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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而易见,是否定的。

既然如此,所谓“救济”的范围,是否还包括他作为一个独立的人存在的,其自由意志所决定的信念本身呢?

如果他背叛了曾经的自我,彻底沉入黑暗,算不算变成了另一个人——如此一来,对于原本的“诸伏景光”而言,是不是也等同于“救济失败”?

唐沢裕转着笔尖,毫无缘由地笃定想:一定是算的。

他们出身于五湖四海,最终却相聚于同一片樱花下,无论最初来到来到的理由是多么五花八门,心中却毋庸置疑,怀揣着对五瓣樱花最纯洁的信仰。

即便是后来卧底组织、半身行走与黑暗之中的zero,在他的心目中,也一直自居为整个国家的“恋人”——这种对正义的执着和坚守,才是自始至终凝聚着他们的,最根本的原因和力量。

自己的立场究竟偏红还是偏黑,唐沢裕难下定论。

可他却如此笃定着这五个人的立场,如果黑与白混沌不辨,那么他们所代表的,就一定是光明本身。

*

hiro的名字后面,再一次延伸出两个箭头。

第一个指向的疑问是:为什么他还在组织里。

从基尔的信件里看,苏格兰能够与琴酒产生冲突,说明他依然保有清明的思维能力。

唐沢裕和他的实质接触,只是车窗的惊鸿一瞥,那双上挑的蓝色猫眼里,却分明写着:离开。

不要过来。

——诸伏景光还认识我,说明他的情况也不是像我一样的失忆。而无法脱离组织的原因,目前大致有二:

迫于亲人的威胁,和药物的依赖控制。

家人的话,唐沢裕记得他的哥哥,诸伏高明是长野县县警,或许他会注意到一些其他的线索。

而对于药物依赖,唐沢裕打算改天问问灰原哀的意见。

第一条箭头末端分叉,最终指向了两个名字:诸伏高明和灰原哀。

hiro所跟的第二条箭头,则指向他过去的经历。

苏格兰身份暴露,为防止信息泄露,危及家人和同在组织卧底的zero,最终选择开枪自杀。原版的剧情,在重置的世界里究竟有没有发生?

当时在场的还有降谷零和赤井秀一,波本的出场遥遥无期,想解开这个谜团的话,恐怕还得从赤井秀一的这头下手。

……说到赤井秀一。

hiro之后的第二个箭头,正好与一旁的FBI相连,唐沢裕皱眉想:

这个人的特殊性,在于他不是孤军奋战的独立个体。赤井秀一背后,还有另一个庞大的、来自别国的暴力机构。

今晚在电梯里他提到的初遇,当时的自己思索再三,给出的是一个介于“疑惑”和“肯定”之间的答复。

赤井秀一没有惊讶,也就是说,从他的视角来看,这样的反应才是正常的。

两年前莱伊身份暴露,叛逃组织。这是个时间的分水岭,我原来是在之前认识的他吗?

……不对。

白光均匀明亮地淌满房间,唐沢裕跪坐在矮桌前,执笔的右手却忽地一紧:这是另一个误区!

自己认识的是莱伊还是赤井秀一,这点真的值得纠结吗?

真正的问题该反过来表述:赤井秀一当初认识的,究竟是唐沢裕,还是Pulque!

*

灯光稳定而安静,水滴落地可闻。

笔尖与纸张摩擦,拉出细微的沙沙声响。

FBI的名词之后,最终写下了两条对应。

唐沢裕认识莱伊;

莱伊认识的,却是Pulque。

这样的猜想衍生出一个推论:作为Pulque,唐沢裕使用的并不是自己的真容。

赤井秀一之所以在电梯里那样问,很可能是他已经对此产生了怀疑,话里的时点,应该是“唐沢裕”这个身份,第一次见到赤井秀一的情境才对。

自己的应对,反而在他“唐沢裕=Pulque”的猜想上增添了新的证据。

唐沢裕把笔一扔。

去你的FBI!

*

想通了电梯之中的关窍,唐沢裕一时火冒三丈,恨不得现在把某人从被窝里揪出来揍一顿。

所幸只要没抓到证据,赤井秀一的怀疑,就永远也无法落到实处。唐沢裕心里的警戒程度立刻拉到了最高,兀自气着,反而气出了一个哈欠。

墙上的时钟已经走到了10,是该休息的时间了。

唐沢裕锤了锤腿,从矮桌前站起来,首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分析完目前的所有疑点,未来的行动终于有了方向,虽然真相依旧被迷雾笼罩,但至少心中有了点望见路标的安定感。

身后的房门被轻轻敲响,一个声音在门外凑近问:“先生,请问需要客房服务吗?”

唐沢裕刚从桌前起身,听到问话,顺口说了一句:“啊,不用,谢谢。”

“打扰了,祝您周末愉快。”

宾馆的隔音并不合格,一墙之隔的走廊上,小推车的滚轮轱辘辘驶向尽头。

随着眼前的画面,推论的逻辑链映入脑海,唐沢裕最后扫了一遍纸面,随后他毫不犹豫,撕碎了刚刚写好的便签。

这时他已经困得有点迷糊了,到点的生物钟开始生效,有那么一瞬间,差点顺口答应了服务生进来收拾。

窗外漆黑而昏暗,窗框边的墙壁,却被灯光照的雪白。黑与白对比之下,独处的私密房间,如同一个安全的暗示。

白墙上照着光源的晕影,圆形的边缘不断扩散,覆盖住整个视野,渐渐由纯白变得黯淡……

唐沢裕倏然惊醒,才发现自己的下巴已经埋进颈窝,差一点就要睡着了!

刚刚的他几乎短暂进入了无意识的状态,手上还机械地重复着撕纸的动作,指间的纸片已经被撕成长度不足两毫米的碎屑,其余的大块却散落在地。

唐沢裕对着自己制造的狼藉沉默片刻,只得认命地蹲下去,将纸屑拢成一堆。

惊醒他的,正是刚刚经过的小推车,门外的服务生走到尽头,去而复返。

在唐沢裕将纸屑一起丢进垃圾桶时,混沌的脑海中突然一惊:等等,现在已经快十点半了,再怎么敬业的服务生,也绝对不会在这个时间,敲响顾客的门!

门外经过的人是谁?

*

意识到这点以后,唐沢裕立刻注意到了自己不正常的嗜睡。

这种困倦,除非熬过了三天三夜,否则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

房间里可能弥散着某种麻醉性气体,但浓度不高,这并不是威胁的根本来源。

小推车的滚轮,已经是第三次从自己的门前经过了。

唐沢裕悄无声息地踢走了拖鞋。

大理石地板冰凉寒冷,光脚与地面相触的一刹那,唐沢裕被冻的一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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