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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着三分震惊四分不可置信:“你们,就是这样当挚友的?”
檀真昼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妥,太宰只是喜欢掌控第一手情报而已他能有什么错,而且,“这不是很正常嘛,随时分享情报,而且我也能通过风时刻知道阿治的位置,怎么,你和兰波难道不会吗?”
魏尔伦:“…………”
你说的这个不会,是指不会共享情报还是不会窃听对方?这很重要!
空气又沉默了,过了很久很久很久,魏尔伦终于用‘反正异能者都有点大病’的理由说服了自己,并开始明说他来到这里的目的,“来做个交易吧。”
檀真昼百无聊赖地看着他,带着并不太感兴趣的目光示意他继续说。
同一时间,横滨某一处街头。
在一片瑟瑟发抖的人群中,港口黑手党的黑衣人挺胸直立,凶狠的气势几乎要把旁边来不及跑走的小孩吓哭,就在这样的环境里,一道少年的身影突兀地站住。
入耳式的耳麦里的声音依旧清晰,太宰低声笑了笑,余光里,他已经能看到愤怒的中也正朝着他大步地走过来了。
“最近,兰波一直在总部里吗?”
身旁的广津先生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太宰会在这时候问这样的问题,但他只回想了两秒,下一刻就在愤怒的中也悍然地扫堂腿里,就在太宰轻如飞风的闪躲里,坚定地说出答案。
“是的,兰波先生现在一直没有离开过地下室。”
“是嘛……”
躲过攻击的太宰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然后越过众人,悠悠然地朝着面前的建筑走去,留下愤怒的中也大声地说着指责的话。
见怪不怪的场面,广津先生和周边的黑衣人们都识趣地低下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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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魏尔伦(震惊):你们居然是这样当挚友的吗?
檀真昼(震惊):你们居然不是这样当挚友的吗?
魏尔伦:……
檀真昼:……
第81章 “因为他是太宰治啊。”
无论什么时候,风总是不停歇的,它会经过高山,会掠过宽海,也会在某一刻宽慰坠入深渊的人。
海潮随着夕阳坠入地平线变得越加的汹涌,而昏暗的礁石上,依旧只有他们两个人。润湿的空气带着海的咸腥,交易达成的魏尔伦从檀真昼口中得到了他想要的回复。
按照计划,他这时应该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港口黑手党,用最迅雷不及掩耳的态度找到兰波——然而,他却不想动。
一种名为近乡情怯的感情促使他依旧停在这里,这种难以压抑的感受堆积在胸膛内,短暂的消磨了他所有的行动力。
这是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唯一能让他驻足的情绪。在这之前,他心里只有萦绕不散的孤独感,真正的孤独感。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宇宙中独自飞行的彗星,周围是真空,绝对零度的虚无。既没有被人看到的可能性,也没有被人接近的可能性。能陪伴他的是凄凉与寂静——这种感觉驱使着他,让他更坚定带走中也的信念。[15]
夜风依旧,四周已经完全变暗了。
看着依旧没有动作的魏尔伦,檀真昼露出了一点困惑,就在他想着要不要先走一步,去吃个晚饭再找太宰的时候,魏尔伦说话了。
“你是我见过最不像人类的人类。”
檀真昼:“……”
“我见过许多的人类,”沉浸在思维里的魏尔伦皱起眉,他继续说道:“权势、富贵、名声,知识、自由、理想,人类自降生于世起,就会不停地在花团锦簇的世界里寻找自己生存的意义,为了得到这个意义他们会像迷途的野犬一样穿行在泥泞的道路,把自己弄得无比狼狈,而后才会得到一点点眉目,但你不一样,你就像是越过蹒跚寻找的路途,直接拥有了无比坚定的信念,这是为什么呢?”
这样的困惑不仅仅存在魏尔伦的心里,在这座城市的更遥远的地方,灯火通明的街道里,结束了任务的太宰突兀地停下脚步。
前面的中也走了好一段路才发现自己的搭档落在身后了。
“喂,混蛋青花鱼,你在发什么呆啊?”
夜风呼啸,潮水拍击着海岸。
檀真昼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斟酌很久,才从礁石上一跃跳下来,站到离魏尔伦足够远的地方。
“如果非要说的话,”檀真昼脸上是和魏尔伦完全不一样的,没有感悟到人生真理的谦虚,“我也不是一直很坚定,因为很小的时候我就在思考阿治应该怎样度过他的人生,在我看来宇宙最好的他应该得到宇宙最好的东西,而我会将所有的一切捧到他面前,但后来某个深秋夜里,他独自一人越过森林,沉进了种着桃花树的水池里。”
对于津轻来说,那是个非常寒冷的深夜,池水离结冰只有一步之遥,他把太宰从水里捞起来之后,太宰一言不发地躺在林中仰望天际,但天上也是一片漆黑,他们连一颗星星都看不到。
“那时的他看起来失望极了,如果能像漫画书一样画下来,那些浓烈的情绪可能会把整座森林都染成黑色,但过了一会儿,他又变得开心起来,就好像体会到了什么别人看不懂的世界运行规律。”
在黑夜里,在檀真昼眼中,衣领下的窃听器依旧闪烁着红光。
“我试图理解他的想法,后来发现理解不了——他果然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但我理解了另一个东西,那就是我真是太傲慢了,一个人的人生,应该自由地过成他自己想长成的样子。”
这是离开津轻的那天,他无比坚定地向太宰承诺无人能将他私有的原因。
灯火通明的街道上,驻足停立的太宰忽然笑了出来。
“什么嘛,这不是挺会忽悠人的嘛……”
“哈?”不明所以的中也头顶大问号。
“没什么,”太宰长长地拖着尾音,“只是一件我都快忘记了的小事而已。”
中也:“……”
中也:“???”
海边。
魏尔伦露出一点一言难尽的神情:“你刚刚是不是试图通过很长的一段话转移话题?”
檀真昼:“……”
“没有啊,我说的都是真话啊。”
“但这并不是我询问你的问题的答案。”
檀真昼顿了一下。
“哪有什么答案,因为他是太宰治啊。好吧,按照你的说法,上帝在创造人类之时,会依照他们的能力设定值得追逐的理想,于是生下来的人一生都会为此努力为此痛苦为此挣扎不休——这就是人类圆满自身的过程。我其实也一样,只是我的圆满就是满足太宰治。”
魏尔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