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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周渡,眼泪稍止,终于看清了周渡的脸。

那是张浓墨重彩又相当凌厉的脸,眉峰似刀、眸若漆点,完全称得上是鬼斧神工,他眉宇间压着怒气和冷意。

“醒了?”

陈翡还是有点迟钝,他抚摸自己的唇,渐觉被撕咬的痛意……说是痛,但其实不怎么痛,他看周渡。

眼角猩红,形如恶鬼,扬着眉梢都有点癫意。

看来他确实让周渡挺痛苦的。

他望着周渡,像是又尝到了多年前的橘子糖:“真对不起。”

“……抱歉啊。”

啪——嗒。

透明的泪珠子溅在周渡手上,灼起刺骨的痛意。

“陈翡。”

“陈翡——”

又叫不应了,周渡被激得也有点疯了,他抄起陈翡,把陈翡摁在了浴室的墙壁上,哗啦,冷水在俩人头上浇了下来。

陈翡被冻得哆嗦了下,他抬头,眼睛却还在哭。

好歹是个能交流的状态。

周渡手劲大,他掐陈翡的下巴,强迫陈翡直视他:“哭什么?”

陈翡:“我难过。”

周渡:“为什么?”

陈翡:“我不想和你分。”

周渡斩钉截铁:“那不分。”

像是被触到某个开关,陈翡的眼泪更凶了:“我必须要和你分。”

“……”周渡,“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陈翡不说话了,他看着周渡,默默掉眼泪。

周渡真他妈要气死了,都快气成傻逼了,打下不去手,骂张不开嘴,他又咬上陈翡的嘴唇,磨蹭了好一会,还是没舍得用力。

倒是陈翡被冷水一冲清醒多了,他推周渡:“我要走了。”

周渡抹陈翡的眼睛:“你去哪?”

陈翡白着脸:“回学校。”

“……”周渡,“你要还分?”

陈翡嗯了声。

周渡盯陈翡:“哭是不想分?”

陈翡抱膝,低头:“嗯。”

哗啦啦,花洒的水比依萍去找她爸爸要钱那天下的雨还大。

陈翡其实已经说得挺清楚了,他就是怕再一次被丢掉,周渡把陈翡的脸捧起来:“你就不能信我一次?”

陈翡抓膝盖:“不能。”

“……”你回答得真利索啊。周渡也不是不能给陈翡时间,他看陈翡的胳膊的擦伤,“不信我你折腾自己做什么?”

陈翡:“我难受。”

周渡都给气笑了:“那分?”

陈翡看周渡,泪又飙出来了:“我就说……”

“祖宗!你他妈的可真是我祖宗!”周渡都要跪下了,“那你想怎么办?”

陈翡就很坚定:“分。”

周渡:“然后你又回去折腾自己?”

陈翡不说话。

周渡真笑了:“你到底在跟谁过不去。”

陈翡也觉得自己很糟糕,他抱膝靠墙坐着,还淋着水,比阴暗的蘑菇还阴暗。

周渡关了花洒,给浴缸放水,想给陈翡洗洗澡,水声不断,哗啦啦地直流……也就周渡敏锐,他看向忽然站起来、朝外走的陈翡:“你去哪?”

陈翡:“回学校。”

“……”周渡看着陈翡,静静地看着陈翡。

陈翡埋头,还是转向了门口。

他不能再跟周渡待一起了。

越待越讨厌自己。

简直恶心得想吐。

周渡出声挽留:“真不想留在这儿,你就泡个澡,换身衣服,等下我送你走。”

陈翡没回头:“不用了。”

周渡神情渐冷:“你就这么回去?”

陈翡不知道周渡神情冷了下来:“嗯。”

周渡刚把陈翡看一遍:“胳膊、手,膝盖……你哪还没磕着,这几天你瘦了多少?”

陈翡也想自己把自己照顾好,是他太没用了……又开始讨厌自己了。他对此避而不谈,只是道:“我要走了。”

周渡的神情趋于冷静:“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你不学大提琴的吗?”

“手废了怎么办?”

陈翡也看向自己的手。

还好划伤的掌心,也只是出了血,伤到手指可就真废了,他有点后怕,但更多的是无所谓:“废就废了吧。”

救赎是它,让他痛苦的根源也是它。

废就废了。

周渡叫住陈翡。

“陈翡。”

“你是真欠操。”

陈翡没想到周渡会说这种话,他迟迟没反应过来,怔怔回头。

他跟周渡站在对角线上。浴缸还在放水,水声呜咽,雾气渺渺。

周渡个很高,挺拔英俊,他下颚线特别锐的,胸膛宽阔,手臂都隐有青筋勃起,见陈翡望来,他阴沉的眉目化开,笑了下,牙森白:“不能打,不能骂,说都要翻脸。”

“不就只能操了吗?”

陈翡的眼睛还在流泪。

见周渡走来,却不知怎么停下了。

气氛压抑得要死,心慌得直跳,他难得对周渡产生了惧意……他不觉往后退了一步,但周渡还在朝他走。

雾气渐浓。

人渐清。

周渡脱去了衬衫,搭在腕间,被淋湿的背心勾勒着他的强健的体魄,湿漉漉的发,阴翳深邃的眉眼:“乖。”

“你什么时候说错了,我们就什么时候停。”

陈翡有瞬间的不能思考。

……

等他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的时候,周渡已经抓起他的手,低头吻那道寸许长的疤。他眼前是周渡的肩、是周渡的黑漆漆的发。

他手被周渡五指穿插攥住,紧紧地扣着,动弹不得。

呼吸渐沉,他也又开始抖了——掌心的轻吻变成了湿痒的舔舐,密密麻麻炙热滚烫,心跳开始不规则,就像在沸腾的开水般鸣沸。

陈翡很犟。

周渡很亢奋。

周渡不太舍得碰陈翡,是真不舍得,他总觉得陈翡还小,怎么吃得了那份苦,平常哄着给他亲亲抱抱都老不情愿了。

上次给他摸,都委屈老半天。

别说真操,扩张时都得委屈死。

别说陈翡能不能接受,他都得被自己的良心谴责死。

但现在这情况怎么说呢。

操人都像救赎。

打了许久的闷雷不知何时酝酿成了雨,劈头盖脸、铺天盖地,夜色雾沉沉的,从几十米高的落地窗往外看,真的有种大雨淹没城市的窒息感。

银色床单在光下流着如水波纹。

室内气氛温沸。

周渡喉结下凝下一滴汗:“错了吗?”

陈翡想过的做会时候会难受,他只是没想到只是准备就能如此艰难,他大喘着气,冷汗淋漓。

喉咙干得像是要着火,闷痛发麻。

他把脸埋在枕头里。

灯光变幻。

周渡最后问陈翡:“错了吗?”

“……还分吗?”

陈翡抖着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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