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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了下去, 兴致不太高地说:“我们还是出去吃吧。”
女人:“不是, 你……”
她瞥了眼桌上的餐盘。
盘子里放着两个煎到表面发黑的鸡蛋。
“……”女人叹了口气,把餐盘往厨房一扔,自暴自弃道,“走了,出门。”
男孩没说什么。他很听话地放下书,站在门口, 等女人梳妆打扮了一番,允许她在自己脖子上打了个不太像样的领结,乖乖地跟在她身后出了门。
海边日出很早, 这会太阳已经高悬在当空,照射着整个小镇。小镇坐落在陆地的边缘处, 鲜有人至, 住在当地的都是一些祖上就安家在此的本地住民。
因此, 当有外来居民出现时,总是能吸引小镇上所有人的目光。
更何况是个漂亮的女人,还带了个八九岁大的孩子。
他们一离开家门,街道上就有人回过头来看他们。
女人是这里的“名人”。她是半年前来到这里的,租了一处闲置的房子,来的时候也没带任何行李,看上去就不像是来旅游的。问她是哪里人,她也不答,只说自己是带着孩子来这里散心的。
孩子的父亲倒是从来没有出现过。有次有个好事的男人多嘴问她美女怎么一个人带孩子啊,离婚了吗,一边说还一边动手摸她的手腕。她就瞥那人一眼,笑了一下,说离了也轮不到你,丑东西。
对方被她下了面子,有些恼火,冲上前来想要动手。万万没想到被女人一拉一拽,整个人反剪着按在了地上,接着重重的一脚就踩下来了。
最后还是小男孩走过来扯了扯女人的袖子。
“你再打他就要死了。”他说,“很麻烦。”
“哦……”女人这才放开地上的人,“嗤”了一声,拍了拍手上的灰,“太不经打了——走了宝贝,带你去海边玩。”
从此女人就在小小的镇子上出名了,还有她那个像跟班似的总跟在背后的儿子。
女人的脾气很怪,男孩的性格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留着一头黑黑的短发,看上去倒是与其他小孩无异,但不爱说话,总是低着头在一旁看书,但被那双眼睛静静地打量的时候,总会有种背后发凉的感觉——那种眼神不像是一个小孩子应该有的。
也没有人清楚女人叫什么,只是听相熟的面馆老板叫过她筝筝。她叫她儿子倒是连名带姓地叫。
“闻缜啊。”池筝一边走,一边开口,只是叫了一声,却没有下文。
池筝说话的时候很少会犹豫。所以闻缜一下就猜到了她是有话要说。
果不其然,池筝停顿了一会,说:“你有没有想过……回去?”
闻缜没有说话。她知道他心里清楚她在说什么,只是不想回答,又继续道:“回你爸爸那里去。”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楼下的面馆门口。面馆开门开得很早,老板娘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见到两人,立刻眉开眼笑道:“筝筝来了?赶紧坐下,今天想吃什么啊?”
池筝看起来很年轻,老板娘几乎把她当女儿看待,毕竟他们每天都会来这里吃饭。她对老板娘笑了一下,点了往常会吃的,然后拉开座位坐下。
闻缜坐在她对面。
“不想吗?”池筝继续道。
往常她也总问这个问题,你想不想你爸爸啊,你想不想回家啊,别人都有爸爸你没有会不会难过啊之类的问题,乱七八糟一大堆,闻缜对此有个统一回复:我当他不存在。
但这次很不一样。他敏锐地觉察到。以往她问一次,见他不乐意回答,就不会再问了,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追问。
于是他说:“你已经做好决定了。”
池筝一愣。
她被他说中了:“我就是问问你是怎么想的。”
闻缜:“你知道我怎么想的。”
池筝就笑了:“你从哪学来的啊,说正事呢,别打哑迷。”
“不想。”
池筝早就预料到了会是这个答案:“可是你快九岁了。我总不能一直把你带在身边。”
“为什么不行?”闻缜抬头看着她,“我不会烦你。”
池筝叹了口气。她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选择怀着孕从基地里逃出来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她的丈夫满世界通缉她,她只好带着孩子东躲西藏,居无定所。她没有朋友,无处可去,现在因为这个,她的孩子也没有一个相熟的小朋友,两个人一时间不知道谁比谁更惨。
她也怀疑过自己根本不会养孩子,或者是基因上出了问题,不然为什么养出来的两个孩子性格一个比一个怪。
和眼前神情冷淡的小孩对视两秒,池筝一边默念这是亲生儿子不能打,一边挤出一个笑来:“你就听我一次话,好吗?就这一次,以后我都听你的,你想要什么妈妈就给你买什么。”
闻缜臭着一张脸,不说话,没被这种哄小孩子的低级手段打动。
“闻缜,你以后肯定会有自己的能力的。”池筝和他讲道理,“我们现在都不知道这个能力是什么。万一它很危险、你掌控不好怎么办?万一伤到别人怎么办?伤到自己又怎么办?你爸爸那里安全,他们可以教你怎么控制自己。我不能自私地把你留下,我可不想我儿子变成一个和我一样被通缉的危险分子。”
“你又不是危险分子。”闻缜说。他母亲的能力是治愈他人,简直和危险扯不上半分关系。
“哎呀,你小子怎么又揪我的字眼。”池筝摆摆手,“你明白我的意思的,懂点事,好吗?”
闻缜垂着眼,不说话了。
“那你以后会来看我吗?”良久,他低声问。
池筝怔了怔,笑起来:“妈妈肯定会……”
“你骗我。”
闻缜打断了她。
池筝一愣。
碰巧老板娘端着面出来了,听见了池筝的话,笑道:“怎么了,吵架了?”
“我想把他送回他爸那里住。”池筝没什么防人的心思,就这么对老板娘说了,“他不愿意。”
老板娘一愣,这还是她第一次听池筝提起自己的丈夫:“怎么……突然要送回去?”
“他马上九岁了。”池筝解释说,“该上学了。”
老板娘笑了笑:“其实到哪里上学不是上学,嗯……”
她话音忽然顿住了,看向池筝:“筝筝,我问你个问题啊。”
“怎么啦?”
“你们其实不是……普通人吧?”
其实池筝不说她也看得出来。毕竟池筝太漂亮了——这样漂亮的女人,通常是基因优越、带着危险的存在。
她的孩子也一样。
“嗯哪,我是A。闻缜哥哥也是。其实等级不算太高。”池筝居然毫不避讳,“闻缜的不知道,没测过,但他爸不低,他也不可能是个普通孩子,我才打算把他送回去。”
“你们,你和他爸爸……”对话内容超出了老板娘的认知范围,“是离婚了吗?”
“没有。”
“那怎么……”
“我离家出走。”池筝轻描淡写地说,“他爸脾气不好。”
“这……”老板娘迟疑了,小心翼翼地说,“脾气不好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