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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遍,然后揪起怀里的脑袋说:“你丫品味真他妈差劲!”
都是服务惯了上流阶层的专业人士,被杜敬弛这么评价,霓虹灯下的脸色都不好看。
杜敬弛才不管。两条长腿交叠,翘在桌面,大手一挥,丢出包烟:“来,抽!”
男人们犹疑地点上烟,面貌身影在雾里慢慢模糊。
杜敬弛隔桌俯身,随手捉到谁的领带,一把扯到跟前,醉态撞破迷雾扑向对方,直接将男人吓得扑在桌面。
众人期待地看着表情晦暗不明的杜大少。
“你他妈是不是男的啊,胆子这么小。”杜敬弛松开他,抽了两张纸巾擦干净手,鄙夷地揣着兜,踢开朋友醉倒后挡住卡座出口的腿脚,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摔门而去。
第67章
距离二月份所有乱七八糟的事过去三个月,正值仲夏,晚上吹的风都在发烫,杜敬弛酒气不减反浓。
他心烦气躁地想着明天什么行程,后天又该去做哪些安排,将空洞填补得满满当当,就没法再想别的东西了。
别墅区大门口的路灯下站着一个读书的身影,听见脚步声,脑袋立马转向坡口,将意欲偷跑的杜敬弛逮了个正着。
杜敬弛更烦了。
他这三个月都没好好着家,不是在车上就是在飞机上,偶尔看一眼转账消息,才记起自己公寓里还养着个大活人。
瑞挪跑上前,张口就质问他:“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
杜敬弛盯着对方肩侧的柏油马路,强迫自己别去回想那天争吵的场景:“我让你等了?”
瑞挪头发长长了,皮肤也返白些,有点奶油小生的影子,却像头横行霸道的小蛮牛,直往杜敬弛面门冲撞:“那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也不回我消息!”
杜敬弛轻飘飘甩下一个忙字。
留学生一开始还讲中文,后来干脆操着口连环炮似的英语把委屈一箩筐砸出来,说到最后他又什么都讲不出来了,脑袋里全是杜敬弛流眼泪的样子,心底泛酸。
“...我只是想跟你说一句对不起。”瑞挪换成普通话,“之前那次你喝醉了,我不是故意想要吵架的,我只是——I just don't want to see you trapped in the past anymore!”
眼看他越说越激动,杜敬弛被烟呛了一下。
“行了行了,知道了,我接受你的道歉。”
“那你的道歉呢?”瑞挪碧蓝色的眼睛不放过他,“每天晚上我都在这里等你,中国冬天的时候很冷,夏天又很热,你看,我手臂上都是mosquito的bites,It's driving me crazy!”说罢抬起两条手臂证明给他看。
杜敬弛把眼睛从他伤痕累累的上肢移开,偏离主题地夸了句:“普通话讲得不错啊现在。”
“That's for sure...我是所有老外里成绩最好的。”荷兰人语气得瑟,把教材塞进书包,鼻头动了动,“杜,你知道你闻起来很醉吗。”
“很浓吗?”
瑞挪点点头:“我站在路灯那都可以闻到。”
“刚从一个局回来,喝得有点多。”这么回家免不了被汪晖楠教训。
杜敬弛转身,又朝刚爬上来的路走下去,侧头招呼道,“你去哪?我送你,顺道散散味儿。”
瑞挪贴到他身边,一股热气扑向杜敬弛:“杜,这算不算你在邀请我一起散步?”
他光顾着追问杜敬弛,没注意脚下的石柱,一下被崴了个趔趄,差点摔到马路中间去,幸好杜敬弛眼疾手快抓住了,这才避免小老外摔个大马趴:“你能不能看路?”
瑞挪傻呵呵地靠住他,搂过肩:“You saved me.”
“哥们,热。”杜敬弛嫌弃地躲他脑袋上飞旋的小虫。
杜敬弛路过便利店买了两瓶水,扔给台阶上热气腾腾的金毛。
看着瑞挪背着小书包,短袖短裤一副好好学生的样,杜敬弛突然起了心思,问他:“你现在每个月给我交完房租还剩多少钱?”
瑞挪望天心算,回答道:“五六百人民币吧。”
“我贴你三千,不兼职的时候来给我打工怎么样?”杜敬弛浑身滚烫,灌了两口冰水,嘴唇湿亮,“滨海公园有个流浪动物救助站,搞公益慈善的,现在缺一个看店的店员。你要干的就是把客人吸引到店里逛一圈,带一带店里的销售额。当然了如果周边卖的好,奖金另算。”
瑞挪只是看着他:“你在吗?”
“偶尔。”
瑞挪低下头,把矿泉水瓶盖好:“你去我就去,不要钱也行。”
杜敬弛笑了:“喂,哪有人上班不要钱的?”
瑞挪颠颠小书包,倒是很认真地说:“反正现在我交给你的房租也不够,为什么不能免费帮你做些事情?只是我谁都不认识,不像在学校有同学,在咖啡店有朋友,一个人干活非常无聊...如果你能陪我就好了。”
他一脸理所应当给人卖命的表情,加之半小时前才主动给自己道过歉,弄得杜敬弛无言以对,甚至有点莫名其妙的愧疚,好像自己是个坑骗无知少男的黑心商家,连这点小要求都不愿意答应。
杜敬弛看了眼玩水瓶子的男生,晕乎乎地想,店里只有一个人的时候要管收银、介绍,店面安全...有时候放在桌子上的草娃娃被顺走也很难及时发现。
可又不是让他一外国人管这些,明明是让他打扮打扮去吸引顾客的——
杜敬弛不愿再动脑筋,抬脚跺了下地面:“又不是让你全勤你还唧唧歪歪的!”他把头一甩,往前面走。
白给还不领情!
瑞挪跟上:“我没有不愿意!我只是想你来陪我一起干活。”
杜敬弛气急败坏地指着他:“你就是不愿意!不愿意算了!搞得我强迫你似的!”
瑞挪被这么一指一吼,二话不说拉住他:“我愿意啊,我没说我不愿意,什么时候去?”
杜敬弛冷笑一声:“你别去。”
“杜,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做的。”
杜敬弛浑身起鸡皮疙瘩:“你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讲话。”
“那我应该用什么语气跟你讲话?”瑞挪不依不饶,“杜,我说话一直是这样的。”
“...你不是!”杜敬弛无奈地停下步伐,认认真真道,“你究竟干不干?你不干还有大把人想——”
“干。”瑞挪凑过来,“那你究竟来不来?”
杜敬弛瞟了他一眼,眉尾锋利得跟刀尖一样:“我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瑞挪撇嘴:“你怎么能这样呢?”
“我是老板,我爱怎样就怎样。”杜敬弛硬气地说,“你现在把兼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