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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竞标不过是做做面子功夫,实则背后暗度陈仓。那些龙头抢的头破血流不说,力争指标的公司还将某些机密呈给唐老爷子,自以为在笼络人心,其实是把自己卖了还无知无觉。
弊大于利的买卖,万弘不需要。
“你问的是为了万弘争取这个项目,还是为我自己争取这个项目?”贺靳屿细微的笑意里带着某种了然。唐钰宁这样的世家子弟,无论怎么装,也装不去语气里的骄纵自大。
唐钰宁被噎了一下,随即语气不善地说:“反正你拿下这个项目,业绩就是你的,管万弘做什么,它又不是...”
方祖齐夹在一边松一边紧的氛围里坐立不安,赶忙打起哈哈:“万弘能在国内做到龙头之一也是因为贺靳屿嘛,是吧贺总?来来来,干一个干一个,好不容易聚在一块儿喝个酒——”
贺靳屿没拒绝方祖齐的好意,只是干尽最后一点便不再继续,微醺着告了别。
“你去哪?我送你去!”唐钰宁跟着要走。
许多人注意到高大帅气的alpha,忍不住与同伴窃窃私语。alpha从容地迎着这些目光离开:“不用了。”
他有个很想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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淞湖岸的书架上有好几本病历,最老旧的那本的封面已经发黄起翘,似乎是在提醒着,他的记忆就如同这些皲裂皱痕般无法抹去。贺靳屿不曾刻意避开它们的存在,相反几本病历都被放在书架第二格正中,一个颇显眼的位置上。
里面记载着不同程度的躁郁、焦虑,和安定神经的药品。贺靳屿也忘记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会扔掉那些药,转而强硬地逼迫自己学着如何应对各种情绪。
他不能软弱怯懦,也不喜欢软弱怯懦。
也许他生来就是个残酷又冷血的人。
只有酒精能打败不断攒动的亢奋。贺靳屿唇齿间还留有五星红酒特有的醇香,那甜扒在喉头,每一次呼吸都带起难耐的酸涩。
好酒。贺靳屿坐在海边草坪上,任由夜间狂风吹乱他的头发、衣摆。随后起身,站在铁链围栏前眺望海面。
他曾在被烧掉的母亲的遗物里偷走过一本日记,里面写着她曾经很多次带着还不会说话的独子去海边玩耍。还记载着那时填海工程还未开始,海面很大,母亲踩着水,他踩在母亲的脚背。母亲写到,“小屿不小心吃到一点海水,咸的要哭”,后面一行字被墨水尽数划去。
还写了什么——
‘叮咚’。
“-”发来一条新消息。
“-”发来两条新消息。
贺靳屿头一回在五分钟之内点开余扬的微信消息。
余扬:[图片]
余扬:刚刚看见的大肥猫
图上又是裕岭某户人家放养的胖橘,正躺在地上伸懒腰,显得小肚子十分突出。
贺靳屿:好肥
余扬:哈哈哈
余扬:你在干嘛
贺靳屿想了想,打开后置。
贺靳屿:[图片]
余扬:滨海公园?
见贺靳屿许久没回复,大抵就是了。
余扬小心翼翼地点开图片反复确认,图里模模糊糊有贺靳屿半个影子,似乎只有一个人。他紧张兮兮地想,问问吧,又不会掉块肉。脑子里都是丁毅的名言警句——真男人别怕主动。
余扬:一个人吗
贺靳屿没回。
余扬咬咬牙,噼里啪啦在聊天框打进几个字,踌躇几秒,不敌脑袋一热,大拇指飞快的点了绿到刺眼的“发送”。
余扬:我能去找你吗
贺靳屿:好
余扬几乎立刻从凳子上蹦起来,连忙在衣柜里扯出件从来没穿过的驼色卫衣,抽了张湿巾把鞋头污渍擦擦,飞也似的朝海滨公园一路跑去。
他的心脏像是停不下来,砰砰直撞。
他明明都想好见到对方的第一句话该说什么了,可真的远远看见贺靳屿时,那些想好的陈词统统忘的干净。余扬放慢脚步,平稳住呼吸,可别让alpha觉得自己有多火急火燎似的。
“贺靳屿?”
余扬朝男人叫了一声,被海风盖过去。
“贺靳屿!”
这回终于足够大声,可贺靳屿好像没听见似的站在那出神。
余扬忍不住跑过去拍拍他。
贺靳屿这才发现余扬来了。天气逐渐有些闷热,男孩脑门上垂着几颗不显眼的薄汗,蜜色的皮肤亮晶晶的。
他都还没说什么,余扬就莽着那张少年气十足的脸,憋不住地看向他:“我来了。”
酒精作祟,贺靳屿莫名生起一股不满,至于到底在不满什么,他也忘记细想。但是如果不说出来,就像有根鱼刺卡住喉咙里,叫他难受的慌。
余扬盯着他,似乎在等待下文。
于是贺总随便找到个理由抱怨:“好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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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靳屿 你好茶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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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靳屿像个抱怨家长来晚了的小孩,让人实在怕不起来。
余扬闻到他身上传来酒气,知道他大概有些醉。海风很大,很快吹干额头的薄汗,热意散去,身体裹挟在滨海城市特有的湿润海风里。
喝完酒不能受风的。
余扬记得小时候那会儿外婆总是念叨外公,说要是老头子不喝酒不抽烟,肯定能活得比她长。老人每每想起亡夫那次酒醉倒在门外都会后怕——若非当时自己听见动静前去查看,指不定就冻死在家门口。于是外婆天天都要揪着他的耳朵念一遍,还要余扬保证今后做个好孩子,不准抽烟不准喝酒。
他跟丁毅犯浑时没想起长辈的话——这会疼起人来倒是给记了回去。
余扬刚想开口,贺靳屿却先一步道:“去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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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靳屿喜欢自己吗?
要是不喜欢,又为什么总跟自己做这种事?
余扬被亲的晕乎,那张沾染酒香的唇贴在他的嘴角边,将醉意也渡进他体内,叫人忘了思考。
少年的情动像一丛幼火,燃烧得绵长激烈,空气逐渐滚烫。
贺靳屿有些意外,那股清甜的信息素里夹杂着点点焦香,有点像木料被点燃的气味,又有点像从远处飘来的糖炒栗子香,闻着浑身温热。
明明都是omega,余扬看上去比唐钰宁凶狠许多。他既不会omega勾引人的手段,也不懂得如何取悦alpha,所有技巧皆来自于年长者。他学的很快,又满心爱慕,每回做爱都像是因余扬单方面的饥渴难耐而起。
贺靳屿心知肚明,事实并非如此。
是自己在隐秘地勾难少年,是自己不可控地想要驯服一匹狼崽子,是自己开拓了这片处女地后又想狠狠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