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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龙的龙脉越发淡薄,甚至开始流失。
冬神就曾经见过,敖闰轻轻松松干掉五条烛龙的画面。
异界很大,比人界大了百倍不止,他在这强者如云的世界里,也只是一个弱小的四季神罢了,所以行事格外小心。只是越探查,他就越觉得疑惑,他发现烛龙和应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如果一定要说,就是他们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
想吃的就吃,想生气就生气,想杀戮就杀戮,不会去考虑一丝一毫的后果,他们就像刚出生的稚子,身上只有本性中最纯粹的一部分。道德和感情都无法约束他们,只有强大的力量才能使得他们臣服。
在烛龙的身上,冬神隐约间明白了污染的本质——不受控制的本能。
这让他想到了人界。
人界非常吸引烛龙,自从两界分隔之后,它们就一直想要从通道过来,甚至不惜组织起了几波强大攻势,搞的人界的神明们焦头烂额。冬神起初一直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如此迷恋人界,后来他终于弄懂了,是欲望在吸引着烛龙们。
和单纯以力量为尊的非人类不同,人类更加孱弱,也更加复杂,他们的聚集地非常靠近,并且数量众多,可每个人类身上的欲望,却是惊人的。这些欲望有好有坏,却全都是烛龙心爱的食物。
特别是人类还毫无还手之力,那些热武器在烛龙坚硬的护甲面前,简直就像是塑料玩具。
所以烛龙们迫切的想要进入人界,而现在,他们最后的机会就摆在面前。水府村最后的一条通道,如果再次消失,那就意味着两界从此没有了任何融合的机会,这让烛龙们变得焦躁不安,隐隐策划着什么。
冬神感觉到了平静水波下汹涌的暗流。
但这并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他在异界摆放了树族长辈后,得到的一个卦象。
树族有着非常特殊的传承方式,便是族内之辈,会共享所有得到的记忆和知识。其他的种族获得的记忆和传承都有可能丢失,但树族却不会,这也使得树族上了年龄的长辈,通常都充满了智慧,这是集一族之力的结果。而树族最厉害的地方,却不是他们的记忆,而是算卦。
树族很少算卦,但每卦必准。
冬神找到的那棵树,便是树族的族长,它主动提出,为冬神最为担忧的事,算上了一卦。
“卦象不太好啊。”老树说话的声音很慢也很沉稳,倒是有些像年迈的老人,“不……准确的说,是非常糟糕。”
冬神坐在枝头,微微蹙眉:“何解?”
老树道:“他们的血脉就要断绝了。”
冬神愣住。
老树说:“最多最多,再延续两代……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如果是其他人说出这般话来,冬神一定会发出质疑,但说话的是老树。
“有什么破解之法吗?”长久的沉默后,冬神只能如此问道。
“无解,无解……”老树的话却让冬神的心冷了下去,它说,“玄冥,这事……无解啊。”
冬神跳下了树干,围着老树转圈,他蹙起眉头,许久都未曾说话。
老树见状只能安慰他,说天地之间自有缘法,有些事情,不是强求就能得到的。况且非人界和人界融合或许不是坏事呢,或许是人类的机遇。
“机遇?”冬神道,“人类的肉身现在已经那么孱弱,如果两界真的相融,他们就是精怪嘴里的一道菜而已。”人类是很有韧性的种族,老树说的的确有道理,他们有可能会从中发现生机,但发现生机的前提是陷入不可挽回的死局,冬神都不敢去想,到时候到底要死多少人。
老树叹息,却是说守护者的血脉的确没有什么办法了,从卦象上来看,守护者会彻底消失,至于怎么消失,卦象就没有那么具体了。
冬神沉默良久,忽的抬头,摸了摸老树:“那你就帮我再算一下另外一卦吧。”
老树道:“你还想算什么?”
冬神从嘴里吐出一句话。
老树闻言脸色大变:“你……”
冬神道:“我只是想知道,还有没有破解之法。”
老树叹息,接着便为冬神又算了一卦,只是这一卦下去,他身上繁茂的枝叶却开始迅速的枯黄,直到蔓延了整个树冠。冬神见状连忙叫老树停下,但老树直到算完,才再次出声。
“有法子呢。”他说,“窥探天机,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这次的卦象很简单,就四个字。”
冬神道:“哪四个字?”
老树道:“破而后立。”
冬神愣住:“破而后立,什么意思,难道意思是两界必须融合?”
老树也不明白。
冬神思考许久,却是忽的想到了什么,他震惊道:“我突然想起来,曾经也有通道被打碎过……”
老树疑惑道:“嗯?”
冬神说:“通道被烛龙打碎了,但是两界却没有融合。”
老树道:“怎么会?”
冬神说:“是因为当时那个守护者将打碎的部分修补了,之后,通道也消失了……”他笑了起来,“的确是破而后立啊。”
老树闻言却有些茫然:“你是想……”
冬神用脸颊蹭了蹭老树,说老伙计,我可能要离开很长一段时间了,你不要想我,等我把这一切的事处理完了,就回来找你聊天。
老树说去吧去吧。人族的几十年光景于他而言不过是白驹过隙而已,睡一觉或许冬神便已经处理好了事回来陪着他聊天了。
冬神回到了人界,此时他已经知道自己需要做些什么。他找到了熬闰的爱人,将她们一族血脉将会断绝的事,告诉了她。
只是冬神说的比较含蓄,并且表示,如果离开这里,才有可能阻止意外发生。
“这是真的,他们真的会出事?”芳如慧神情焦虑,她和冬神已经相识数年,知道这个神明虽然掌管着严冬,却是脾气最好的一个,也不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那要怎么办?”
“在怀孕之前离开这里。”冬神说,“只有这么做,才能保下你的孩子。”
芳如慧信了冬神的话,她开始试图向敖闰表达自己想要离开水府村的念头。那时的敖闰和芳如慧正值热恋之际,两人如胶似漆,芳如慧隐约感觉到了什么,自然不会愿意,自己和敖闰的孩子出现任何意外。
这只是个开始而已,之后芳如慧家中出现了一些意外,更加坚定了她想要离开的心情。但她没有意识到,每当自己说要走的时候,敖闰的脾气就会变得暴躁,甚至有些无法控制自己。这种暴躁越演越烈,直到,敖闰确定自己被污染。
那是个天气晴朗的下午,芳如慧躺在院子里,她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睁开眼睛后,却看到了一张和熬闰平日里表情完全不同的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