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9


又挤,光看着就觉局促。在叮铃桄榔碰掉了一堆东西后,他小心翼翼蹲下来,把江知也放到地上。

江知也捏着鼻子,嫌弃地找了一圈,在屋内唯一比较完整的草席上坐了下来。

薛峰直接坐在了地上,盯着少年那双小鹿似的眼睛,依然带着一丝怀疑。

“把手伸出来给我。”

薛峰伸手。

“不是这只。”江知也拍开,“左手。”

薛峰犹豫了一下,伸出左手。

他的左手缺了一根小指。

江湖风云榜排名第二的薛峰,也就只有他能把排名第八的段泽打成那幅惨样。

江知也捏了捏他的手,比对了一下那日瞧见的淤痕的长短,心里差不多有了数,问道:“段泽那事,是你干的?”

薛峰闻言,冷笑一声:“是我。江神医的尸骨都还没收敛呢,他就独自一人跑来了梦溪,八成是跟南派那帮孙子有勾结,事成回来报信了。我早就看那小白脸儿不顺眼了,不知道江神医到底瞧上了他什么!”

“……”江知也咳嗽了一声,强调道,“我没看上他!”

薛峰此人脑子有点不太正常,而且杀心极重,睚眦必报,一般没人会去惹他,他自己也乐得独来独往。

段泽是极少数惹到他但还活得好好的人。

一来有风泽堂在不太好下手,二来则是江知也不让,薛峰对此颇有微词。

当初一见到那奇特的四指淤痕,江知也就猜是薛峰干的,也只有这条自己死后没了链子的疯狗,才干得出把段泽打残了扔进窑子里这种疯狂的事情。

薛峰狐疑地瞅了瞅他,道:“小毛孩,你真的是江神医?”

“怎么说话的呢!谁是小毛孩?”江知也瞪了他一眼,“本神医要是再迟几日出现,你的头痛症又要发作了吧?”

薛峰的疯癫一半是头痛引起的,一半是他自己想疯。

当年江知也去深山采药,在山崖下捡到了破破烂烂差点没命的薛峰,不仅把人从阎王手里抢了回来,还医好了他的头痛症。

没想到这个疯子痊愈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着他收自己当狗。

不过他的头痛症无法根治,需每隔两个月施针一次,江知也也就默许了他跟在身边,跑跑腿打打杂看看院子什么的,为江湖解决了一大祸患。

一提到头痛症,薛峰立刻又信了三分。

“可你现在这张脸……怎么是陈氏山庄的那个废物?”

“还魂还要挑挑拣拣,我又不是阎王他亲戚。”江知也从怀里摸出一个针灸袋,“你要是信不过,我现在就给你施针。”

“不用了。”薛峰断然拒绝,“我姑且相信你。”

他只是疯,不是想找死,贸贸然让人给自己施针,一针扎在死穴上就完了。

“那行吧。”江知也收起针袋,“现在轮到我来问你了。我托人给你送去的那封信,你是何时收到的?”

薛峰回忆了一下:“前两天吧。”

江知也:“?”

江知也:“前两天?你前两天才收到信,今天就到了梦溪??”

“不是。跟着那个姓段的来到梦溪后,我就没走过。后来听说他被陈氏的人买了回去,还要举办喜宴,我好奇就去看了一眼,没想到遇见了个熟人。”

江知也:“……”

他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薛峰自顾自继续道:“那人我看着眼熟,可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哪个。后来我就盯着,发现他一直试图接近那个姓段的,我猜肯定是风泽堂派来救那孙子的!”

江知也:“!!!”

傅陵游不会遭遇不测了吧?那自己要怎么和段泽交代啊???

他紧张地舔了舔嘴唇,嗓眼发干,艰涩道:“你……你把那人怎样了?”

“一路尾随,然后找机会抓起来打了一顿。”薛峰理直气壮道,“那人嘴硬得很,后来我从他身上搜出两封信,发现一封是你写的,就把他放了。”

江知也掐了把人中。

完了。

就算傅陵游想不到,那个可恶的花家家主肯定能想到。

薛峰这条疯狗是出了名的凶恶,真想要杀什么人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除了已经被砸成肉泥的百药谷行走。

偏偏因为一封信就把傅陵游给放了,这信又是从陈家带出来的,其中蹊跷,很难不让人多想。要是再传到陈留行耳中,陈野这个身份恐怕就不再安全了。

“你……我……算了。”江知也无奈道,“就当是提前了吧。”

“什么提前?”

“百药谷行走死里逃生,重现江湖。”江知也站起来,轻轻踢了大块头一脚,“别闲着,帮我挑个僻静的地方买处宅子,等我摆脱陈野的身份之后要用。记得与我保持联络,行事低调些。”

“哦。”薛峰站起来,忽然道,“你真的娶了段泽为妻?”

江知也一个踉跄,差点被草席绊倒。

第15章

“只是……只是权宜之计。”江知也说得没什么底气,恼羞道,“废什么话,还不赶紧把我送回去。再不回去,天都要亮了。”

薛峰打量了他几眼,没说什么,抱起他放到肩上,像来时一样地给送回去了。

江知也回到落霞院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他鬼鬼祟祟地摸到门口,左右张望。

忽然门吱呀一声开了。

段泽坐在轮椅上,举着烛台,淡淡道:“回来了?”

江知也莫名心虚了一下,仿佛夜不归宿被抓了个正着,迅速进屋把门关上,问道:“今晚没出什么事吧?”

“嗯。”段泽轻描淡写道,“是没什么事,就是你大哥来了一趟。”

江知也:“!”

江知也“吧嗒”落了门栓,拿过烛台举起来仔细照他,照得段泽都晃了眼,皱眉躲闪:“你看什么?”

“看你有没有被欺负。”

“……没有。”段泽不由失笑,伸手握住烛台想拿回来,“毕竟你上回这么凶,他怎么敢?”

“哎别——”江知也怕蜡烛倒了,不肯撒手,没料到段泽的手劲这么大,被拽得整个人一歪,还好在轮椅扶手上撑了一把,这才没有连人带蜡烛栽进段二公子怀里。

他惊恐地抬起眼睛,撞进了同样错愕的一双眸子里。

两人离得很近,呼吸交融,连彼此眼眸里的倒影都看得一清二楚,指尖相触的地方仿佛有火焰舔舐,一直烫到了心里。

须臾,段泽身子微微后仰,偏过头去,道:“还不去把夜行衣换了?”

“本、本来就是要换的,用你多嘴。”

江知也不知道自己的心跳为何会这么乱,乱得敲锣打鼓的,慌张地站起来,又忘了松开烛台,猛力一拽,礼尚往来,直接把段泽拽到了地上。

段泽: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