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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身上的异样,店外一道清脆的响铃声吸引了她的注意。

是波洛咖啡厅门外的电话亭,悠长的铃声连绵不绝,电话亭里却空无一人。

“……原来现在还有人用公共电话吗?”

榎本梓自言自语一句,不等她转过头,身旁却突然掀起一股气流,安室透龙卷风一般卷出柜台。

他声音遥遥:“梓小姐,麻烦你守一下店,我去电话——”

“啊,”榎本梓愣在原地,慢半拍地才反应过来,“……好。”

只不过,安室先生是怎么知道这通电话是打给他的?

榎本梓实在想不通这个问题,只好转身将餐具放进消毒柜。尖厉的响铃声停止了,可由于店门被暴力推开,门上的风铃摇晃不止。

——之前的波洛咖啡厅发生了一起毒杀案,凶手就是利用死者的习惯,将氰化物涂在了门口的风铃上。在那以后,原来的旧风铃被当做证物封存,榎本梓换上了新的装饰,就会每天擦拭它。

清脆的碰撞悠长不绝,榎本梓想起今天的风铃还没有来得及擦,刚拿抹布走出柜台,一道脚步踏进咖啡厅。

风铃声被来人关在身后,唐沢裕伸出手,理了理微乱的格子围巾。

*

榎本梓惊讶道:“唐沢警部!”

现在她与这位警察是两面之缘了。得益于之前留下的好印象,榎本梓热情地说:“您是出外勤回来打包午饭的吗?”

离这不远的律所,忙碌的上班族经常把波洛咖啡厅的三明治当做午饭充饥,妃法律事务所的栗山绿小姐就是他们的常客。

因为不知道升衔的事,她对唐沢裕的称呼还没有变。

“两份三明治打包——的确是午饭,”唐沢裕温和地微笑道,“不过不是外勤。我才刚要去上班呢。”

“咦?”

显然榎本梓没料到这个回复。不过既然来了新的客人,她便暂时放弃了擦拭风铃的想法。

榎本梓在柜台后低着头,仔细地切开吐司:“……唐沢警部今天是请假了吗?”

“如果生病的话,还是不要强撑着自己去上班啦。你也是,安室先生也是,”不等回应,榎本梓又自言自语地继续道,“怎么都这么工作狂……”

“我请了半天假,现在也该回去工作了。”唐沢裕说。

就像没纠正她的称呼一样,他也同样镇定自若地接受了这个名不副实的“工作狂”头衔。透过透明的玻璃店门,能隐约看到电话亭中的金发身影,唐沢裕往那边瞥了一眼,状似无意地问:“安室先生生病了吗?”

“哪有!我看他一副恍惚的样子,八成是昨晚又熬夜探案去了。”榎本梓忧虑叹气,“一直睡不好的话,熬夜的皱纹可是会让皮肤变老的呀。”

同样熬夜的唐沢裕脸色不变。

“这么看来,榎本梓小姐的作息一定十分健康吧?”

榎本梓连忙谦虚摇手:“没有没有,我比较关注这一点而已。”

柜台前的两人谈笑甚欢,烫熟的生菜、番茄片和火腿片被依次叠放才吐司上,两个三明治渐渐完工。又闲聊几句,唐沢裕接过打包盒,礼貌地欠身离开。

——如果安室透有记忆的话,就会发现,眼下风见裕也被困、自己孤立无援的情景,和以前他伪造指纹,强行从搜查一课带走唐沢裕的景象一模一样。

可惜他没发现。

离开的背影身后,风铃悠长地摇晃起来。

*

此时的电话亭中,安室透正死死攥住话筒。

“可风见裕也——”

“我只能尽量替你斡旋,降谷零,这是上面的命令,而我无权干涉。”

上司的语气严厉,“你之前计划要筛查卧底,我也将情报给你了,可你的动作却越来越大,以至于险些泄露身份,你要分得清孰轻孰重,波本,风见裕也只是联络人而已,真正重要的那个人是你。”

安室透不言。见状上司又放软语气:“公安在组织的卧底,你是最后一个。一个庞大的犯罪组织对国内造成的动乱,没有人比你更了解,我们所有人的希望都维系在你身上。”

“你是唯一的眼线,零组最后的精英,降谷桑,你要相信,无论我还是风见裕也,我们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地保住你的身份。”

——不惜一切代价。

所以,必要的时候连风见裕也都可以抛弃吗?

安室透面色沉沉,对上司软硬兼施的语气,他不想回话,于是便只能保持沉默。对面的声音终于做出让步:“我会尽量帮你申请取保候审——”

“不需要了。”安室透忽然说。

他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组织里来了新的任务,晚点联系。”

话筒咔哒一声,被挂在原位。安室透走出电话亭,刚才在通话时,隔着透明的玻璃,他已经看见了门外一步步接近的身影,此刻他疾步出门,两人的距离便只剩几步之遥。

站在面前的,正是让安室透为此失眠了一整晚、差点挂断上司电话的风见裕也。

风见裕也还穿着昨晚的那套西装,领带在奔跑中已经打皱,乃至连灰烟熏黑的侧脸都没有擦,只有额头与眼圈附近是干净的。

安室透没有开口,这个在长久时间的地下接头里保留的习惯依然根深蒂固地烙刻在他的骨血,他本应放松或是喜悦,可这些情绪都被按捺在冷静的外壳下,灰蓝的瞳孔里满是审视。

电话亭外的街道空旷,两人就这么面对面沉默一会,风见裕也首先开口。

“我……”

他的嗓音里还带着一夜滴水未进的沙哑。“刚刚才被他们释放。”

“怎么样了?”安室透不动声色地问。

他在观察着风见裕也,仔细而谨慎,不放过任何一处角落。

竭力奔走为他脱罪,与对失踪一晚的人心存警惕;这两者并不冲突。风见裕也的神色还有些恍惚,似乎是因为自己的经历,也可能是由于突然见到光照,他下意识眯眼挡住阳光,才艰涩地继续开口:

“我被蒙住眼,带到了一个地方……不是看守所或者监狱。”

在那个混乱的晚上,风见裕也被一伙人闯进家中。他们操着最冠冕堂皇的腔调,却拿不出任何证明文件,以权压人就是他们的通行证。混乱中风见裕也只来得及拨通了给安室透的一则电话,紧接着就被敲晕后颈带走,再醒来时,他的双眼已经被蒙上黑布,双手背在身后,被铐在一张铁椅上。

被剥夺的视觉,让他只能从听觉判断,自己身处的冰冷房间里没有人,只有前方一米处摆放的一个音响。

变声器处理的声音苍老嘶哑,再配上那副政客惯用的、咏叹一般的语气,这使得广播放大的声音像某种巫师的邪恶魔咒,至今阴魂不散地萦绕在他耳畔。

短暂的清醒中,风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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