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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比叙述中复杂激烈得多。

赤井秀一话音落地,下一秒,已经被揍得踉跄一步!

Pulque身后的墨镜男人,呼啸的拳风迎面而来。赤井秀一不避不退,冷绿色的目光始终盯在pulque身上,这是他此行的终极目的,任何闲杂人等的情绪都无法干扰。

直到墨镜男再度上前一步,pulque才终于有了动作——

他拦下了他。

拳头在离赤井秀一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停住了,带起了一阵回旋的气流。黑夜空旷而万籁俱寂,只有无言的北风飒飒而过。

风拍在建筑上的回音像呜咽。

极近的距离上,卷发男人的肌肉绷得很紧,最终还是无言地退了回去。

Pulque一直垂着头,阴影模糊了他的神色,令一切细小的变化隐没在黑暗里,赤井秀一看不清他的表情。过了很久,才听见一声极轻的:“……你说得对。”

——像某种一锤定音的罪行自白。

黑卷发还想气急败坏地再说什么,pulque将他挥手拦下。他忽然抬起头,这个角度,楼顶的天台完全被挡在建筑之后,他其实什么也看不清、看不到,却仍然维持着这个动作。

好像能透过实心的厚重墙壁,看到那埋葬了一条性命的、宁静的血泊。

他静静地说:“怎么就不是我的错呢?”

赤井秀一的神经猛地跳了一下。他从心底弥漫出一种讶异,想不到一句话这么有用,以至于其他准备的腹稿尚在舌尖,卡了壳。

他是想藉由这个机会乘胜追击的,撕开鲜血淋漓的创口,制造出pulque与组织间无可回转的嫌隙。可现下关键时刻,紧要关头,反而是另一种不同于理智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悯占据了心头上风。

赤井秀一有些犹豫地开口道:“你……”

Pulque一抬手,那是个坚定的、拒绝的手势。

“之后再说。”

赤井秀一的视线里,两人的身影越过他,向断壁的天台而去。这时已经有足够多的后来者确认了苏格兰的死,而他要做的是收走尸体。

这件事只能他来做,任何人都没有逾矩的资格,初见的那一眼已经注定了现在的终局——无论如何,他是苏格兰的考核官。

所以,没有什么能描述得了,赤井秀一再见到活着的苏格兰时,内心掀起的惊涛骇浪。

***

在天台事件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赤井秀一都没有再收到pulque的半分音信。好像这个人突然在组织里销声匿迹,任务和传闻里都没有他的脸。

等他恢复活动时,赤井秀一又发现,自己与对方总是错开——不但没有合作的机会,甚至连他在任务结束时,赤井秀一都堵不到人。

这样的情形发生过三五次后,赤井秀一慢慢回过味来,pulque是有意在躲他。

——所以美国的那一次,不是赤井秀一的运气有多好,而是pulque那时还对他不设防。一旦他有心想要避开,别说在偏僻的小巷,赤井秀一根本连他的一条影子都抓不着。

赤井秀一因此有些心急。

情绪上头的决定,只在那一刻最不理智。之后悲伤消退、思考回笼,伴生的行动力会随时间流逝而呈指数型衰退。

或许他会回到身为代号成员的舒适区,或许他会将遗憾抛之脑后,更有甚者……他会察觉到自己的异心。

赤井秀一为此无眠了三个晚上,直到又过去一个月,才收到来自pulque的一条简讯。

一条简洁的地址,和时间。再无多话。

如果pulque察觉到自己显露的策反苗头,这条简讯就很有可能是一场货真价实的鸿门宴,莱伊会在露面的一瞬间遭到围杀。不过往好处想,这也可能是他终于想通的迹象,邀请他在信任的地点私下密谈。

简讯的地址在一家酒吧,苏格兰出事后,同期的Rye和Sauza均被调回日本。很多年后,这也是降谷零在一楼看见松田阵平的那一所,和唐沢裕扮成琴酒,在故事的开始刺探情报的那个地点,不过赤井秀一不知道。

FBI内部紧急召开一场会议后,他终于决定赴约。

抵达的前一个小时,他安排了一队人手潜伏在酒吧外围。只不过,一旦卧底身份暴露,这些人的帮助可以说聊胜于无。赤井秀一依然在赌,并相信自己的直觉和运气,他背上琴包,在那个时间点准时地推开酒吧的门。

然后他看到卡座里的那个人……苏格兰。

明明已经在眼前失去呼吸,现在却又神奇地死而复生,赤井秀一感觉自己的所有语言功能在一瞬间失去运转。

射灯汇聚的吧台前,pulque打了一个响指:

“回魂了。”

*

“……我难以置信,”赤井秀一说。

他一向吝于表露情绪,此时的语气就是这个黑发男人最为震惊的那一种。

昏暗的光照下,pulque平淡地喝了口酒。

“你仔细看。”

直到第二眼,赤井秀一才发现少许端倪。

苏格兰在卡座中,侧对着两人的角度,无论投诸于身的视线多直白、多惹眼,都没有半点反应。

帘幕般厚重的阴影吞没了他,使他看上去像一座徒具呼吸的雕像,没有动作也没有表情,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的死板和……机械化。

赤井秀一心底一冷。

“……这是?”

pulque在喝一种烧酒,度数很烈,几乎能闻到空气里弥散而出的酒精味。这种酒滚下喉咙像一柄刀,从咽喉刮到食管,直到在胃里猛地燃烧起来。

他的眼尾有一抹红,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面色却被反衬得愈发白,显得漠然而没有血色。

面对赤井秀一的疑问,他只是问:“有烟吗?”

赤井秀一把烟递给他。

加州特产,他从美国飞日本的航班上随身带回来,烟农手卷,辛辣浓烈。pulque自己点了火,几乎以深呼吸的姿态吞了一大口,吐气的时候没有白烟。

然后他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赤井秀一心脏狂跳,他有一种预感,接下来听到的话绝对将成为这场漫长行动的一个句点,可先出声的却是他的耳机。为了与酒吧外驻守的FBI联络,他的左耳内扣了一枚通讯装置,此刻,里面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摩擦,闷击,和随之而来的、人体倒地的声响。

一副又一副信号断联,直到频道里只剩他一人的,“哔——”

赤井秀一猛然色变。

距离最开始的那一声不到十秒,所有FBI后援,全军覆没。

如果说刚进酒吧的那一眼,只是让赤井秀一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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