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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来截杀宋阮,人有点多。”薛峰任由他给自己解衣服,瓮声瓮气道,“那小兔崽子哭得稀里哗啦,害老子心烦意乱,护他的时候不小心被砍了一刀。小伤,不碍事。”
“我看看……伤口挺深的,忍着点。”江知也把一整瓶止血药倒了上去,轻轻拍了拍,再掏出纱布给他仔细缠好。
薛峰的腰又粗又结实,江知也包扎起来有些吃力,鼻尖几乎贴着他的胸膛,才能把纱布绕到身后再绕回来。
薛峰垂着眸子看他,只能看到他头顶清雅的贵公子发髻。
以前的江知也从不会盘这种花里胡哨的头发。
肯定是那个姓段的把人带坏了。
“好了,三天内不许动武,多吃点肉。”江知也打上结,满意地拍了拍手,“我有事问你……嗯?”
薛峰捏住了他的手腕。
“江神医。”
“嗯嗯?”江知也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
“那个姓段的没眼光不识货,跟着他,不如和我一块儿浪迹天涯快活。”
江知也一怔。
“你在说什么胡话?”他纳闷道,“我答应过师兄要帮忙照顾段泽的,和你浪迹天涯快活去了,他怎么办?”
薛峰:“……”
“不说这个了。我问你,段泽是不是送过我很多东西?”
“是送过不少。”
江知也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痛快地承认了,错愕片刻,气得在他腰上狠狠拧了一把,心跳却扑通扑通地快起来,像揣了只乱蹦的兔子,莫名的欣喜滋滋冒出来,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到段泽身边去。
“姓段的又没安好心,你高兴什么?”薛峰泼冷水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江知也正在兴头上,站起来往他小腿上踢了一脚,抱着胳膊,道:“没安好心?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给你送礼,不过因为你是百药谷行走,想把你骗回流云渡继续给他干活儿罢了。”薛峰冷哼道,“还天天派人盯着你的药庐,生怕你跑了,就这德行。”
“派人盯着我?”
“是啊,隔三岔五就有人来。老子都懒得搭理,怕你伤心,也没告诉你。”
江知也稍稍冷静了些。
他琢磨了会儿,觉得还是得找个机会问问段泽才行,望了眼斜对面的院门,又感觉自己出来的时间有点久,段泽找不到自己该着急了,便准备回去了。
“哎,等等。”薛峰喊住他,一指刚被踢过的小腿,“江神医,断了。”
江知也毫不客气地又踢了一脚:“正骨三十金,多谢惠顾。”
薛峰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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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也回到院子里,没留神,被满地的碎石和杂物绊了一跤,崴了脚。
他吸着凉气,疼得龇牙咧嘴,歪歪扭扭地去扶旁边的假山,还没摸到石头,手就被捉住了。
“怎么了?”段泽似乎在等他,“方才去哪了?”
“就……在门口随便转了转。”江知也心虚地遮掩道,“没事,崴了脚,歇会儿就好……呃!”
段泽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江知也顿时僵住,耳朵蓦地滚烫起来,也不敢随便乱动,别扭了一会儿,干巴巴道:“你的伤还没好,不能提重物,放我下来。”
“你不重。”段泽弯起眸子,眼睛里盛着一星光点,盈盈的,仿佛什么也没在看,又仿佛将他整个装了进去,“很轻的。”
江知也不吱声了,缩在他怀里,安静乖巧得像只鹌鹑。
段泽把人抱进了屋,半跪在床前,替他脱去鞋袜,轻轻捏了捏脚踝。
“还好,没伤到经脉。”
江知也不太自在地晃了晃脚丫,道:“我还能不知道吗?”
“我去给你拿块热毛巾敷一敷,会舒服些。”
“不用。”江知也狐疑地看着他,“你怎么突然这么殷勤?”
段泽这会儿瞧他哪哪都可爱,连皱眉的神韵都有几分像江知也,忍不住笑起来:“怎么?不行?”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嗯。”
江知也:“?”
“再过两天,我要去一趟顺安道。”
江知也目光微凝,半晌,才道:“去那里做什么?”
“我让人在那附近修了江知也的坟墓,修好了,过去祭拜一下。”
江知也缩回脚,搓了搓脚背,感觉段泽捏过的地方还残留着一点酥麻麻的感觉,心里发酸发软:“你……给他修坟了啊。”
“他一个人在那里,孤零零的,总得有个安身的地方。”
江知也低下头,眼眶有点酸涩,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胸腔内有什么一鼓一鼓的,膨胀充盈着,似乎迫不及待地要破土而出。
“不过眼下没有多余的人手护送你回流云渡,”段泽似乎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只是略带歉意道,“恐怕你得跟着我一块儿绕点远路了,祭拜完就回去,很快的。”
江知也被撩拨得心不在焉,没有多想,觉得这压根不算什么事儿,随意道:“哦,好啊。”
第45章
几日后。
晨雾尚未散去,阳光雾蒙蒙地亮着,带着露水新鲜的湿气,马车摇摇晃晃地启程了,在路上留下两道浅浅的车辙。
江知也提前一天哄走了薛峰,让他先去流云渡附近等着,不然又要闹得不得安生。
沿途风的味道很好闻,带着泥土和草叶的香气,轻轻吹拂过车帘。
江知也探出头,喊道:“段泽!”
段泽没呆在车里。
他不喜欢狭小的地方,便坐在车辕上,戴着顶斗笠,悠闲地斜靠在车厢上,眯着眼看一只惊飞的鸟雀。
听见陈野在唤自己,懒洋洋地应道:“嗯?”
“本少爷饿了!”
段泽笑了声,一手扶着斗笠,坐直了身子,回头看他:“你出发前才吃了一碗粥、三只肉包、五块蒸糕还有半坛子腌菜,喊哪门子饿?”
江知也瘪瘪嘴,放下窗帘子,缩了回去。
段泽摘了斗笠夹在胳膊下,回身一掀车门帘子,钻进马车里,和他挤在一块儿,问道:“真饿了?”
马车猛地一颠簸。
江知也没忍住打了个嗝。
两人大眼瞪小眼片刻,江知也移开目光,嘴硬道:“就是饿了,谁让你夹走了我的一只肉包。”
段泽忍不住一笑,揶揄道:“到底是谁惹我们陈三公子不高兴了?昨天傅陵游还来和我抱怨,说你心情不好故意找他麻烦,不料今天就轮到我了。”
江知也心道都要去看自己的坟了,能高兴得起来就有鬼了。越接近顺安道,他就越觉得烦躁,只有和段泽呆在一块儿才稍微舒服些。
他瞥了段泽一眼,道:“肩膀。”
“嗯?”段泽没听明白。
江知也拉过他的胳膊,毫不客气地将脑袋枕在了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