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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猪,猪是赵耘!”

赵耘乐呵呵地笑,也不反驳。

两人虽然是同日所生的孪生兄弟,但性子南辕北辙,极好分辨。

赵耕出生早半个时辰,胆子大,也活泼,毫不怕生,跟个话唠似的,逮住谁都能叽叽喳喳说上半天,就连对着朱翊钧也不例外,亏得朱翊钧能放下帝王之尊耐心跟一个小娃儿说话,两人居然还颇为投契。

弟弟赵耘则是哥哥的小尾巴,走到哪跟到哪,性子憨厚,说不还口,打不还手,指不定哪天被人卖了还傻乎乎地帮着数钱。

赵耘问:“爹爹,说你要娶姨娘拉?”

赵肃挑眉:“谁说的,牡丹吗?”

赵耕抢着说:“是我们躲在柱子后面听见赵吉说的!”

“知道什么叫非礼勿听吗?”赵肃拧了他的脸颊一把,痛得赵耕哇哇叫,却还锲而不舍地追问。

“神马素鱼凉啊?”

“什么是姨娘啊?”赵耘帮哥哥翻译。

“就是小老婆!”赵肃没好气,他秉持开明教育,什么事情能够和孩子解释明白的,就绝不敷衍过去。

“那什么是小老婆啊?”

“就是妾室,大明是一夫一妻多妾制,你们的娘是妻,爹爹还可以娶妾,然后你们就会有弟弟。”赵肃故意逗他们。

第110章

一听说有弟弟,赵耘很高兴:“那以后就有弟弟和我们玩了!”

“小娃娃懂什么,不许插嘴!”赵耕奶声奶气地打断他,一脸老气横秋,“要是有了弟弟,爹爹就不疼我们了!”

赵肃又捏住他的脸,忍不住笑:“说汤圆是小孩儿,你就不是了,嗯?”

“爹爹有我们就够啦!”

赵肃的恶趣味继续发作:“现在你们娘和祖母都不在这儿,过年就只有爹和你们,不嫌冷清么,如果有了姨娘和弟弟,就热闹起来了,也有人陪你们玩了啊。”

这个问题难住赵耕,他的脸皱成一团,在独占父亲和人多好玩之间游移不定。

赵耘吮手指头,眼睛眨巴眨巴,瞅着父亲和哥哥。

赵耕蓦地蹦起来,仿佛叮的一声,头顶灯泡一亮。

“爹爹把皇帝哥哥找来,还有贺贺,就热闹了!”

可怜的皇帝就这么生生矮了赵肃一辈。

赵肃皮笑肉不笑,手捏住粉嫩嫩的脸颊不松手:“小馒头,你又皮痒了?怎么称呼的,要叫陛下,或者皇上,不能喊哥哥,这是大不敬的,还有,要喊子重叔叔。”

赵耕无辜:“皇帝哥哥说我们很可爱,让我们这么叫的,还叫我们多在爹爹面前提起他。”

赵肃:“……”敢情还是同盟战友。

赵耘抱住赵肃大腿也来凑热闹:“爹爹,你不要疼弟弟,疼我们!”

说着说着,两眼泪汪汪的,快哭了出来,就像小时候孩子听到自己是被父母捡来的一样,越想越委屈,赵耘开始抽噎。

哪里的弟弟?八字都没一撇!赵肃哭笑不得:“爹逗你们玩儿的,爹不纳妾,也不给你们添弟弟,就你俩一对活宝,爹都忙不过来了!”

眼角一瞥,煽风点火的赵耕正站在旁边笑嘻嘻的。

赵肃狠狠拍了他的小屁股一下,他也不哭,跟憨厚可掬的赵耘形成鲜明对比。

两个儿子,一个聪明过头,一个老实过头,这也太极端了。

赵肃这才深刻体会到可怜天下父母心,孩子太笨,怕他长大了受欺负,孩子太聪明,又担心他自作聪明,往往害了自己,左右都是要担心。

好不容易安抚好两个小娃儿,让他们乖乖坐下涂鸦,赵肃出了屋子,就看见牡丹正等在门外,微垂着头,也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

“牡丹。”

“大人!”她抬起头,眼眶红红的,有些慌乱地抬袖胡乱擦了擦,福一福身。

“这是怎么了,有人欺负你?”

“没,没!”她强笑了一下,又低下头。

赵肃有些明白了,沉默片刻,道:“你跟我来。”

说罢当先往院子里走去,两人一前一后,赵肃在梨花树下停住脚步,转过身来。

“你到这里几年了?”

“奴婢是陪夫人嫁过来的,细数起来,也有十年了。”

“时光荏苒,转眼即逝。”赵肃感叹,“十年来,你尽心尽力,没有出一丝差错,我平日忙于公务,你家小姐身体又不好,这府里上下,多亏了你操持,我和她都很感激你。”

牡丹慌忙道:“万不敢当大人这一声谢,折杀奴婢了!”

赵肃看着她,温言道:“在我眼里,你已经是家人一般,包括赵吉、连翘他们,我从来都没把你们当成下人,这些年,眼看着连翘等人的终身大事,个个都有着落了,你年纪最长,性情最好,却反而耽搁下来,这是我的疏忽,你心里头要是有什么人选,只管和我说,我定会为你找一门好亲事,让你风风光光嫁出去。”

原本还存着一丝希望的牡丹,听到后面,脸色越发苍白起来,渐至毫无血色。

等到赵肃说完,她兀自沉默不言。

赵肃分明瞧见泪水从她下巴滴落下来,看起来楚楚可怜,换了旁的男子,只怕就要心软了,但赵肃没动,换了在后世,他当然知道怎么安慰女孩子,可是现在,名节大于性命的明朝,他不希望自己的言行让她加深误会,本来就没有那个心思,何必耽搁人家一辈子。

等了半天,对方都没什么反应,赵肃只好道:“那你好好想想罢。”

牡丹却喊住他:“大人!”

她擦干眼泪,跪下:“奴婢斗胆,能否问问大人,是不是奴婢哪里不好,大人看不上眼?”

赵肃一愣。

她没听见赵肃的回答,又哑声道:“奴婢愿在大人左右服侍,一辈子也不要名分……”

赵肃道:“你很好,但是大明嫡庶分明,我自己就是庶子出身,并因此吃过不少苦头,所以我不希望以后自己的孩子步上我的路。”

牡丹咬了咬唇,决然道:“奴婢,奴婢可以无子!”

赵肃没想到牡丹竟肯牺牲至此,片刻才摇头:“那样也对你不公,以你的才貌,本可堂堂正正嫁人为正妻,何苦委屈自己当没名分的小妾?”

牡丹怆笑:“话已至此,奴婢也不怕丢人了,能侍奉大人,牡丹很荣幸,并不觉得委屈。”

赵肃心知现在留有余地,只会以后害了她,便淡淡道:“你应该有更好的归宿。”

说罢转身便走。

身后,牡丹对着空无一人的院子默默流泪,半晌,对着赵肃离去的方向叩了三个头,低声道:“谢大人和夫人多年来的照顾,奴婢晓得怎么做了。”

拐角的柱子后面,赵耕捅了捅赵耘,小声说:“汤圆,你听到没?”

“什么?”赵耘一脸迷糊。

“爹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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