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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以办大案要案的态度来讲究自己婚礼的每一个细节。某天清晨上班前,江停正难得悠闲地做鸡蛋吐司,突然只见严峫光着膀子冲出浴室,全身上下只围一条浴巾,铁钳般的手一把抓住他肩膀:“江停——”
江停立刻双手把他往后推:“不行我吃不消了!走开!”
“哎呀江队,大白天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今晚上咱们再好好聊聊。”严峫唰地打开一张统计图,正色道:“你看这个。”
A4白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数据和统计图,江停只草草扫了一眼,便警惕地眯起眼睛往下盯:“……你离我远一点。”
严峫并没有把他的某个部位挪远一点,拎着统计图沉重道:“你不知道它是什么?”
江停瞪着浴巾小帐篷:“不,我跟它特别熟悉。”
“这是过去二十年间每个8月初我们举行婚礼那个海岛的天气、湿度、温度、风速等各项数据统计表,显示其中有十年下过阵雨,两年下过暴雨,还有一年曾发生海啸预警!”如果严峫是头大狼狗,现在他的后颈毛已经全炸开竖起来了:“请问如果我们按计划在这个海岛上举行婚礼,当天现场下雨的机率有多少?!”
江停:“……”
“百分之六十!”严峫痛心疾首,说:“一生唯一一次的婚礼,竟然有百分之六十的机率要下雨!”
江停扶额叹道:“下雨我们就躲进室内好了。”
“不——行!”严峫斩钉截铁,“这是我人生最重要时刻之一,我绝不能允许出现一丝一毫的瑕疵,连吕局那头老狐狸的鞋底上带了点泥巴都不行!”
同一时刻吕局家,正腆着肚子偷红烧肉吃的吕局突然鼻子发痒,狠狠打了个喷嚏,被觅声回头的老伴当场抓个正着,一筷子打得他捂着手跳了起来。
“我要换场地!”严峫光着身子围着浴巾,在江停不忍直视的目光中宣布,“咱们不去那海岛了,我要重新打报告、办签证、退定金、搞婚庆,在全球范围内重新换一个20年内都阳光灿烂风和日丽的城市,来举办我隆重的婚礼!”
江停问:“……你是要带我去非洲结婚了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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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峫,一个此生所有幸运值都点在了投胎上的男人,S省(前)首富家唯一的继承人,含着一百克拉大钻石汤勺出生的天之骄子——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有钱就是能为所欲为。
尽管严父严母已经买好了中老年情侣泳衣,吕局已经跟公安部打好了申请出国签证的报告,魏副局连海钓的各项用具都已经美滋滋打包塞进了行李箱;在百分之六十下(阵)雨的机率前,所有人都必须为严重婚前焦虑症的严峫让路。
“不要太热,不能太冷,阳光要充足,空气要清新,天空要瓦蓝瓦蓝的拍照才上相,城市周边必须得有著名旅游景点供大家参观;当地经济要发达,民风要淳朴,同时又必须非常开化,不能把我俩当猴子围观,否则江队脸皮那么薄会恼羞成怒,一怒之下他就要跟我撒娇离婚了。其他我没什么要求,我这个人很随意的,婚礼菜单上第二道沙拉的蘸酱到底用偏酸的那种还是偏甜的那种等我仔细尝过再告诉你们,江队太娇气了,太酸或太甜对他都不好。”
江停坐在沙发上,对自己头顶一顶又一顶的黑锅表示麻木,专心致志翻阅吕局的最新著作——《从蚊子体内提取人血进行STR检测的步骤及取证要点》(签名版)。
集团秘书小姐为了饭碗忍气吞声:“好的少东家,其他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我真的没什么,我这人很随意的。”严峫认真说,“哦对了,举行婚礼的城市治安必须要好,过往20年间命案侦破率必须达到95%以上,否则江队会犯职业病,可能会从婚礼现场偷溜出去帮当地警方看卷宗。”
秘书小姐偷觑江停,从她混杂着疑问、探究和惋惜的目光来看,江停知道她的心理活动应该是:这人年纪轻轻,脑子没毛病吧?
“没错,是我。”江停把书翻过一页,面无表情道:“据说我还曾经要求婚礼大门口挂两串红辣椒,以示我未来将受到的椒房之宠。”
严峫一拍大腿——江停的大腿:“没错,加上这一条!”
“……”秘书小姐合上洋洋洒洒记了一大篇的少东婚礼须知,认真道:“严先生我有个建议不知当不当讲。”
“讲吧。”
秘书诚恳问:“您真的不考虑把婚礼办到南非去吗?”
第158章
办到南非是不可能的, 首先就不符合严峫对于“不能太热”的要求——“江队身娇肉嫩不扛热, 温度高于二十五他就有滋溜溜化成一滩水的风险, 再把他凝固起来捏成人型可困难了。”
秘书小姐:“……这世上还有哪里在盛夏八月初的最高气温不超过二十五?”
有的,南半球,A国。
这座不幸被严峫一眼挑中并雀屏中选的城市, 据说光照条件和空气质量位居全球前列,社会治安良好,居民淳朴友善, 并且民风极为开放——刚刚才通过同性婚姻法。城市周边濒临海洋和著名自然景点, 也就是说魏副局不仅能实现他一直以来的海钓梦想,甚至坐船洋钓都没问题;当地华裔比例相当高, 在很多地方可以直接说中文,没有任何交流障碍。
更妙的是, 虽然它处在反季节的南半球,但八月初的白昼最高十八摄氏度, 且阳光充足,天空瓦蓝,绿化极好, 完全满足了严峫所有文艺少女心的梦想。
“多好啊, ”登上飞机时严峫如是说,“等退休后我们就去这座城市养老吧!”
十二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这座极南城市,舱门一开,从南极冰川席卷洋流而来的寒风瞬间灌满机舱,硬生生把严峫推得倒退了三步。
“你自己去养老吧!”江停弓着腰发抖, 整个人躲在严峫宽阔的肩背后,在狂风中吼道:“我留在恭州吃火锅挺好的!”
严峫千挑万选,没料到这座号称“全球最宜居”城市的唯一一点缺憾,就是每年都要直直面对来自南极洲的冰雪狂风,十八度的气温八度的体感,新郎官就算抹上三公斤的发胶都挡不住头毛乱竖。
严峫揪着江停的领子喝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然后把江队呼噜裹怀里,顶着机场呼啸的寒风一步步艰难地走了。
对于婚礼规模,江停的理念是比较保守的:我们两个关起门来过日子可以,你非要有仪式感也可以,但搞得大张旗鼓兴师动众就不合适了,否则多不好意思啊,传出去让大家怎么看?
但严峫觉得,既然我们没偷没抢没犯法,那婚礼想怎么办都是我个人的自由。人一生最重要的时刻,难道不该紧着我自己开心,管别人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