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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措的一瞬间,一个说不清道不明、黑暗而隐秘角落,琴酒的掌控欲获得了某种近乎于代偿性的满足。

银发的男人微仰起头,感到抵在胸膛的手臂渐渐往上,环在自己脖颈。很久之后,那里才传来些许潮湿,夺眶而出的温热液体迅速在空气里蒸发了所有热度,变得冰冷而黏腻。

琴酒垂着眼,耐心将黑发梳理齐整,与此同时,心底却闪过一寸近乎恶意的念头。

——我想拥有的是全部。

喜悦也好,悲伤也罢,所有的情绪,都只能由我一人给他。

指节修长的手穿行在后脑的黑发间,手心的温度带来平稳且恒定的热量。唐沢裕的心跳随着这频率渐渐平复,他吸了吸鼻子,才得寸进尺地提出了下一句。

“不高兴的话你就说,不许闷在心里,”他闷闷地说,“……猜来猜去好累。”

一刹那琴酒的动作稍稍一停。或许那只是个停下的趋势,总共持续不到零点零一秒,却被唐沢裕敏锐地捕捉到,环在脖子的手臂无意识紧了紧,琴酒轻笑一声:

“我以为我表现得够明显了。”

“不够。”唐沢裕说,“再明显些。”

“……那这样?”

一只手掰过下颔,琴酒微偏着垂下头,轻轻吻在嘴角。这是个自浅而深的吻,从相守的温吞,渐渐显露出吞吃入腹的攻击性,相抵的呼吸凌乱而仓促,等到指节松开,唐沢裕的下唇已经充了层血。

琴酒的犬齿在上面咬了一下,才说:“这样够不够?”

——野兽失去了驯兽员,在荒野里狂躁地徘徊许久。直到熟悉的气息被重新圈进领地,这才终于餍足地蜷窝下来。

他也不知道这次的野兽能安静多久,至少现在的安抚足够了,以后的事情,可以慢慢再说。

他还有很多不能宣之于口的坏念头。

他会哭的。

初夏的城市里很少有风,即使起风的时候,车里也感受不到。钢铁的躯壳构成一处密闭的、只属于两人的空间,只听见车顶的绿荫摇晃起来,铺天盖地的哗啦声响。

好像那不是一棵树,而是层叠的摇曳林涛、和无边无际的遥远海洋。

滑落的泪水也像海,涨潮的海浪也不过如此。来自宇宙的宏伟巨力将数千万吨的海水翻涌着抛向沙滩,一次又一次的点吻里,琴酒微微侧过头,清楚地听到心底的浪涛拍击在崖石上,撞碎成无数的银白泡沫。

然后,晃动的树冠随退潮一并平静下来,几片枯叶落在车顶,他知道,夏天来了。

第121章 Case9.领域外的对决(14)

火锅店。

因为位置距离警视厅不到半个街区,这里自然成为了许多警察下班聚餐的去处,小小的店里从没有缺过生意。而今天的后厨则格外忙,难得接到了一个大单,为了容下这浩浩荡荡的二三十号人,老板亲自撤掉了隔在两间包厢中间的屏风。

地板的榻榻米被重新洗晒,阳光的草木香与食物的香气交织混合,共同构成了这场热闹的底色。

推着小车的侍应生走进门,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即使将火锅店两个最大的包厢合并,与里面的人数相比,这片空间依然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中间的火锅滚着热气,咕嘟咕嘟的白烟冉冉上升,酒过三巡,在场的警察们已经有几番耳热,里面都是经常来火锅店的熟面孔,侍应生已经基本记住了他们的名字,只有包厢的外侧角落,一个背影似乎有一点陌生。

他的话似乎不多,很少参与到桌上的话题里,偶有的三言两语却存在感十足。

侍应生端着托盘上前,余光不免多留意两眼。包厢里温暖、拥挤而嘈杂,他上菜的脚步被挡在中途,搭在肩头的灰格子围巾便回过头,唐沢裕笑了笑:“给我吧。”

暖黄的灯光里,他侧脸白皙坚硬,像质地上佳的玉石。

侍应生愣了两秒,连忙慌神道谢,唐沢裕平静地接过他手里的和牛片,拨了一半到中间的火锅里。

——升职考试的结果已经下来,唐沢裕肩上的警衔即将要升为警视。

备考时成天对笔记嘟囔着学不动的人,最终以高分拿下了最后的结果,甚至中森银三的名次还要在他之下。搜查一课与搜查二课同时迎来了两位新任理事官,便干脆将庆祝也合并在一起,地点就在这家常来的火锅店。

唐沢裕的习惯,并不参加下班以后的团建活动,这次额外破例。

萩原研二调侃道:“难得在这个时候见到你。”

“彼此彼此。别以为我不知道,”唐沢裕拿漏勺拨开肉片,“你不是也一样?这次怎么别出心裁地想聚餐了。”

萩原研二瑰紫的瞳孔含笑,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弯了弯眼角,低头抿了口酒。

“……还是没进展吗。”唐沢裕听懂了他的意思。

他放下漏勺,坐回原位。和牛不需要涮太久,在翻腾的气泡间转了两秒,浅红的肉片已经泛白,十几双筷子一拥而上,刚下好的肉片几乎在一瞬间就被瓜分完了。

萩原研二的筷子晚了一步,叹了口气。“唉——已经没有了吗,亏我还守了好半天呢?”

其实,不仅是刚刚下进去的肥牛,几乎所有的肉制品都得到了这样的待遇,角落的青菜却无人问津,唐沢裕起筷挑了一根蓬蒿。

“果然是研二君太久没来联谊,动作不熟练了吧?”一片嘈杂里有人笑着调侃他,“没抢到就等下一轮吧,先来喝酒。”

严格意义上说,萩原研二其实并不该出现在今天的这场聚餐上,他不是搜查一课或二课的人,而属于隔壁的爆炸物处理班。但善于交际的性格让他与在场的每个人都关系不错,看起来居然有几分如鱼得水。

要说唐沢裕下班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其实这段时间的萩原研二也不遑多让,两个人都是难得一次的吉祥物,坐在一起,受欢迎的程度甚至达到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敬酒聊天的人源源不断,无论心底堆积着多少情绪,这时的萩原研二都轻松地微笑着,一边应付着那些祝词:“毕竟是同期升职,怎么说都得来混口饭吧?以后我可就靠他罩了。”

唐沢裕毫不留情地说:“想得美。”

笑声的响度顿时又上了一个台阶。

而在场的同期不仅是一个萩原研二,平日里一本正经的伊达航也接了一句:“我也是。”

“……班长,”听到身后的声音,唐沢裕无奈道,“你怎么也学hagi花言巧语的这一套。”

“难道不是事实吗?”单手插兜的寸头男人一挑眉,唐沢裕手里的酒杯和他一碰。

热闹的氛围里,在场的众人脸上或多或少已经挂上了几分酡红。入口的清酒却只让唐沢裕脸色更白,他的胃并不能喝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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