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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口吃饭的样子,睫毛模糊了些许情绪。他蹙眉,低眼,双手交握放在腿上,食指轻轻摩挲着手背,目光空泛却也专注,投射在孟醇包扎的左肩。

屋内安静,孟醇放下碗勺,拧开水喝了一口。伤处被某种柔软的实质踩轧着,莫名有些疼。

杜敬弛突然对上孟醇的视线,心里一沉,表情倒没有变化,起身把桌面一收,说我去丢垃圾。他语气平静,但脚步不稳,每一下都像不倒翁踉跄着,将摔不摔。

孟醇觉得该跌了,他又啪地扶住了门框,垃圾袋跟着打在墙上。

“哎,”孟醇叫住他。

杜敬弛只让他看到侧脸,滞在原地,等孟醇把话说完。

孟醇摸了摸眉上的疤,问:“看日落吗?”

回答的时间久到孟醇以为他会拒绝。

杜敬弛声音小小的:“...明天。”

“嗯?”

“明天看。”杜敬弛说完,带着两只通红的耳朵逃了。

“——看路!”孟醇喊。这家伙怎么老往墙上撞?

杜敬弛扔完垃圾没敢回去,楼下找了块阴凉地方呆着。

瑞挪路过,见到他,脚步往后退,站在杜敬弛身前,影子罩在他曲起的膝盖上。瑞挪饶有兴趣地吓他,杜敬弛却抬起脑袋,无言瞥他一眼,继续发自己的呆。

士兵弯腰做了个鬼脸,浅色眼睛同时往高鼻梁看,两颊吸起,嘴唇就变成一个滑稽的圆。杜敬弛吐了口气,括弧漾在唇角尖,扑哧笑出来。

瑞挪怼住鼻头装小猪,惹得杜敬弛憋红脸,眼睛变成两条黑缝,里头荡着一闪一闪的光,盯着,想看他还能玩出什么花儿来。连续变幻好几回,瑞挪黔驴技穷,紧随去追杜敬弛移开的笑眼。

杜敬弛看向别处,说:“你好幼稚。”

瑞挪不乐意了,向右跨一步,往他眼前凑:“幼稚你不是也笑了吗?”

“好,好,有意思。”杜敬弛服气。

瑞挪说:“我听那个佣兵受伤了。”

杜敬弛敛起笑容,看着远处摇曳的军旗,冷然:“嗯。”

佣来佣去的。

态度转换得令人措手不及,低头又显得败底曼一截,瑞挪一时脑热,道:“本来也不用他们去。”

杜敬弛哼笑两声,说:“是,你去都不用回来了。”

“杜!”瑞挪愤愤蹲下来,看着他,“你嘴巴对我很坏。”

“你嘴巴也没好到哪去。”杜敬弛抱起双臂,“别人有名字,凭什么佣兵佣兵的叫。”

瑞挪苦着脸,挣扎了一番,妥协道:“...对不起。”

杜敬弛还是没看他。

瑞挪强压别扭问:“他...名字怎么拼?”

杜敬弛嘴唇开合:“孟醇。”

“明晴?”瑞挪艰难地模仿音节,“门裙?”

“孟,”

瑞挪盯着杜敬弛立在齿间的舌头,学:“孟。”

“醇。”

瑞挪一屁股坐在地上,仰望台阶上的杜敬弛:“醇。”

“孟醇。”

“萌蠢。”

杜敬弛终于看向他,点头:“孟醇。”

“萌蠢。”

“......”

瑞挪睁大眼睛:“我是不是个好学生?”

杜敬弛如实:“一般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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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简单的问题

什么是爱情

它是否是一种味道

还是引力

从我初恋那天起

先是甜蜜

然后紧接就会有 风雨

爱就像蓝天白云 晴空万里 突然暴风雨

无处躲避 总是让人始料不及

所以说永远多长 永远短暂 永远很遗憾

那滋味时而在飞 时而下坠 时而又如雷~

第44章

孟醇睡着了,很沉,呼吸很轻,杜敬弛回来时不由放慢脚步,替他拉好窗帘,安静地走了。他就这么沉睡不醒,直到第二天傍晚前,睁眼,天色半紫,外面光线还足,屋里很暗。

他晃晃悠悠下床,拨开窗帘,很容易看见广场人头攒动,那儿摆了几张大桌子,上面放着简单的吃食。

杜敬弛就坐在人群中心,似乎在笑,看不真切。但他长得太好,如同最浓墨重彩的画,不论时间距离,又或世间任何残忍,都无法得逞,消减那幅面目鲜明,始终惊心动魄。

孟醇赶着太阳还挂在天边,洗漱完对镜甩掉水花,快步下楼,朝聚会走去。

他离杜敬弛距离越短,阻碍越多。有人跟他打招呼,然后被一个外国记者拦下,询问现在能否采访他,作为指控叛党的罪证。

他今晚不想谈论其他,把活推给泽托,记者一听有影像资料,便立刻放开了他。

杜敬弛看见孟醇,刚想起身,被周围的孩子们揪住衣摆,会说话的叽叽喳喳喊他名字,不说话的照样肢体丰富,拽着手,拉杜敬弛坐回来。

众目睽睽之下,孟醇从小孩堆里牵过杜敬弛,将人拉到身边,语气半骗半哄地让他们自己玩儿去。

孟醇比大哥哥还高,孩子们怕他,只得瘪着嘴,跑去别的地方撒欢,根本没有不久前才经历逃亡的沉沉死气。

广场人还不算多,不算熟,于是杜敬弛也就没有甩开孟醇的手,任他握着。男人轻车熟路地带他走进楼巷,拐掉一个又一个岔口,来到位于营地最后方的围墙,示意杜敬弛踩着木箱,爬上去。

托着杜敬弛的屁股,好让他借力时,孟醇顺手拍了拍,提醒他先坐稳,等自己。

孟醇单手扒住墙顶,双脚一跳,跃上墙,稳稳落到围墙外的沙地上。

杜敬弛将拐杖扔给他,然后也往下一跳。孟醇张开手臂,让他摔进怀里。

两个人倒在地上,滚了三四圈。

孟醇伸出手,拎起杜敬弛,走到离营地有些远的一片沙丘,此刻景色正好,风也凉软。

他们并排坐着,话题自然地迸出。孟醇指向无尽沙漠,告诉杜敬弛一直往东北走,就是去首都的路;如果往西北走呢,就是一些小村小镇。

杜敬弛问起那时下榻的酒店,问起海。孟醇同样明晰东南西北,不疾不徐为他解惑。

“瓦纳霍桑的海,以前是世界上最美的海滩之一。”孟醇转头,看着杜敬弛发浅的瞳孔,“你来的前两个月,也是酒店门口那块地方,有人持枪袭击平民,那时沙滩上全是帐篷,死了好多人。一直到露台重建,酒店才重新开张,慢慢有人敢去海里玩。”

杜敬弛静静听他讲完,看向他:“你很早就在这吗?”

“嗯。”

当太阳愿意回家,沙漠尽头只剩半轮橙红色的圆弧,天边有霞云翻滚,光束打在杜敬弛身上,夕阳照进眼底,像两片琥珀色的湖。

“那你怎么跟家人联系?”

孟醇仿佛一棵扎根迎风树,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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