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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新了三观。所谓的浴室里并没有水,就是一间普通的屋子,摆放了一些矮床,和许多橄榄油罐,墙上挂着一些半月形的铁刮刀。
一些锻炼完毕后满身灰尘大汗的人们,就坐在、或者是半躺在那些矮床上,用橄榄油涂遍全身,把皮肤按摩酥软,然后用铁刮刀把污垢刮去。
塞雷布斯走到门口,橄榄油混合着汗臭的浓重味道就扑面而来,险些让他窒息。他在门外站住脚,门边的一张矮床上正好有一个人从身上刮下来一团灰褐色的、混合着油脂、汗水和泥垢的混合物。那东西黏在刀身上,他顺手一甩,就向塞雷布斯飞来。
塞雷布斯以从未有过的敏捷速度猛然一退,那东西擦着他的脚趾,溅落在他脚指头前方一厘米处的土地上。
塞雷布斯脸上的表情,裂了。
前世横穿叙利亚战场,被人用手枪指着头他都没有这么惊恐过。
他再也没有勇气靠近浴室一步。老师奇怪地问:“塞雷布斯,你怎么不进去?”他胡乱找了个借口说:“老师,我忽然想起来一件急事,要立刻回家一趟。”去更衣室拿了衣服胡乱穿上,狼狈地独自向运动场外走去。
看见塞雷布斯落单,运动场内许多蠢蠢欲动的人都立刻向他的方向移动,想截住他跟他说两句话。
最先达到这一目的的是一个气质很斯文的三十多岁男子,他手里拿着几页写满字的莎草纸,穿着雪白的希玛纯站在运动场边,一直看着塞雷布斯和同伴们在老师的指导下赛跑。在塞雷布斯一行人向浴室走去时就走到了不远处等着。
塞雷布斯看见了他,脸上的表情一沉。他仿佛没有看出塞雷布斯的不悦,笑眯眯地抚了一把他肩上的汗渍,亲昵地说:“塞雷布斯,怎么没有洗澡就走,是不是嫌浴房太脏了?”
塞雷布斯停下脚步,冷冷地说:“再有下一次,我就剁了你的手。”
男子脸上有点挂不住地说:“塞雷布斯,你就这样跟老师说话吗?”
塞雷布斯说:“要想让人把你当老师尊敬,首先你自己得表现的像个师长的样子。”
男子摆出一副非常冤枉的样子,提高了声音说:“塞雷布斯,你是指责我作为你的老师不尽责吗?难道我没有尽心传授你知识?难道我水平不足以教导你?我克利托斯,在雅典的法庭上从未有过败绩,我的《春日之歌》在奥林匹克盛会上得到过歌唱比赛的冠军!你认为我不配教导你修辞学吗?”
离他们近一些的人听到他这番话都迟疑地放缓了脚步,用有些疑虑的目光打量着塞雷布斯。古希腊人们一般对老师还是非常尊敬的(奴隶身份的启蒙教师除外),还认为年轻人最大的美德是谦恭,质疑老师不配教导自己,显然是不够谦恭的表现。
听到这番话的人,多多少少都对塞雷布斯的品德有了一些怀疑。
如果是普通的男孩,听到老师这么说可能会惊慌失措,但塞雷布斯怎么会害怕这点小伎俩,冰冷地看了他一眼,正想说话,一双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说:“克利托斯,我记得你已经不是塞雷布斯的老师了,你也确实不配教导他。老师教导学生是为了传授给他们知识,而不是以教授知识为借口,引诱学生成为自己的被爱者。更别说达不到目的,就故意败坏他的名声。”
这回异样的眼光又落在了克利托斯身上。
塞雷布斯回头看了一眼,神情变的和缓了些,叫道:“阿里斯提德。”
阿里斯提德带着安慰意味按了按他的肩膀,不理会脸涨的通红的克利托斯,与他一起走出了运动场。
时值七月,天气非常炎热,两人沿着阴凉的地方走。塞雷布斯问道:“阿里斯提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段时间雅典与相邻一个城邦发生了场不大不小的战争,一部分公民上了战场,其中就包括阿里斯提德。
阿里斯提德回答道:“就是昨天。战场上我们已经赢了,指挥官正在与帕罗斯人谈判战争赔偿,我们这些战士先回来了。克利托斯经常这样找你麻烦吗?”
塞雷布斯厌恶地道:“自从我从他那里退学,这还是第一次在公共场合遇见他。”
阿里斯提德有一点歉意地说:“我很抱歉,塞雷布斯,我没有想到克利托斯是这样的人。你托我找修辞老师时我应该细心些,详细了解一下他为人的。”
在三年前,为塞雷布斯启蒙的文法老师安格斯告诉塞雷布斯,自己实在没有什么可教他的了,他该去找一个专门的修辞学老师了。塞雷布斯请阿里斯提德推荐人选,阿里斯提德推荐了几个人,其中克利托斯同意塞雷布斯用比较灵活的时间去上课,塞雷布斯就选择了他。
起初克利托斯教导塞雷布斯还算用心,也确实有真材实料,塞雷布斯本来是很满意的。但是随着塞雷布斯渐渐长大进入青春期,克利托斯逐渐开始对他有不规矩的行为举止。
起初只是语言上隐晦的挑逗和暗示,比如号称教他写情诗,为他读情诗、写情诗,又大讲特讲一些师生之间的“超友谊”关系的动人故事,试图给他洗脑。塞雷布斯反应冷淡,不为所动,克利托斯一次在周围没人的时候,竟然试图对他动手。
塞雷布斯年纪虽然小,可是跟着科德勒斯学了多年的搏斗,可不是会吃亏的人,当场让他知道了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之后就从他那里退了学。
克利托斯原本试图挽回掩饰,还找到了阿里斯提德,想让阿里斯提德帮他把塞雷布斯劝回去,塞雷布斯告诉了阿里斯提德他的行为,阿里斯提德也对他反感至极。
古希腊人不反对成年男子对男童的追求,但很奇异地,同时多数父亲又都不乐见自己的儿子被老师追求,与老师有进一步的关系。
阿里斯提德看着塞雷布斯长大,对他一向有种亦兄亦友的关心,克利托斯的行为在他看来也非常不妥当。他说道:“我会去警告克利托斯,让他停止不恰当的举止。他太过分了。”
塞雷布斯冷笑了下,说:“别担心,他再有‘不恰当举止’,我会让他知道后果。”
阿里斯提德知道他的本事,但还是提醒道:“不要当众和他直接起冲突,这会影响你的名誉。”
塞雷布斯对自己的名誉并不在乎,但感谢他的好意,还是答道:“我会注意的。”
阿里斯提德又问:“你怎么没洗澡就出来了,是有事吗?”
这一点他就不如克利托斯了解自己了,塞雷布斯有点无奈地道:“没有,只是浴室里面人太多了,我不想等。天气很热,我想去伊利索斯河那边洗澡兼游泳。”
阿里斯提德刚进入运动场就遇见了塞雷布斯和克利托斯的冲突,还没来得极去脱衣服运动,闻言笑了说:“这倒是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