何也说不出那么伤龙心的话。

他割掉积攒几千年的长发,通通喂进龙的嘴里,看着龙角慢慢长出来。

又设计让龙亲手捅了自己一刀。累世的功德,全数送给龙,也不枉他在世上活一遭。

最后捂着心血肆流的胸口,在整个三界面前演了一场毫无破绽的戏。

龙已经被他强行灌下孟婆汤,竟然还在抵抗力量,拼命想保留这段记忆。

龙双手沾满他的血,容颜宛若癫狂,朝血红的天边嘶喊着说:“我绝对不会原谅你……你骗我……梼杌,我死也要跟你死一起,我跟你同归于尽!”

说罢,形销骨立的少年化作一条金鳞红身的长龙,抱着他血液流尽的尸身坠落无间地狱。

肆虐人间的祸难都被梼杌通通吃下,随着尸体封印在三途川河边,永世不得超生。

从此,山河安定,人间休养生息,新的时代又在悄然酝酿中。

之后,观世音按照梼杌生前的安排,把小龙从地狱里带出来,就近在沸海龙王庙安置下。

敖凛满脸麻木,即便努力抵抗,孟婆汤依旧在迅速蚕食着他的记忆。

他记性一日不如一日,便趁着最后关头,把梼杌住处的东西搬过来看守,像一根熄灭的小树叉,用枝头的灰烬,在庙里后殿的墙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写的不是悼词,而是婚书。

【今世有缘,好事多磨;两情相悦,终身磨合;孤零白骨,枕我热席;无怨无悔,谨定此约……】

他成了深居简出的看庙人,守着梼杌的头发灰,浑浑噩噩过了三十年。

明明是个年轻人,却神色疲老,如同行将就木。

谁也不知道沸海龙王庙里住着一条真的龙。

经常路过来歇脚的小道士也不知道。

某天大雨,后殿轰隆隆坍塌,倒成一地支离破碎的瓦片,婚书碎成了粉渣,捡也捡不起来。

雨水在脸上肆意横流,他抬起消瘦的下巴,努力想要记起点什么,却被一阵剧烈的头痛打断了。

他隐约感觉,自己曾经是有一段好姻缘的。

“看来老天也不看好这段鬼姻缘。”

他弯起唇角,神经质地笑了笑。

看庙人把剩下的瓶瓶罐罐托付给姓胡的净明派小道士,捏碎自己的龙珠,撒在庙中的古井里,让它代替自己镇守滨南今后的风风雨雨。

小道士惶惶然地昂起头问:“您要出去远行吗?”

看庙人的身体晃了晃,不自然地拢起自己的长发,却骤然想起已经没有人能接过这双手,替自己扎起碎发了。

他转身时,随手摸了摸小道士的头顶,一声枯叹:

“我去找我忘记的归宿。”

七十年后,胡心悦从地下室搬出一只罐子,对神采飞扬的敖凛说:

“这是我爷爷替龙王庙的守庙人存着的东西,您看看认不认识?”

*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桃的龙:活着也是草木死灰,罢了

有桃的龙:QAQ蛋卷需要一点新鲜奶油,可以摸摸我吗!

ruaruarua卷

他俩确实是双向来着,桃能这么宠龙绝不是无脑宠啊……

080 # 我养的龙果然质量好 可爱又危险

敖凛听完小故事的结局, 第一反应是爬起来给老妖精擦擦眼泪,跨坐过去,手臂搭在对方肩膀上, 低下头来亲一亲那双微微发颤的唇。

“好了好了不哭了,我在这儿呢。”敖凛学着给他顺顺毛。

应桃破泪而笑, 拧了把龙肉墩墩的小屁股, 嗔道:“胡闹。”

拨云见日, 阳光烂漫,敖凛如释重负地叹息一声。沉积在心底的自责、惶恐、焦虑, 全数化成一股浓浓热流,舒畅地流过四肢百骸。

真好, 他和应桃, 谁也不曾辜负过谁。

相比起恍惚度过的一百年,我更害怕在你危难时没有陪你慷慨赴死。

敖凛忽然想到什么, 分开点距离,拧起眉毛:“等下,既然你都死了, 那你这具身体是什么,分躯, 二重身,还是单纯造来安抚我的假货?”

应桃微微一笑:“假一赔十。”

敖凛摸摸下巴, “那剩下九个在哪?”

“还想要十个?你个小馋人精——”把龙扑倒。

敖凛笑得卷成一团,捂着肚子挣扎, “不要了不要了, 不敢要……呜, 放过我嘛桃师傅, 桃, 桃桃桃……”

最后啃了啃应桃耳垂,大着胆子撒娇喊:“祖慈——”

“嗯。”老妖精收回手,一秒正经。

好好的尊称,被老妖精弄得跟安全词似的,不正经的气息变浓厚了。

敖凛懒洋洋撩开他衬衣下摆,沿着腹肌的纹路画圈圈,从大圈画到小圈,再溜溜地跑到性感下陷的肚脐凹处,用指尖刮了刮。

老妖精一把握住他四处点火的手腕,压下去,音尾醇厚:“验清楚货了吗?”

“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龙四处乱瞟:“就是正在想借口讹你,但是还没想出来的意思。”

应桃慷慨答应:“想讹多少,说吧。”

龙的绿眼睛一亮,嘴角露出点不怀好意的笑,附在他耳边叽咕了一阵。

应桃越听眉毛竖得越高,表情归于平静,一口回绝:“不行,少想些乱七八糟的。”

敖凛躺平耍赖,揪揪他的衣角:“就一次嘛。”

“一次……”应桃噎了下,总感觉自己对龙放纵得太过头,以至于龙提出这么违反法理的需求。

必须得约束一下。

否则答应了这次,肯定还有下次,龙这种生物有时候就是贪得无厌的,得治。

他正准备坚决拒绝,一低头,发现龙直勾勾看着自己,亮出一口小白牙,想啃他露在外面的脚脖子。

可爱又危险。

应桃:“……你把行云布雨令完全炼化,我就考虑满足你。”

顺便把手指头塞龙嘴里,玩玩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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