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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新一缓缓道,“……他也是朗姆想要除掉的目标,是不是?”

“我怎么知道这些大人物的想法呢?”森谷帝二嘴角一抽。

工藤新一没理会他的太极,深吸了一口气,迅速整理思绪。

他在狭小的审讯室原地踱步:

“你想炸死唐沢裕,却只能让电车停靠在南杯户大桥站,因为车身的长度是两百米,站台与车头接轨,车尾的位置刚好在环状线……”

工藤新一话音一卡,陡然明白过来。

“XX之X”,代表的意思其实是“铁轨之上”!

炸弹的原理其实这么简单,为什么他之前没有想到?

“暂停列车的靠站计划,不要停在南杯户大桥站,继续往前开!”工藤新一匆匆走出审讯室,马不停蹄地对目暮警部道,“至于铁道调度总站,让那边转换道岔,所有电车一律变轨,驶离东都环状线之后再减速。”

——炸弹上安装有感光装置,一旦陷入黑暗十三秒就会立刻爆炸,下次接收到光线才会让倒计时重新开始。

环状线电车的车身长度在两百米左右,所以行驶时速才需要超过六十公里!

东都铁道总指挥室立刻传下安排,第一个驶下环状线的是回声号,它会从新宿站转入小田急线。

铁轨的辙叉心轨转向小田急方向,回声号飞驰而过,车轮的轰隆声中,列车员抹了把头上的冷汗,缓缓降低车速:

“70km/h……65、63,60km/h……59、56、54!”

总指挥室瞬间堆满了欢呼与庆贺,白纸与外套扔向高空,提心吊胆了一个下午职工们相互击掌拥抱。

运行部长的脸上也堆满笑意,他踌躇满志地指挥道:“现在还不要急着庆祝,还有足足十九趟列车在环状线上!下一列,希望号……”

听到指挥室里传来的喜报,工藤新一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悬浮了一个下午的心终于落地。

与此同时,脸上笑意加深的,还有另一个人。

朗姆的嘴角难以自遏地高高翘起,目不转睛地盯着无知无觉驶来的电车。

暂时失败又如何?他正站在全东京最高的观景台上,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欣赏到列车脱轨的美景,那是苏格兰的血肉绽放出的,今天下午最美的烟花!

八个、七个……还有五个站点,电车就要驶过环状线桥梁了!

——距夕阳西下三十二分钟,列车停靠在南杯户大桥站还有十一分钟。

窗边的日光在推移中由金转橙,唐沢裕在沉落的夕阳里睁开眼。

他还在空无一人的列车车尾,耳畔的73无力道:【……读取记忆,关键词:[牺牲]。】

“太晚了,”唐沢裕说,“我都已经回来了。”

他低头看向右手,那里的食指与中指间本来夹着一根烟,在他闭眼的时间里,这根烟居然自己点燃了,燃烧的白雾袅袅升起。

他被烧到手指的烟头烫了一下,反手将它碾灭在桌子上。

直升机机翼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最后几乎就悬在头顶,唐沢裕的回溯状态,就是被这个声音给硬生生吵醒的。

走过无数遍焦土,他对此自然十分耳熟。

唐沢裕往上看了一眼,难以置信地喃喃一句:“不会吧……”

电车顶部设有方便检修人员上下的推拉式天窗,只是以他的身高,要够到还有一段距离。

唐沢裕立刻从座位起身,左找右找,终于在车尾翻出了一个清洁工的空水桶。他将它垫在脚下,伸手推开天窗。

机翼旋转的声音刹那间响彻耳畔,轰隆隆的引擎声中,他几乎能听见空气被切开的声响。巨大的机械遮蔽阳光,将黑影铺天盖地投落在他身上,夕阳将天空照成了一片金红的海。

直升机近在眼前,深黑的机身像海中肆意遨游的的黑鲸。落日的最后一抹余晖映照在唐沢裕的侧脸,他的瞳孔在那一瞬间扩大了,起伏不定的光芒里,他看见舱门处的墨绿眼眸,晚风吹起他银色的长发与黑色大衣的衣摆。

——天际飘飞的流云静止,车顶的长风在那一秒浩浩而入。

TBC.

第93章 Case8.奔驰的环状列车(20)

当少女还是女孩时,她曾经遇到过一个怪人,那一切发生在七年前,而七年前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命运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改变的。

——响彻头顶的爆裂声中,双子楼滚滚升起黑烟。

跑到顶楼的女孩又哭又闹,使劲了浑身解数,才将停留在上面的警察一个不落地骗下来。

听到近在头顶的爆炸声她还有一点心有余悸,按照给自己水和面包的奇怪男人的说法,顶楼的确还有警察滞留……可她完全没想到滞留的数量是17个!

如果她没有在时间内跑上来,又连哄带骗地把他们全都诓下来,炸弹爆炸后又会发生什么?

女孩竟有些不敢想。

她含糊地应付着警察的问话,一逮到机会,立刻从警车的后备箱里游鱼般溜走了。

希望那个奇怪的男人还在。

余悸与惊愕填满了她的胸膛,满满当当的问题塞满大脑又不得解答,憋得她快爆炸了。

幸好那个男人还没有走,他随便在巷子里找了个角落,倚墙而立,避开了从天而降的碎片。

女孩气喘吁吁地跑过去。

一口气跑上顶楼,即使夸下海口,短时间里巨大的运动量先让她双颊绯红,一句话还没开口,先飙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她撑着膝盖,不等气息喘匀,一抹嘴角抢先道:“我数了一遍。”

男人耐心地垂眼看她,那一瞬的眸光柔和到她差点被诓骗过去,以为面前站着的是个正常人。

“那是17个——足足17个警察!”女孩的话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如果我不上去,你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他们炸死吗?”

这是她最想出口的问题,她从没有见过一个——任何一个——人,能在生死攸关的大事面前摆出这样一副事不关己的漠然态度。

好像那不是十七个人,而是十七个阿猫阿狗一样。

可就算看见横穿马路被撞的流浪狗,女孩都会心疼得喘不过气,这个男人又怎么能做到这么轻松?

“假设不会发生的事情是没有意义的。”

男人平静地回答她,“你看,你不是已经上去了吗?”

女孩急促地喘着气。

见到炸弹的震惊、在警察前扯谎的紧张、说服众人下楼的窃喜和避过爆炸的余悸,所有情绪不分你我,混合成一种更复杂、更晦涩的迁怒。

尤其当听到这句避重就轻的答复时,为话里透露出的、堪称恐怖的可能性与置身事外的作壁上观,女孩刹那间感到一阵寒毛倒竖的惊悚。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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