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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沢裕没有问,反而提起另一个毫不相关的话题,他说:“去旅行吧。”

“嗯?”

身后那只扣着他的手慢慢地伸进指缝,亲密得近乎色情。

唐沢裕打捞着零散的记忆碎片,被这个动作顿了顿,出口的话音有些上飘:“你以前说过的。去……东南亚、非洲、冰岛,”他漫无目的地阅读着记忆里世界地图上的名字,“等结束之后。”

一个不置可否的鼻音,然后他们就都停住了。

没有人说话,那只手一直维持着一个将他扣在掌心的姿势。

琴酒忽然说:“我记得我报销了一架直升机……”

这时提这个其实是有些不合时宜的,唐沢裕莫名想笑,但紧接着琴酒又说:“……但实际上并没有。”

唐沢裕一慌神,这时扣着手掌的手却突然松开力道,转而捏住了他的食指,自上而下,不紧不慢摩挲。

琴酒似乎在叙述中落入了自己的思考里,保持着那个……下意识,甚至有些漫不经心的动作。热度渐渐下滑,从指腹落到指根,仿佛某种鲜明的暗示。

在唐沢裕终于无法保持沉默,想要开口的时候,琴酒才继续道:

“你看到的世界,是这样吗?”

第165章 Case11.双线并轨的真相(9)

……

不是的。

唐沢裕想。

他在那一刻感到一种山呼海啸般的深切哽咽。从咽喉深处上涌,一直没过泪腺,像行走在沙漠里的人忽然见到了海市蜃楼。他翻腕回握住琴酒的手,动作却停在那里不动了,归根究底,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想要挣脱他,还是拉住他。

“不是……不是这样。”

琴酒发现这些需要多久?

所有的痕迹业已消失殆尽。他翻过多少细节,查完多少记录,需要怎样在死角盲区中禹禹独行,才能拼凑出这个结论?

“是花。”就像听到了他的想法一样,琴酒说。

“花瓶里的玫瑰。我没有印象,是什么时候带回来的。”

因为收到时唐沢裕刚从警视厅下班回家,隔着中间的操纵杆,一支玫瑰从驾驶座递到眼前。车上讨论的正是针对幻术秀的安排,这段经历自然也凭空蒸发了。

唐沢裕苦笑一下:“怎么会因为这个。我还以为……”

琴酒有自己坠毁了一架直升机的记忆,清点时却发现数量不符,明明这样的做法才更符合他的画风。

“因为只有这件事,”琴酒说,“我从不会忘。”

唐沢裕猛地偏过头。

出声后他才发现自己的语调里带了哭腔,好像某种巨大的、温热的悲伤,以一句对白为契机,噗倏膨胀开去。靶场浮在一片煌煌的白光里,分不清左右前后,而他是溺在沙漠里的人,他在这一刻感受到某种复杂的情绪,是含混不清的惶恐、担忧和喜悦,他快要渴疯了,却不敢动摆在面前的一杯水。

琴酒低低地问:“我错过了什么?”

攥着他的手无意识加重力道,掌心温度相贴,整个世界仿佛只在这接触的一隅里存活着。

“一场烟花而已,”最后唐沢裕垂眼说,“没什么。”

至于如何摆平蜘蛛的心计、测算布局的筹谋,这些其实是最不值一提的事。一切烟消云散后,他唯一遗憾的,是没有留住东京塔顶的烟花。

一只手伸过来,很轻地帮他擦掉了眼角的泪。

在看不到的后方,逆向的白灯将阴影织成裙裾。琴酒的脸色很沉,因阴影而显得面目模糊,像在酝酿一场看不见的暴雨。

他很少干扰或阻止什么。今天的做法已经属于破例,因为唐沢裕太累了。

当他坐上副驾,眼神肉眼可见的疲惫,窗外的天光模糊轮廓,表情空白到像要在光里消失掉。

只一眼,琴酒便更改了前行的目的地。

当他被那些庸俗的、无意义的、乏味的事物占据脑海,他总会在这时感到无法克制的暴怒。席卷一切的怒火落到实处,让他铁钳般牢牢扣住了他的手腕,只要唐沢裕试图挣脱就会发现施加在上面的力道有多大,幸好他没有。

因为领他过来的意图没有收到任何抵抗,他才能牢牢地、不动声色地压制下这些念头。

这些背地里的庇护有谁知道?

他们凭什么让你枯耗心血?

琴酒喉结用力地滚了滚,阴影里的墨绿色瞳孔,某种发狠似的神色一闪而逝。

***

柯南把踏脚凳搬进卫生间,踩上去够到水池。

镜子里的毛利小五郎哈欠连天,迷迷糊糊地让了半个位置。他两眼半闭不睁,因此也没有注意到,柯南的表情清醒而沉重异常,根本不像一个早上刚起的人。

他拧开牙膏,接水漱口,边想:所有人都有隐瞒的事。

已经是修学旅行结束的第二天,回去之后,灰原哀就没有回答他的意思。地下车库里的研究所出口离帝丹小学的集合队伍足有两三公里远,FBI将他们送回公园,刚一下车,柯南便急急地问灰原哀:“你是怎么出来的?”

灰原哀并不说话。

两人就在这种奇怪的氛围里往前走,一个急切追问,一个充耳不闻,直到抵达医院的铁门前,灰原哀才说:“有个我父亲以前的朋友帮忙。”

两人跨过铁门。

柯南当然不信这句话,皮斯科也认识宫野夫妇,但也没耽误他毫不犹豫地绑架灰原哀。如果组织里真有一个人愿意不惜一切地救灰原,当初的宫野志保又怎么会被关进毒气室?

灰原哀被他追问得不耐烦,就说:“我答应了要保密的。”

在地下研究所分开后发生的事,她似乎打定主意要隐瞒到底。不等柯南开口,她又抢白道:“既然这样,你又凭什么那么相信冲矢昴?”

冲矢昴就是赤井秀一——这点柯南当然没有坦白。他相信赤井秀一会看顾灰原哀的安全,但所谓的信任两字,却还要打个折扣。

柯南刷完牙,被尿急的毛利小五郎扔出厕所,就去厨房给小兰帮忙。今天是周末不用上课,看到他的装束,毛利兰好奇问:“柯南君,今天要出门吗?”

“嗯,”柯南面不改色地点点头,“和光彦他们约好了一起踢球!”

“那要注意安全,早点回来哦。”

小兰没有意识到他在撒谎,反身又回厨房端盘子了。柯南在桌前摆放餐具,心底思忖道:除了灰原哀,其他人呢?

——赤井秀一的语气意味深长:“希望你不要被眼前的假象迷惑,而忘记真正该对付的是什么人。”

说这话时,唐沢裕正拿着手机走来。安室透夹枪带棒地反讽道:“废话。我当然知道我的敌人是——”

他似乎想说“我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不劳您费心提醒”,最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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