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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边,又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许久才有人接。
“喂你好,周阿姨,我是梁卓,我想问问心澄去学校了吗?”
汤慧和梁卓赶到医院的时候,医生正在查房。问起是不是吃了芒果,梁心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大概是没注意,下次不会了。
医生又多加嘱咐,因为喉咙过度充血,这几天尽量吃流质的食物,切不可再接触过敏原。陆永十分认真地聆听,对着医生道谢。
汤慧这才进了病房的门,握着梁心澄的手。“可吓死妈妈了!一想到你小时候过敏那个样子我这心直跳,是昨晚不小心吃到了吗?”
“也许吧,是我自己没注意呢,妈,害你担心了。”
梁心澄看上去像昨晚遭了罪,脸色煞白没了往日的神采,倒是言语竟如此懂事,搁平日里定是得薅着人撒娇不可。
汤慧见他可怜见的模样愈发怜惜,又看他心不在这儿,而是撇着窗外的梁卓。
梁卓正在和周晓萍争执些什么。
“他们说什么呢?”
“你哥有点怨周阿姨呢,说怎么昨晚不通知我们。也是呢,这么大的事儿。等等叫阿卓进来和你说说话。”汤慧走了出去,走道里渐渐没了声。
有人关了门走到病床前停下。
他的眼神虚晃,“也不关萍姨的事儿,大半夜的大概想着你们睡了总是不好意思叫醒你们的。”说罢又低头看了看输液管。
“难道半夜告诉我,我会不来?”
“谁知道呢,你不还在生气呢么。”说到此处,梁心澄快速掠过他的脸,想看看梁卓是什么神色。
只不过梁卓没等他低下头,便已两指捏紧他的下巴,使他动弹不得。
他强迫他面对他,目光灼灼,“我为什么生气?梁心澄。”
只差那么一点,眼泪就要涌出来。被突然放开后他试图触碰梁卓,只不过梁卓已经起身。
“你出息了,梁心澄。在那么多人面前耍脾气摆架子,现在命也不要了是吗?我跟你说的话你是全忘了。”
没有安慰,全是诘问。
梁心澄想他果然知道。他知道他是故意的。
大概是破釜沉舟的最后一点勇气,起源是什么?那盏灯?也并不算。他向来和梁志军没有那么深厚的父子情谊。
却也不知道过敏是如此的来势汹汹,差点要了他的命。
那天闭上眼之前,他想如果他就这样死了,是不是梁卓会后悔那晚不肯送他回春斜街呢?
然而如今这点无聊的小把戏也被拆穿。他只能咧着嘴露出笑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对,我就是故意的。”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满意?就非得全世界围着你转?”
他们隔着病床对峙,声音不小,病房外都是不解的眼神。
他到底要怎么样?他的内心无数次的在咆哮:我不要别人叫你哥哥,我不要你叫别人“小唯”,爸爸妈妈可以在乎别人,可是你不行!
我不要你看着我哭却只是站在那里冷冰冰的看着我问我“你到底要怎么样。”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全世界,可他一句也说不出口。
至此处,他按响了护士铃,输液瓶里已所剩不多。
他看着窗外的树枝,已开始抽芽,最难的季节已经过去了,每一个角落都正在散发着春的气息,他被这气息感染,却是怀着万念俱灰的口气说道:“梁卓,你别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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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不可能的…
第10章 10、较量
汤慧并不知道他俩病房中的谈话,只知道自医院回来后的一周,梁卓脸色不佳。
她给梁心澄打电话,要把他接来云海湾养身体,梁心澄也是各种搪塞。梁卓在汤慧挂完电话后只说随他去,他爱住哪儿便住哪儿。
按理说,梁卓是最宝贝心澄的,没道理生了病还晾着。
她知道定是闹了矛盾,又实在想不通这原因何在,只能归咎于那天晚宴的插曲,想这父子俩倒是一个脾性,旁人劝也是劝不得,脸一板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要说这些小伎俩小时候梁心澄也不是没用过。每次吵了架斗了嘴拉不下脸,就故意摔个跤霍个小口子出来惹梁卓心疼。
现下这脾气是一点都没变,反而还变本加厉。合该晾着他让他好好想想清楚。
他只当梁心澄出院后在家休养生息,心里想了好一通说辞,等梁心澄别别扭扭来找他的时候再教训不迟。
殊不知这一边的梁心澄过的逍遥自在,回家后也没听医嘱,忙着和李寻走街串巷地瞎逛。台球厅、游戏房是玩儿了个遍,他渐渐觉得春斜街似乎养育出了另一个他,一个无拘无束地不用被比较的梁心澄。
李寻不爱读书,上了所职高,因为爱出头人仗义也有了自己的一些狐朋狗友,平时下课没事儿就组了个车队在燕山飙车。
梁心澄想去看,李寻不乐意。说他每次坐上摩托车吃了一嘴的风又得骂李寻半天,还兼顾着骂他那台破车,车是破可到底是他的宝贝。又说万一被周晓萍知道,吃不了兜着走。
梁心澄只得祭出请客法宝,答应带他去吃海城最贵的自助餐,李寻才眼睛一转笑眯眯的说了声好。又嘱咐他不能告诉别人,尤其是他那哥哥,老是眼睛冷飕飕地放毒箭。
梁心澄被这说法笑得直不起腰又轻飘飘地回了句“反正他又不管我。“
他和梁卓卯着劲儿呢,谁也不理谁。
在他这十几年的较量中,他总是必输无疑。就算是梁卓低头,那也低不下三秒,哄完人就开始训人,烦得很。这次他打定主意是一步也不能让,谁爱听话谁听呗。
周五放学
还没溜出班级后门,就听到了李寻那台车的声音,生怕明松没人听见似的,梁心澄扶额心里暗暗想,一定要找个机会给李寻那台破车给换了不可!
最后一节自习课是来不及上了,梁心澄掐了掐同桌李默言的脸,李默言才堪堪抬起头,眼镜支楞在鼻梁上,一副茫然的样子。
“言言,万一秃头来了,你就说我拉肚子啊。”秃头就是他们班主任。
“要不晚上作业帮你写了吧?”李默言是明松招收的贫困优等生之一,不然以他的家庭条件连跨入明松的资格都没有。在开学时他惴惴不安了好几日,虽然高额的学费应免尽免。
没想到同桌是个大大咧咧又爱撒娇的小少爷,在李默言连续两周吃了同样一个三明治后,梁心澄包下了他今后的午餐,甚至经常打着“自己不要了”的旗号送这送那。
梁心澄歪着头想了想,也对,今天回家怕是来不及。于是吧唧一口亲在李默言脸上“谢谢老婆!”转身便一溜小跑着走了,只剩一个红透脸又无奈的李默言。