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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啊，比赛好像17点才开始，一会应该有表演吧？”

“人也太多了吧，从那边走过来差点把我挤死。”

“……我只想知道一会万一想上厕所怎么办，能出得去么……”

“决赛你还上什么厕所？憋着吧！”

下午三点，九万余名观众尽数入场，主舞台隐隐亮起灯光。还在议论的观众霎时安静下来，紧张又期待地向场馆中央伸长脖子望去——

——

后台。

PNG的几个队员结伴跟着工作人员，站在通道出口鬼鬼祟祟往外偷瞄。

陈晨一过来就看见他们五个排队猫着身子把脸凑门缝上，额上青筋跳了跳，揪起罪魁祸首的衣领往后扯：“还看？还看？瞧瞧你们都什么样子？！”

林昭旭像被捏住命运的后颈肉一样不敢反抗，其他四人立刻站直了，假装路过一脸无辜。

隋宁避开陈晨的视线，也觉得脸上发烧、有些丢人。

他不是没参加过有牌面的总决赛，可还真从来没看过给观众准备的赛前表演，都是事后看录像。

林昭旭一拱火，他也就按不住好奇一起来偷看了——总之，这肯定不是他的错。

如果PNG的双C出了问题，那一定是射手的锅。

“行了，就是一些唱歌跳舞的节目，没什么好看的。”

卫野也委屈了：“但我听说来的都是国家特级歌唱家和舞蹈家，还有柏林交响乐团，高雅得一批。完了后面还有画沙，有少林功夫，有冰雕展，还有什么天狼啸月群舞，有个凤凰涅槃群舞还是为我们编的呢……”

陈晨：“……大夏天哪来的冰雕，都是骗人的。”

“就是这样我们才好奇啊——！！”

“回去看录播，一个意思！”

无情的教练把队员提溜回休息室，副教练孙伟连忙和工作人员一起给大家反复说明登台的注意事项，生怕他们出了纰漏。

“我们和对面的出场通道是隔开的，按顺序出去，上单走最前面，到了台上就站在——”

卫野打断他，“站在地面队徽投影往右两米左右那里！这些彩排都练过好多遍啦！”

孙伟又说，“等站好了主持人会挨个介绍你们，有光打下来记得给点反应，笑一下、挥手之类的都行！回位置也要一起往右走……”

“知道了知道了——”

“队服外套都穿上，设备多检查几遍。小王，再给他们补下妆……”

PNG的休息室又开始忙碌起来。

隋宁不经意勾了勾季云煜的衣角，小声问他：“紧张吗？”

“不紧张。”季云煜反握住他的手，笑着说，“因为有最厉害的中单帮我。”

两人相视一笑。

陈晨：……我烦死这对狗男男了，最烦的是我还得帮他们挡着。

——

等准备时间快结束时，PNG照常排好队伍，场馆另一边的Navic也一样。

如过往每一次一般按照上野中射辅的顺序，排在中间的向锦却十分踌躇，脚尖焦虑地轻点地板，多次抬头偷瞄在队伍身侧来回走动的队长孟希月，等对方真的将视线转来又马上避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孟希月走到他身旁站定，柔声问：“怎么了？”

“我……”向锦有些难以启齿，缩着肩膀吐出一句没头没尾的道歉，“队长，对不起……”

孟希月愣了愣，半晌才明白向锦的意思。

决赛前有非常隆重的介绍两队参赛选手的环节，每位首发选手都会有属于自己的聚光灯，而Navic中单的那一束灯光今天会落在向锦身上。

让向锦首发，这是教练潘潘和孟希月以及整个Navic教练团队商量的结果。

平心而论，向锦从夏季赛第一局打到现在，为队伍的成绩奠定夯实基础，他完全有资格去舞台中央接受台下观众的掌声。

从技术层面上说，第一局Navic需要尝试能否以“比PNG更极端的中野游走战术”击败PNG，如果不行便立刻变阵，向锦严格意义上更像是一个试验品、牺牲品，是Navic递给Wind的磨刀石，该愧疚的应该是教练组才对。

却没想到他居然会为自己“抢了队长的灯”这种事内疚……不，应该说，他会有这种想法本身就很不可思议。

“站好。”

孟希月突然敛起笑容，盯着向锦厉声道，“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

向锦被吓了一跳，浑身一抖。

孟希月并没有安抚他，反而用更加严厉的口吻说：

“你正在首都体育馆，外面是HPL夏季总决赛的舞台，你的对手是常规赛第一、胜者组第一、赛季至今全胜的PNG，和你对线的是本赛季呼声最高的最强中单，你要用这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去面对他们吗？”

“把头抬起来。”

向锦红着眼眶抬起头，挺直腰背，孟希月温柔地俯身帮他抹掉眼角湿润的痕迹，轻声说：“就是这样。去享受你的光吧，这是你为自己赢来的。”

向锦呜咽一声，点点头，把眼泪往身边的队友身上糊。

邹嘉佑立刻发挥出顶尖射手的反应，侧身一闪躲开，而旁边的裴星逸就没那么幸运了，成功贡献出自己的队服外套。

裴星逸：……草。

刚过来的潘潘教练忍不住感叹，“你一回来，倒是比我更像这队伍的教练了。”

“怎么会。”孟希月轻笑，“这些事靠我一个人是不可能完成的。”无论是提供数据分析支持，亦或是让队员们锻炼出强大的心脏。

潘潘薅了薅自己为数不多的几根头发，正准备开口，就听见出口通道的工作人员在叫他们：

“教练，你们准备好了吗？”

——

最后一个节目表演结束，场内的灯光蓦地全暗了下来，除了观众席上应援灯牌的光，四周漆黑一片，若不是背景音乐还在响，观众都险些以为这是停电出放送事故了。

等时分针指向16:30时，一声震耳欲聋的响鼓声如惊雷劈落，随后是第一声，第三声……

舞台左侧的指引小灯亮起，露出一条长长的倒映着不同队徽的通道。先是AQ、FR、Star.L，接着是HTG、GEN……

它们一个接一个乘着焰火出场，离观众的距离越来越远，却离舞台中央越来越近，最后又在一阵剧烈晃动后碎裂成尘屑。

等HTG的队徽再次出现时，终于有观众反应过来，惊呼出声：这是Navic的季后赛赛程表，那些都是他们击败过的队伍——！

右侧的道路一样如此，PNG的季后赛之旅鲜逢敌手，所以地上投影还出现了不少常规赛的老面孔。

沿路的灯光被渐次点亮，仿佛暗示着两支队伍不断前进、不断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