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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础,为了将嫌疑人和现行犯逮捕拘束而打造的技术,不仅要保护自己,还能在不伤害对方的情况下将其镇压*。因为这一点,两两对练时,降谷零看见了班长膝盖的伤,却没有对那里下手,紧接着就反被击败在地。
那时伊达航双手抱胸,铿锵有力地宣称道:
“如果你不变得比任何人都强,是无法践行正义的!*”
——然后十一连胜的班长,就在众目睽睽下被唐沢裕撂倒了。
他的招式看似一丝不苟地遵循着鬼冢教官的教导,细究下来却是一套自己的野路子,与正统的武道相比,更注重效率与一击必杀。
不过,除了降谷零,大概也没人注意到这个细节了,不是因为他观察得很仔细,而是伊达航败阵的速度太快了,不等看清楚便已倒地,唐沢裕甚至还绕过了他膝盖的伤!
赌赢了炒面面包的,赌输的菠萝包的,都沉默了。
“可这世界上总有人比你强,你是永远不可能走到顶的。就算体力天下第一,依然有权力、智力……到那个时候,你又该怎么办呢?”
“你的正义,究竟该怎么践行,”唐沢裕慢吞吞收回手,“还是再仔细想想吧。”
现实并没有给伊达航留下思考余裕,晚上的便利店,萩原研二就带来了班长的父亲关于这个问题的真正回答。
还记得这句话的,可能只剩下降谷零了,出乎意料的,他对这件事非常上心。
这或许源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降谷零因为肤色和发色,经常受到周围人的排挤和嘲笑,虽然他早已能淡然处之,却仍会从细碎的指点中感到不适。
可唐沢裕——他的存在与降谷零刚好相反,不是别人排挤他,而是他排挤别人。他的气场自成一体,将自己与周围人分隔开,当他不想被打扰时,任何人都别想接近他。
讲求合群的社会中,他生活得与世隔绝且从容淡然,这让降谷零反而更好奇了。
*
暖黄色的光亮填满了整片空间,降谷零坐在床边。这种自下而上的光源角度,本该让他看上去显得滑稽,可黯淡的漫反射均匀地照亮了整个病房,只在他蓝灰色的眸子里擦上了一层暖色。
听到降谷零的解释,唐沢裕顿了顿。
……小夜灯的电池吗?
他是和降谷零一起到的便利店,路上聊到自己要买的东西,这倒也说得通。
但唐沢裕并没有比这更早的记忆,只好胡乱地点点头。
他由衷地希望这人能识相地早点走,偏偏降谷零就像是一屁股长在他床边了,架势还有几分想聊天的迹象。唐沢裕再怎么迷糊,现在也该清醒过来,晕沉却因为降谷零的到来,转变为另一种头疼,只好继续装半梦半醒。
“今晚的事……”降谷零犹豫地张了张口,临到嘴边,话题却转了个弯。
他说:“其实你能感觉到的吧?班长,松田,他们都有自己的秘密。”
降谷零来医务室的路上,正看见班长在打电话,他的脸上挂着爽朗的笑容,嘴边也叼起一根牙签。降谷零说:“他给我们的形容词都挺有趣的,爱打架,爱拈花惹草——你猜。”
他板着指头数了数,“班长是怎么形容你的?”
唐沢裕摇了摇头,这他真猜不到。
降谷零说:“和‘不知道为什么来警校的’。”
两人对视片刻,忽然就笑了出来。
埋在被子里的唐沢裕,只露出半张脸,目光安安静静的。暖橙的光线下,他漆黑的眸子里有点平淡的温和,这个人发了烧,昏昏然迷糊着,身上的界限感却没有那么分明了。
——唐沢裕的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班长的这句话在某种程度上一针见血。
他稍稍打起了一点精神,于是问:“那你呢?”
“我吗。”
降谷零抬眸想了想:“我也有秘密啊,比如来到警校,是为了找到某个人……某个对我非常重要的女性,她在一夜间忽然消失了。”
“这样吗?”唐沢裕说,“真是厉害呢降谷同学。”
便利店里搪塞诸伏景光的话,又被他原封不动地丢给了降谷零。这样的分享一般是相互的,一个人聊起自己,另一个人也会给予同等的回馈,唐沢裕却跳过了自己的部分,转向了另一个人。
“如果说秘密,还是诸伏同学吧。我见过他在资料室。”
自己的幼驯染在新闻前会露出的表情,降谷零一直清楚,他无奈地笑了笑。
“他啊……的确,不过他不想说,我就不问,”他上身后倾,两手自然地撑在床上,“你也是。嗯……仓库里发生的事,我不会说的。”
话题绕了一圈,还是回旋镖到了自己头上,唐沢裕总算明白这家伙扯东扯西是想要说什么了。
他短暂沉默一会。
其实唐沢裕倒不觉得怕黑是一件特别丢人的事,只是有点像小孩子……
……还是有一点丢脸的。
可分享了一个秘密,距离就会自然而然地拉近什么的。
这样的想法,显然更幼稚吧?
“其实可以直接叫我zero的,那帮家伙早就在这么喊了,”降谷零说,“倒是他们直接叫hiro的时候我还有点不适应。”
说到这里,他停顿一秒,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道:“我才发现,原来你也是‘hiro’吗?!”
“音读的发音是yuu……算了,你最好别这么叫。”唐沢裕无奈道。
他没有说明原因,想了想说:“kara。”
这是姓氏“唐沢”的前半段音节,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未来在搜查一课的办公室,萩原研二就是这么称呼他的。
那时看到漫画扉页的唐沢裕没有反应过来,一只手便自来熟地搭上了他的肩膀,害得他一脚踹上资料柜。
*
唐沢裕吃了抗过敏的药,发烧是后遗症。发热在午夜来得气势汹汹,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消退下去,到后来他的意识已经快有点不清醒了,连降谷零什么时候走的都没印象。
小夜灯倒是一直亮在那里,光芒稳定又柔和,唐沢裕一眼看见,却又没来由有点生气。
说不准是因为难受而导致的迁怒,还是在未来要应付波本更令人心烦。
他一抬手,把电源关掉了。
暖黄的光芒灭下去,冷白的月色涌上来,窗帘外灌进一阵风。
被子将气流很好地阻隔在外面,唐沢裕却还是下意识打了一个寒颤。
灯光熄灭以后,片段式的梦境都是冷色调。发热的症状过去了,贴身的病服冰冷潮湿又黏腻,迷糊中时而还会有一阵眩晕感上涌,就像在楼梯上一脚踏空,或者倒悬在过山车的最高点,唐沢裕几乎要难受哭了。
他吊在这种不上不下的状态里,似乎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