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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对一个人来说是很重要的,它能让人变得完整。

更何况麦汀汀和恨不能失忆的自己不同,丢失的那部分,应当是被捧在手心里爱着的美好记忆吧?

麦穗家纹代表的上象限贵族,他还是认得的。

他没有精神系异能,并不清楚那个嶙峋的老太太是怎么将一个人受损的记忆提取成实体,可既然有这种机会能让麦汀汀想起过去,还是很来之不易的。

对于沈砚心而言,在所有人,这个星球,这个象限,这个世界里的所有人中,他最希望能够得到幸福的就是麦汀汀。

少年纯白无瑕,他将曾经对自由的期许全都交托于他。

麦汀汀替他看了那些他自己看不到的远方,是一种恩情。

这是他赐予的,也是他无以为报的。

若只是和另一个人见一面,说说话,便能将麦汀汀缺失的记忆复原。怎么不算是一种举手之劳呢?

另外一点很重要的就是,他一直想听乌弩亲口说出一些话。

忏悔,道歉,痛心疾首……无所谓是什么。

只要是乌弩能在他面前说出这些就够了。

他们两个人在弃星上朝夕相对了那么多年,真正的交流却少之又少。

连沈砚心自己都搞不明白,这样的执念到底有什么意义。想也知道乌弩那样的人,根本不可能会说出什么他想听到的话。

他一直很想问他——在一个安全的、不会被虐待、也不会被折辱的环境下,好好地问问他。

这么多年来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死死抓着我不放?

但这两点都是不能向柏斯说出来的。

年轻的小伙子太纯粹,甚至从没有直面过人性中的恶。

他是生活在光里的,沈砚心并不想把他拖进黑暗的泥沼,无论出于怎样的缘由。

“我该出发了。”沈砚心垂下眼睛,不再看他,“一起吗?”

“……”

柏斯憋着一口气,最后还是怂了下来。

“当然。”他这话说起来像小孩子在赌气,“我早就说过了,无论到哪里,我都会陪你一起的。”

第95章 砚心(6)

斯亚特种监狱。

飞行车停下来, 沈砚心等待着柏斯先把轮椅放下地面,望向监狱的大门。

尽管没有确切的来和离开的记忆,但他知道自己抵达母星的最初, 就是和麦汀汀一起被关在这个监狱里的水牢。

想想看离那段日子也没有过去多久, 再一次光临却是来探监的了,命运还真是够捉弄人的。

乌弩被关在这里也是一种奇怪的悖论, 鉴于他来到母星应当是成为丧尸王被赫特帝国邀请来的;却又忌惮他所展现出的能力, 所以只能先关在监狱里, 直到做好措施让他完全臣服。

是的, 就算在北极星再怎么耀武扬威、至高无上,来到赫特星也不过是棋盘上一颗任人操纵的棋子。

这就是为什么之前的十几年乌弩拒绝了永生之力这样巨大的诱惑, 从不肯离开北极星。

然而现在他却出现在这里。

沈砚心想, 为什么呢?

是对争霸产生厌倦了吗?

还是只是为了见自己一面呢。

“好啦, 来吧。”

柏斯的声音打断了沈砚心的思绪。

年轻的那一个探过身,弯腰将他从飞行车里爆出来, 沈砚心也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去。这可能是他们如今最频繁也最习惯的肢体接触了。

尽管柏斯很想多抱一会儿,不过爱是克制,他还是规规矩矩把人放到悬浮轮椅中, 拍了拍操控面板:“别怕,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 我都会保护你,绝对不让那个混蛋再伤害你。”

往常沈砚心面对这样的雄心壮志是不会给予任何回应的, 然而今天也许是因为即将面对的情形和以往都不同, 他竟然心里一动,低低地“嗯”了一声。

他这一声太模糊, 柏斯没有听清, 还以为他说了别的:“什么?”

“好。”沈砚心说, “我相信你。”

柏斯从轮椅背后低头看他,而沈砚心则是坐在里面抬头的。

他们这样一上一下相望着对方,却是完全颠倒的位置。

正是这样奇特的视角,让两个人在这场短暂的对视中各自获得了不同的微妙感触。

沈砚心本来以为这傻小子会因为自己难得说话而欣喜若狂,没想到柏斯却表现得非常稳重。

年轻的那一个伸出手,好像是想摸一摸自己的脸颊,却又在接触之前收了回去。

柏斯微笑着,有点儿开心,又有点儿说不上来的难过,几乎算是喃喃重复了一遍他刚刚说的话。

“……好,你相信我。”

*

两人通过守卫的授权验证之后,便有人领着他们去往地下三层,那便是关押着乌弩的地方。

那是一间纯白的囚室,没有任何装饰,没有任何家具。

一块长达十米高两米的强化玻璃,将里面的囚犯和外面隔开。

这块玻璃可以承受得住一头鲸的冲击力,什么大象狮子老虎的攻击都不在话下。

就算是变异雪狮阿白来了,也不可能撞碎。

更何况囚室里布满高压枪头,乌弩若有任何不轨的行径,立刻就会被放倒,外面的人是绝对安全的。

但柏斯在亲眼看见里面那个人的刹那,还是产生了一种即将被吞噬的恐惧。

他在网络上找过乌弩直播间的录播,知晓这个男人的长相、身形,以及一双如秃鹫般阴鸷的眼睛。

可那些都和真正直面完全不同。

乌弩的双眼如同致命的漩涡,里面填满尸山血海,没有人能够全身而退。

被乌弩盯着让柏斯不寒而栗,本能地想后退,可想到还要保护沈砚心,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向前一步,希望能尽可能挡住他。

然而坐在轮椅上的沈砚心拽了拽他的袖子,示意他没有必要。

那个动作非常轻,像是蝴蝶停在袖口。

哪怕是这样一个微乎其微的动作,还是没有逃过野兽的眼睛。

乌弩终于将视线缓缓移到沈砚心身上。

“……你来了。”

他嗓音低哑得可怕,几乎不像人类能发出的声响,更像一头受伤的困兽。

在柏斯看不见的地方,沈砚心后腰的衬衫已经汗湿了,他必须要把全身的重量倚在轮椅上,才不至于痉挛。

他还是高估了自己。

对乌弩的应激反应竟然已经深入骨髓,哪怕这么久没见,看到对方的第一秒,他还是感到全身每一个毛孔溢出来的恐惧与疼痛。

潜意识想逃离这里,现在,立刻,马上。

他也知道,只要自己说出来,柏斯会带他离开。

然而青年的手指狠狠掐住掌心,强迫自己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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