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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府中见证了小公子到来后的一切,小公子已经很可怜了,万一伤及身体,她万死难辞。

侍女被拖出去的时候,紧闭了七日的门开了。

小泉先穿了一身白衣,在屋子里呆了七日,骤然一见阳光,有些不适的伸手遮了一下眉眼,那种白的透骨的手,放在阳光下都会有金色流出,青葱指尖透着粉白,像极了穿膛而过的利器尖上那一滴鲜血,无端惑人。

他的脸色,却比手更白。

教主的心,猛然漏掉了一拍。

他长发未束,白衣玉立,貌若无盐却遗世独立,手中捧了一件黑衣,教主一眼便看出那是他的外袍,小鱼儿闭关七日,是带着他的衣服闭关的。

教主的眉眼都柔和了,他走过去,想拿出后厨费劲脑汁做出的花食给他尝尝,能讨他个笑就好了。

小泉先的适应力是人类比不了的,在阳光下适应了一会便缓了过来,他一眼就看到了立在院门前的教主。

他弯起唇角,对教主笑了笑。

这是他认识教主后,第一次对教主笑,虽然比不上那晚月下嬉笑,却也能看出小鱼儿实打实的欢喜。

教主无意识的跟着他笑了,偶尔低低头也没什么,他要是想出去,他就多派几个人保护他好了,他要是非要想回家,他也可以勉为其难的让他见见皇兄,但必须自己陪同且不可在皇宫过夜!

只要他心情好时,对他这么笑一笑就好了。

教主这么想着,不消几步就走到了小泉先面前,他还未举起手中的食盒献宝,小泉先便把手中的外袍塞给了教主。

外袍有些奇异,入手便是柔韧,不是薄凉的衣料而是温热的感觉,就像是个能随时补充内力的宝物,随之而来的是一张纸条。

教主还记得上张纸条造成的下场,他有些不想看,可小泉先眼睛亮亮的盯着他,期盼的意思不言而喻,在这种眼神下,他还是打开了纸条。

“此物名为“札甲”,可用于防护,火烧不穿,刀刺不透,内力击身可卸去五成。而“牵绕”笛声响起可蛊惑人心,诱人差遣,只是停下半时辰内效果就会消失,相比之下,札甲的效果会比牵绕更好。”

教主一字一句看完这些话,将纸叠了起来:“所以那?”

泉先看着教主刚刚还算和煦的脸一点一点冷下来,脸上的笑也跟着收了起来,有些惴惴不安的不知道该不该拿出另一张纸条。

教主的声音高了一度,带着点显而易见的怒意:“所以那!”

这可能是他能回家的唯一机会了,他不能因为这么一点怒气就放弃自己自由的机会,小泉先暗暗给自己打气。

他不敢看教主的眼睛,他怕自己会没出息的软掉,在那点向往自由的勇气还未消散前,他掏出了另一张纸展开,上面写着:

“可以放我回家吗?”

这些字简直扎伤了教主的眼,手中的食盒带着精心准备的惊喜在空中化为糜粉,连带着小泉先手中的纸条。

小泉先还没反应过来教主是怎么做到的,便被人一脚踹在了膝盖上,骨裂的爆炸痛感瞬间传遍了小泉先全身。

他捂着膝盖倒在了地上,却连一声痛呼都没发出。

呵,倒是倔强,教主居高临下,在小泉先泪眼朦胧的生理泪水中根本看不清表情,他的声音轻飘,侧身让开了一条路:“可以,只要你能走出这个大门。”

那滴泪水打湿了眼睫,湿润了眼角,却始终没化为鲛珠滚落而下。教主不喜欢他哭,他也不敢再在他面前流泪。

他可以是一条坚强的泉先。

随行的侍卫,未被来得及拖出去的侍女,还有那扇大开的院落门,阳光明晃晃的洒满了整条并不长由碎石子铺成的路,只要他能迈过那扇门,他就能回到自己的泉落。

小泉先试着动了一下,冷汗便顺着额角落了下来,他立即以手撑地,拖着那条残腿妄想站起来。

只是他奋力撑到一半却还是晃晃悠悠的到了回去,猛然一摔还压到了伤腿,小泉先闭着眼咬着唇,才勉强压过这一波让人尖叫的痛苦。

他其实有点痛的,只要他停下,只要他不动,他就会很轻松的等到神医小哥哥过来救他,他这次一定不会给自己用很痛的药了,他保证过。

他勉强抬头,眩晕的视野中看见的是一扇明晃晃的大开的门,是他在梦中无数次看过的门,第一次在他面前洞开。

可他站不起来了。

小泉先迎着那扇门,笑了出来。

旁边看着小泉先倒下时便不由自主迈出一步的教主,硬生生逼着自己收回了脚,这个不知好歹的小东西,必须要好好吃一次苦,才能不奢望不属于他的东西。

然后他看到了这个人自此最灿烂的笑容。

小泉先迎着阳光,双手伏低,小臂支撑,肘部用力,一下一下,带着沉重的身躯,在斑驳的地上,爬了起来。教主垂在身侧的双手用力握成了拳。

小泉先为人时间太短,他也看不懂围着他一言不发的人群中,那些怜悯,嫌恶,躲避的眼神什么意思。

他也不在乎已经沾满污泥的白衣脏成了什么样子。

没关系的,等他回到泉落,他就可以扔掉这些污浊的脏衣束缚,也不会被人骂做不知廉耻。

膝盖碎了也没关系的,等他回到家,他可以跟着暗流游动,省时省力还有力于鱼尾愈合,也不会有人会嘲笑他的鱼尾丑陋。

在人间遭遇的一切都没关系的,只要他能回家,他就可以在自己的小窝里慢慢收拾那些被人伤害的感情。

只是,他再也不要到人间来了。

人间,一点都不好。

他在众人注视中,缓慢艰难的爬到了大门前,他伸出手便够到了高高的门槛,他停下喘了一口气,积攒着力气,只等一次就过,就像鲤鱼跃龙门那般。

他离自由,只剩一步了。

突然有什么东西踩在了他完好腿的脚踝上,小泉先转头,是一张冰冷的,只露出一双眼的面具,教主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上了整幅完整的铜金面具,他在小泉先迷茫的表情中,脚下狠狠用力,轻声问:“你就这么想离开我?”

小泉先完好的脚踝,在清晰的“咔嚓”声中,碎了。

21:14:22

十三

小泉先来教主府上不过短短几月,竟有一多半的时间躺在床上,睁眼闭眼全是垂在床梁上的烟云纱,雾蒙蒙的像是他的泉落深夜湖面泛起的水雾,只是他再也没见过这个屋子外的任何东西。

什么花呀,水呀,他更是见也未见,何况七夕那晚的烟花在夜空中炸成漫天繁星的时候,他被侍卫按在床上,由神医下手挫骨重组,曾经各种的疼,在那瞬间竟比不上他被碾碎踝骨的十分之一。

那是他迈向自由,唯一的机会。

教主派人把花饼送来的时候,神医气呼呼的把人推了出去,在门外压低了声音骂:“上次的伤还没好全,这不能吃那不能吃的,他心里就没个数吗?

这次又碎了个膝盖和踝骨,他也不看看自己用的都是什么花,普通的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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