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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站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内心是京城早来的寒冬。
小泉先见他们没有反应,以为他们不信,急急忙忙写下:“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就剩一些鲛人泪了,”
他顿了顿,想着最近的待遇还是犹豫着写了出来:“皇帝陛下坐拥天下万物,有钱有权,一定不会在乎我这点眼泪的。”
他写及此,抬头看了一眼三人,明明屋子里很亮堂,可这三个人却偏偏面无表情的像是隐藏在阴影里。
小泉先直觉自己做错了什么,他立刻又低下头划掉那些文字:“其实我还是可以在哭一点的。”
没了鲛珠,他还可以在用精血哭一点鲛泪,希望他们不要生气嫌少便好,毕竟他的精血也是这些人拿世间宝物养出来的。
他接着写下去,这些话他已经想了很久,在所有不明白自己为何被珍惜对待的深夜,他便在心底用过往酿就了这些字:“除了这个,我真的什么也没有了,我的筋脉化人后和正常人是一样的,真的,就算挑出来也是没什么用的。”
他盘算了身上的一切,不影响他活下去还可取的东西就只剩下鲛筋了,可能他们也在盘算他的筋脉,不如他自己先说出来,表达自己的诚心,这样起码得到东西后,他们不会对他恶语相向。
可他一抬头,便对上了他们阴沉的脸,小泉先笔下一抖,墨汁便弄脏了纸面,他们生气了,哪怕没有口出恶言,没有拳脚相向,可他已经见过太多次他们发怒的样子了,这便是对他生气了。
是气他推诿吗?
小泉先颤颤巍巍的写下:“如果你们不信,没关系的,可以剥出来一条看看,我没有骗人的。
只是…………只是能不能找个好点的医生来剥皮抽筋,我有点”怕疼。
他其实很是怕疼的,只是他还没将自己的恐惧表达出来,桌子连带着纸笔直接被教主一脚踹飞,砸到了墙上摔的七零八落。
小泉先无声惊叫一声,直接抱着头蹲了下去,去躲避可能会到来的暴力,是他傻了。
是他妄想了,是他被最近的安稳迷昏了头脑,竟然胆敢求他们让御医来给自己减少疼痛,他是妖物,他不配的。
不行就不行,其实直接剥皮抽筋也是可以的,虽然他怕疼,可是他忍习惯了,只是抽筋而已,应该不会比剜骨更痛的。
小泉先抱着头颤颤巍巍的去摸纸笔,想告诉他们,他没有要求了,他们想做什么都可以,原来做那种事情的时候他们也会对他好一点,现在他也愿意了,不挣扎了,三个人他也可以的,他不会再在半路晕过去了,只要不打他,不打他就好。
他肚子里还有个小宝宝,小宝宝很脆弱的,他受不了打骂的,
教主却把人直接拉起来拥入怀里,他痛不欲生的向他质问:“你为什么就不信我们是真的对你好那?
你说喜欢花,天底下的奇珍异宝再也没比这里更全的了。
喜欢水,天山雪池我们都给你复制了一个,你这也不要那也不要,甚至不要我们,可以,我们尽量少出现在你面前。
可为什么,你就是不信我们真的对你好了?”
皇帝与盟主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却也不能更认同教主的话了,他们为了不让小泉先的身份流露出去,拦下了多少暗杀与偷窃,又花费了多少物资与人手,只为了博他一笑。
可这个人,对他们的东西却看都不肯看上一眼。
他们已经知道错了,已经在弥补了,可这个人怎么能这么残忍的一句话便否定他们全部的付出那?
已经陷入惊慌的小泉先在教主的怀里迷茫而绝望的想着:他们还是要把他炼油了。
后记
《史记卷六·秦始皇本纪第六》中,有关于“人鱼”的记载,其中提到:“始皇初即位,以 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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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被掀翻的桌子上的茶具散落在地,碎瓷落了满地,大大小小的有着锋利瓷边的碎片在阳光下闪着不安的光,和小泉先暗下去眸子的绝望如出一辙,他伸手握住了一片。
一直盯着人的盟主劈手夺下,难得厉声喝到:“你在做什么!”
做什么?他还能做什么?小泉先有些疑惑,他要挑出来自己的手筋换自己晚一些时日被做成灯火而已。
可看着盟主惊怒的表情,他明白他一定又是做错了什么。
他又做错了那里?
小泉先苦苦思考,他混乱不堪的大脑努力的思索着,终于他想明白了,他推开教主,带着讨好的笑,摸到炭笔:“我会剥筋后收拾干净的,不会弄脏的地面的,不会有一点血迹的。”
这种事他已经做的很熟练了,不会被他们看到不干净的血腥场面的。
他每次都收拾的很干净,前面几次没一个人发现,这次他也不会恶心到他们的。
三人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盟主掌心的碎片割破皮肤,嵌进了肌肉,鲜血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上。
皇帝更是震惊的后退一步,眼前瞬间一黑差点摔倒在地,全靠陈公公上前无声的扶了一把才稳住了身体。
最近他们三个无端的忙了起来,外面有敌国骚扰,盟主太长时间不在,争抢上位的心机小人多次作祟。
教主的魔教本就是个定时炸弹,弱肉强食,他人根本不可能长时间离教,而最近更是麻烦,大大小小的事赶到一起。
小泉先的精神不好,为了照顾他,他们甚至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安心的睡个好觉了。
可无论他们如何示好,甚至以为他有了和他自己血脉相连的族人,他会好好活下去趋于稳定的时候。
他还是拿着瓷片告诉他们“他不会留下血迹”,他们甚至已经不在乎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了,为什么这条小鱼却还能更残忍。
残忍到,他的一句话便可以让他们的心千疮百孔。
门外昂声传报:“报!燕国叛袭,夺我三城,杀三千四百人。”
黑影传报:“大长老叛,已行代理教主之职。”
侍卫下跪:“秦掌门带三百人,盟中各个掌门要求召开盟主会。”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皇帝扶着额头,强迫自己凝神,沉声下令:“将楠木琯取来。”
教主已经被逼的有了走火入魔的趋势,双眼通红的顶撞皇帝:“你敢!”
皇帝冷笑一声:“那你就不要魔教了,专心在宫里守着他吧。”
教主抱着还想去勾碎瓷的小泉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有魔教,这两个人肯定不会将小鱼儿多分给一个无用的人,到时他就会连远远看他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他看了一眼在旁边不再出声的盟主,咽下一口逆血,一掌劈在小泉先颈后:“三日后,我定回。”
盟主紧随其后,带着人赶赴江南。
陈公公扶着皇帝:“陛下还是先喝口参汤。”
皇帝借着他的力站直,立在那里便还是那个不会被轻易打败的天下之主,他带着皇室的高贵与尊严:“诏王爷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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