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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恢复到了专业人士的干练目光。
“且不提时间提前了太久,正常情况下,发情期虽然会让王空前暴躁,精神值紊乱,但绝对不会像此次情况一样把?自己魇住。”
凯瑟琳抱臂:“我推测一定是有特?殊的药物影响。”
“陛下身体好得?很,不用吃药,难道有人在他食物里下毒——”奥维不满地看向林不闻,“老林你们?平时的安保怎么回事?”
林不闻:“……??”
柏斯坐在角落里,对他们?谈论的话题并不怎么感?兴趣。
由于秘密会议不能带任何私人通讯设备,没有PADD和腕机玩儿?,只能无聊到戳一戳已经?睡着的小孩。
那边眼看着就叫吵起来了,唇枪舌剑的空挡,有一个从进来开始就没出过声?的人,忽然淡淡开口。
“药物作用也不一定是立刻生效的,也许有潜伏期。要不要,查查‘哀悼日’呢。”
沈砚心垂着眼睛,把?柏斯的手指从崽崽熟睡的小脸蛋上挪开,在一行人震惊的目光中镇定自若,仿佛那个说?话的根本不是自己。
*
精神世?界中。
转盘上的每一种颜色都代表着相?应梦境中的一部分,比如橘红是珊瑚,暗红是血迹,深灰是建筑。
在进入终极梦境之?前,麦汀汀稍微猜测了一下金色代表着什么。
但怎么也没能想到,竟然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茫茫沙漠。
几?个月前的弃星上,模拟末日开启后,麦汀汀也经?历过相?似的尘暴。
可是又不太一样,那时候仅是从天上刮下来一层层的沙,现在跌进沙的则是他自己。
铺天盖地的沙土反射着光线,的确如同金子一样炫目。
少?年赤○的脚掌贴着高?热的沙子,不太舒服,还没走多久就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干渴。
他摸了摸手环,像是抓着自己的救命稻草。
起码不像进入秦加的精神空间哪里,根本无路可退。
他跋涉许久,直到体内的干渴已然超过了本就不强悍的体力,竟然在炽热的阳光下看到一块朦胧的绿洲,潺潺水声?仿佛已至耳畔。
如果麦汀汀是普通的人类,或是人鱼,他应该知道那儿?大概率是海市蜃楼。
可惜小丧尸只是在森林里捡果果的小丧尸,没那么多常识,绝望中好不容易看见希望,当然要想办法靠近。
少?年很快再一次失望——好不容易接近“湖”时,它凭空在眼前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人的背影。
……是王吗?
麦汀汀咬了咬下唇,这是个成年人的背影,如果之?前推断的没错,其他错误的时间线都已经?排除掉了,眼前这个就是现在29岁的埃里希·西奥多本人。
“……陛下。”
少?年忐忑地轻轻唤了一声?。
那人听见了,转过身。
他猜得?没错,的确是他认识的这个埃里希。
然而那双形状和麦小么如出一辙的桃花眼里,却是陌生的情绪。
王微微蹙着眉:“你是谁?”
少?年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精神世?界中的记忆是会错置的,王不认识他也很正常。
问题是,他到底是谁呢?
是一个其实没做错事、但被?您当做主犯的人类?
是您儿?子更亲近的那一个无关紧要的侍从?
听上去都不像埃里希会想得?到的答案。
“我是……”麦汀汀顿了顿,放弃规规矩矩地回答,转而讲得?模棱两可,“我来,带你回去。”
他在说?这话的同时,小腿的荆棘攀附至膝上,花儿?悄然绽放,蓝色玻璃丝线穿过沙漠干燥凛冽的风,进入埃里希的思?维。
埃里希的金眸遥遥望着他,梦呓似的跟着重复。
“你来……带我回去。”他的眼神从冷漠的戒备,变得?不太清醒,“你是……来救我的吗?”
想到还在等他回去的崽崽,麦汀汀心中突然有了勇气,向前几?步,来到埃里希面前。
王比他高?不少?,他需要扬起脸才行,声?音还有些惴惴:“我来,救你。”
“……是吗。”
埃里希低下头,他们?的距离很近,触手可及。
人鱼璀璨的眼眸此刻仿佛有风暴在酝酿,方才还混沌的嗓音骤然沉了下来。
他揽住少?年的腰,俯身。
塞壬的歌喉夺走了无辜人类的心魄。
“——让我看看,你要怎么‘救’我吧。”
*
几?乎是一瞬间,金灿灿的沙漠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之?前那个“消失”的湖泊。
精神空间随着主人的意志改变,世?界是颠倒的,沙漠其实是海市蜃楼,绿洲才是真实。
碧色的湖水清澈见底,而他们?早已融入其中。
尾鳍刺进花蕊时很疼,那是麦汀汀几?乎没有承受过的痛楚。
过去的十八年里他娇生惯养,娇气又怕疼,很少?有这样的经?历。
但麦汀汀还是忍住了,只有通过这种方式联结,他的精神力才能更好地与埃里希沟通,让花儿?把?「蓝」带去埃里希暴怒的「红」,发挥出镇静的作用来。
他疼得?额头上都是汗,可惜湖水中什么都看不出来。
尽管看起来埃里希掌控着全局,实际上雄性人鱼也并不好过。
发情期原本就是相?当难捱的过程,叠加药物的双重作用将他本就锐利的精神感?应力更是锤炼得?每一丝都紧绷到了极致。
有什么晶莹的东西掉了下来,像颗极小的钻石。
那钻石抖动了一下,滚落进蓝色的花蕊里。
少?年浑身一颤。
这和之?前的痛感?都不太一样,好像有什么东西生生嵌入了魂魄中,灼热的怒火舔舐着他小腿上早就闭合的伤口。
小丧尸咬着牙,不发出声?音,只是努力催生出更多、更多的藤蔓。
它们?在湖水中飘飘荡荡,最终,像一大丛海藻,将两人温柔地裹在里面。
他不知道,或者知道却装作不在意的是,从某个时刻起,尽心尽力所做的一切已经?不再是为了「崽崽的爸爸」、或者说?为了「崽崽」。
是为埃里希·西奥多——与其他任何这一种身份无关。
只是为了这个人罢了。
过去在弃星上,他也为许多人施展过疗愈能力,从沈砚心到秦加,他都不遗余力地帮助他们?。
但没有谁,能让他做到今天这般地步。
刚成年不久的少?年没有经?历过复杂的爱恨情仇,感?情经?历空白如纸,并不能精准地向自己阐明埃里希不同在哪里。
他只知晓,他的确和别人都不一样。
而特?殊是一切爱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