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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衣袋里。他抬手,做了一个拉扯的动作,接着他面前的空间就发生了诡异的扭曲,从南廷的角度看去,能看见很多密密麻麻地堆叠在一起的景象,就像是把无数建筑物、树、道路压平在了地面上一样。
“走了啊。”
姚凡嘴里说着,动作却停下了。
“说实话,闻缜,我一直很好奇。”他回过头,一只脚已经踏了出去,半边身体古怪地膨胀着,“在你心里,在你的感情体系里,真的会有‘朋友’的概念吗?”
闻缜没有说话。
“……算了,当我没说。”沉默一阵,姚凡又转了回去。
“希望我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能活得更像个人。”
他语气近乎冷漠地丢下这句祝福。扭曲失真的声音不断地在房间里回荡,直到能量耗尽。
姚凡从房间里完全消失后,南廷才开口:“他是谁?”
闻缜心不在焉地说:“我朋友。”
“可是,”南廷犹豫了一下,“你说他是研究所的人。”
又说:“我刚刚看见了,他手里拿着的包,和外面那群人是一样的——我们来医院的时候,外面的停车场里停了很多车,还有很多穿着一样衣服的人。”
“你看得还挺仔细。”闻缜几乎是在敷衍。
“我们人鱼的视力比人类好很多。”南廷说,“那群人就是异管会的。我在自由号上的时候,他们说你很讨厌异管会的人。”
他又开始把问题甩给自由号上的人。反正那上面的人都死了,死人不会来戳穿他的谎言。
“对,他是异管会的。”闻缜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因为这个你才那么怕他?”
南廷:“……”
他顺势道:“你告诉我说……他们会抓人鱼。”
闻缜一下就笑了:“放心,比起你来说他们更想抓我。”
他语气里透着几分满意,可能是觉得自己的抹黑式教育手段已经初见成效了。
“那你怎么会和他交朋友?”南廷问,“他们想抓你。”
“因为我们很小就认识了。”闻缜说,“那个时候我还没和他们闹崩。”
南廷撑住便携箱的尾巴打了下滑,差点在箱子里绊倒。
很小……闹崩……
他在说什么?
他在说——自己——?
“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我就和他们闹崩了。他们就开始追杀我,就像你之前看到的一样。只要我离开家,不论走到哪里,都会被他们盯上。”闻缜轻松道,他略去了关键性的一部分,南廷猜他并不想告诉自己,“我小的时候还经常去异管会的基地里玩呢,没想到和我的朋友们长大后彼此成了仇人。”
南廷:“……”
闻缜曾经去过异管会的基地?并且还和里面的一些人成为了朋友?
可他从来没有在任何资料里读到过这一点!
不仅是他,包括所有异管会的人在内,没有人知道闻缜的来历。
可闻缜现在居然宣称自己曾经去过基地。
假如他曾经认识异管会里的一部分人,异管会可能对他的过往一无所知吗?
他先前还说他的父亲是无业游民,可哪个无业游民的孩子,能随随便便进到异管会的基地里去?
南廷开始怀疑他只是不想让自己知道他与姚凡的真实关系,所以随便编了个理由来欺骗自己。
殊不知,自己对他的了解并不仅限于寥寥数言。
“不过姚凡和他们不一样。”闻缜面不改色地继续他的谎言,“他有求于我,所以我们还没有彻底闹崩。”
南廷:“什么事?”
“他未婚妻不见了。”闻缜说,“我答应帮他找人,他答应帮我看看你的病——他对人鱼有很深的研究,应该能帮上忙。”
的确如此。
世界上对人鱼这个生物群体最了解的一部分人都在异管会的研究所里。至于人鱼中心这种地方,就职者只是普通的医师。
但南廷觉得姚凡应该不是最顶尖的那一批研究员。虽然他对研究员的具体水平没有了解,但他可以推测出,真正顶尖的那一批研究员必然认识自己,因为他们已经对他的基因进行过研究,并且得出了他的基因缺陷无法治愈的结论。
但南廷还有别的疑问:“你们还需要彼此的帮助,所以他现在还是你的朋友?”
他总觉得,就算闻缜句句属实,这样的关系也更像是相互利用。但人类的情感体系太复杂,他也不太能完全弄明白。
“我不太清楚。”闻缜却说。
“可刚刚你说他是。”
“你觉得我们是吗?”
“……”南廷只好说,“不知道。我没有朋友。”
“那就当他是吧。”闻缜随意道,又话锋一转,“但是,我可以相信他,你不能。”
“为什么?”
闻缜毫不留情:“他刚刚还在对我说你的坏话。”
南廷一愣:“他讨厌我吗?”
“算不上。”闻缜说,“他可能只是觉得你像个狐狸精。”
“狐狸精?那是灵物的一种吗?我没有听说过。”
“……不是。”闻缜的面部表情轻微地扭曲了一下,“只是一种形容。”
“形容什么?”
“形容坏女人。”
南廷有些不解。他反驳道:“可我不是人类,我是人鱼。”
过了一会,才想起:“我也不是女人。”
闻缜原本已经起身朝门口走去,闻言,险些笑出声来。
他努力控制了一下表情,回过头时,神情已然变得一本正经:“南廷,我和你解释不清这个。”
南廷也听昏了。他实在没有听说过这种动物。
再说,人鱼是半人半鱼的生物,狐狸是犬科动物,这怎么也不可能长得像吧。
他看向闻缜的背影,忽然又想到另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我们是朋友吗?”
闻缜刚刚提到了信任。
信任确实是与朋友这个关系挂钩的东西。或许自己可以旁敲侧击地打听一下这个人的态度。
闻缜:“……”
“不是吗?”
“你想当我朋友?”
南廷连忙点头:“嗯。”
他不觉得这个要求有哪里过分。
可闻缜几乎是立刻就拒绝了:“不行。”
还说:“想都别想。”
南廷顿时失落。
果然,他还是把获得这个人的信任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闻缜似乎表现得比他还要不高兴,眉头都拧起来了。上次池拿枪指着他的时候,他都没露出过这么不高兴的表情。
注意到南廷的目光,闻缜还把头转回去了。
“南廷,”他一边说,一边拉开休息室的门,“你就不想做别的——”
话音戛然而止。
南廷没听懂:“什么别的?”
闻缜却没有回答他。
南廷从便携箱里直起身子,从闻缜与门的缝隙里朝外看去。休息室外并没有站着什么人,与之相反的是,走廊里一片昏暗,静悄悄的。
而就在半小时前,他进来的时候,外面还是一片热闹,各色人类带着他们人鱼来回穿行在不同的科室之间。
就在他愣神的几秒钟内,走廊里的黑暗又浓郁了一层,像是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